事情对不起贞贵妃?”奕詝明知故问,便是故意要她难堪。
玉嫔在心里将自己凌迟了千百遍,叶赫伊尔根觉罗·落玉,你看看自己的下场吧,你自己才是这紫禁城里最大的笑话!你看看他,这就是你深爱的男人,你愿意为之付出一生的男人,看看他是怎样凌辱着你的灵魂!
“奴才求皇上……”玉嫔咬着牙忍着哽咽,已不能流利的说话,“求……皇上,送奴才回宫!”
奕詝听到她撕心裂肺的抽泣声,有那么一刻竟有些心软,可想想无辜受屈的良慎,想想自己不能见到良慎的苦楚,心中还是依旧的怨恨此刻龙床上这个女人。
“明日再走!你不是羡慕贞贵妃在养心殿留宿么?如今朕也赏你这样的恩典!”
玉嫔听了这话,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皇上果然是在惩罚我!皇上这手段很好,真正让奴才感受了诛心之痛!”玉嫔捂着胸口,有气无力的说道:“皇上可知奴才羡慕贞贵妃什么?奴才羡慕贞贵妃能得到皇上的爱,皇上可愿赏奴才这样的恩典?”
奕詝不再作声,依旧背对着她,做出已睡着的样子。
“奴才祝皇上好梦!”玉嫔失望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无力的跌在床上,她虽不得宠,可从未死过心,而此刻,她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心如死灰。
养心殿一夜,玉嫔的泪流了一夜,直到次日一早回到永寿宫,终于体力不支昏睡过去。
玉嫔在养心殿受到的屈辱与冷落,外人并不知道,因为皇上的赏赐还是一样不落的抬到了永寿宫,众人只道玉嫔再度得宠了,纷纷前来奉承。
而玉嫔最不爱听的恰恰也是那些奉承之语,那些称赞皇上对她真心的话,如同一支支毒箭穿着她的心!
她无数次起誓,此生将与贞贵妃那个贱人不共戴天!
玉嫔复宠,宫中人都到永寿宫走动,良慎禁足宫中不在其列,淑婉自知与玉嫔不和,自然也不参与,而宫中的新人,倒一个不落,都来永寿宫表白了一番。
兰贵人杏贞是个懂得审时度势之人,在看清局势之前,她绝不会像丽贵人一样把宝压在任何一个人身上,她只求自己能不显山不露水,若能做到左右逢源,自然是最好的。
虽说她一直判断,更得宠的应该是贞贵妃无疑,可如今贞贵妃被算计,玉嫔似乎又得了宠,少不得,玉嫔这里也是要打点清楚的。
杏贞独独带着贴身宫女暗香往永寿宫而去,走到半路上,却迎见一群人,吵吵嚷嚷的,凑上前去一看,原来是丽贵人正在教训奴才。
“好你个眼皮子浅的狗奴才!替皇上效力看不见你,偷鸡摸狗偏偏就有你!”丽贵人高声怒道:“来人!将他拉到慎刑司去打死算完!”
“主子饶命!主子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了!”求饶声响起,声音听起来像个半大孩子。
杏贞凑上去一看,却是养心殿的小太监安德海。杏贞素来听说安德海是皇上跟前最机灵的小太监了,只是幼时家里贫寒,心里太把钱看重了,反倒担不得大事,并不得大总管曹德寿的喜欢。
“贵人姐姐,因何事生这么大气?”杏贞决意要帮帮这位小安公公,遂上前说道。
众人见不得宠的兰贵人也来凑热闹,顿时觉得这场面更有趣了些。
“哟,原来是兰贵人!”丽贵人自来瞧不起杏贞的出身和相貌,自觉高她一等,便懒得同她说话,“兰贵人太客气了,兰贵人芳龄可是比我还大呢,这算叫的哪门子姐姐?”
"我虽年龄上虚长一些,可究竟是姐姐承宠较我早,自然还是要尊称一声姐姐的!"杏贞面色坦然,莞尔一笑。
丽贵人看到兰贵人敬重她,二人虽同在贵人之位,可眼下自己享有的这份尊重便可看出之前自己的苦心绝不白费。
“贵人因何事在这大暑天儿里生气?仔细气坏了身子!”杏贞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安子,探寻着问道。
“哼!”丽贵人扬了扬头,伸出食指指了指安德海,“这个混账东西,偷了本贵人落在养心殿的八宝玉钏!今儿不巧,正要销赃,被我宫里的小太监瞧了个正着!”
“原来如此,姐姐也太肯动气了!”杏贞走上前,伸手扶住丽贵人的胳膊,做出亲近的模样,将其中道理娓娓道来。
“我私心想着,这个小安子在御前也算是个机灵的,他不会看不见如今贵人正得圣宠,就是长了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偷拿贵人的东西!小安子,是吗?”
安德海听了片刻,便知这位贵人是要帮自己,连忙磕头如捣蒜一般。
“是是是,奴才绝对不敢偷贵人的东西,只是无意中捡到了,要还给贵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