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草莽定会合攻长沙,爱卿务必不声不响的向长沙进驻兵士,朕等着将他们一锅端了!”
“皇上英明!”
“这事在朕预料之中,这就是你们所说的大事?”
“非也!臣弟偶然得知,他们力攻长沙只是计谋之一,取长沙是目的之一,而另一个目的则是起到声东击西之势!”
奕?说道。
“声东击西?”奕詝略微有些讶异。
“若说取长沙是东,那么到热河行刺便为西!据臣弟所之,他们已派出十二名死士,层层埋伏,机关算尽,只为保其中一名死士进入行宫刺杀圣上!”
“热河行宫虽不比宫里,可也算得守卫森严,他们胆敢弑君?”奕詝闻言便动了怒气,依旧对奕?的话持有怀疑。
“皇兄,可热河行宫毕竟不比宫里,御驾不在此之时这里发生什么事情谁也不敢担保,何况这些逆贼宣扬天下平等,皆为兄弟姐妹,近日颇受一些平民的拥戴,许多穷苦之人在暗处相助,许多看似不可能的事情,他们都做到了!弑杀君王,他们有何不敢?”
“六弟怎么知道这样的消息的?”奕詝问道。
“臣弟不敢欺瞒皇上,这实则是额娘的功劳!”
“额娘?”这更加出乎奕詝的预料。
“是。额娘虽在后宫,可看皇上日益为长毛体贼所忧心,不免心疼,无奈只是无法为皇上分忧。恰巧,南府戏班有个名为黑牡丹的戏子,深得额娘宠信,这个黑牡丹桀骜不驯,经常出宫结交些三教九流,凑巧其中便有一位与长毛体贼有瓜葛!
“黑牡丹……”奕詝想起了那个与良慎一同为太妃献寿,戏台上扮作唐明皇的人,“既然不过是风月之交,他们怎肯将这样机密的事情轻易说与人?”
“皇兄有所不知,越是风月之交越容易扯出些肝胆之事,臣弟听闻那人痴迷黑牡丹风姿,自然黑牡丹略一套话,便什么都交代了!
“那你们可清楚他们具体的计划?”
“其他的确实不知,只知道这样一句,西王入长沙,淸君毙热河!因此,臣弟推断,他们起事之期大约也就在萧朝贵打入长沙之日。”
“西王入长沙,淸君毙热河!哈哈,好大的口气!朕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毙命于此役!”奕詝拍案而起。
“曹德寿!”
“奴才在!”
“传令下去,严查行宫各门户,严密调查一切在行宫当值之人,将其背景乃至亲族姻亲都核查一番,上至内务总管,下至御膳房烧火的杂役,一个不许错漏!此事要快!加派侍卫到勤政殿及后殿,另加派禁卫军暗哨,选取信得过的勇士,暗中窥察,如发现何人有不忠之心,即刻擒拿!”
“嗻!皇上,烟波致爽殿是否要加派大内侍卫?”曹德寿问道。
“不必,朕倒要看看,这些无耻宵小到底能奈我何?”奕詝毫无惧色,又想起良慎,心中不免担忧,“关雎殿务必加派些人手,别吓着贞贵妃!”
曹德寿领命,奕?听到良慎,不禁心中一酸。
“万岁爷待贵妃娘娘果真情深,连老臣一介武夫都深为所动!”桂良见恭亲王面上似有不满,便故意这样说道。
“爱卿乃性情中人,当初你与驯兽女一段傲世之情也曾传为一段佳话,如今令嫒与六弟结缘,想必六弟也会如朕珍爱贵妃般珍爱六福晋!六弟,你以为呢?”奕詝笑道。
“是,小王一定不付岳父大人所托!”奕?僵硬的笑笑,说道。
“若朕果真破了长毛贼的阴谋,此番便是六弟与桂良大人的功劳,朕定会厚赏忠臣!”
奕詝听到这条情报,心内震惊之余不得不说也存着一些疑惑,老六曾被议储,当年便百般心机多番与他争夺皇储之位,虽说未如康熙爷九龙夺嫡一般血腥残忍,可终究也曾有过不共戴天之心!
奕詝登基后,一直防范奕?,奕?的才华谋略都让他忌惮,还有他背后站着的一众谋士,江山不稳则乱党辈出,难说他们不会借口大清没落而拥立新君。
如今,内有洪秀全这些叛贼不肯消停,外有英吉利、法兰西等列强虎视眈眈,家里尚且还有六贤王党时时想着谋朝篡位,这样的生活令他如履薄冰,无一日得以安枕。
此次奕?奔波劳碌前来报信,他作为兄长总归是感动的,不论为着什么,或是因为兄弟之情,或许因为忠君之心,最不济他有其他计谋,他总归是在乎兄长的生死,前来报信救驾!
他们本是一同长大的兄弟,比宫中其他兄弟姐妹都要要好,可无奈生在帝王家,哪有手足情?这才走到这一步,这样的关系让奕詝心痛,可他堵着一口气,尤其是良慎一事,让他更加不服,这才一步步走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