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不好当,太妃老奸巨猾暂且不说,一个不留神恐怕还会将自己卷进去,落个不清不楚。
“皇上如果信得过奴才,奴才愿意留在行宫照应太妃!”杏贞缓缓站起来,深鞠一礼,她想着这事既然躲不过去,不如自己痛痛快快领了差事,省得皇上和贵妃为难,倒显得自己懂事。
“兰儿当真愿意?”杏贞的懂事令奕詝喜出望外。
“兰贵人此举令本宫甚为羞愧,本该是本宫留在这里……”良慎说这话倒是真心的,今日之事,她是真的觉得有些对不起杏贞。
“娘娘别这样说,娘娘是六宫之首,太妃一病,后宫许多大事等着娘娘裁夺,眼前便有一件大事,恭亲王大婚,宫中离不了娘娘。”杏贞抢了良慎的话说道。
“兰儿言之有理,贞贵妃也不必为难。不管是回宫还是留在热河,都是为朕分忧,朕不会薄待你们!”奕詝说道。
“我回宫事再多,也不及兰贵人在这里,想必定会处处操心,时时在意,有劳兰贵人了!本宫替皇上谢兰贵人了!”良慎说着,也站起身,朝着杏贞福了一福。
杏贞赶紧屈膝低过良慎,“贵妃快休这样,妹妹不过小小贵人,怎么当得起贵妃此礼?”
“皇上,贵妃姐姐,兰儿虽愚昧,可也知道这事中间的厉害,多的话不用再说了,说多了唯恐被他人听了闹出是非,兰儿心中已明白,定会全力以赴,皇上和姐姐放心便是!”
这番话让奕詝和良慎心中吃了定心丸,杏贞果然是冰雪聪明之人,只要她心里是向着皇上的,那这事便办不出差错来。
后晌,为了更放心的收服兰贵人,奕詝宣兰贵人到烟波致爽殿共进晚膳,这事儿到了良慎嘴里,便被说成了“美男计”。良慎心里虽有些醋意,但奕詝再三言明只是一起进膳,不会留她侍寝,这才作罢。
宫中的晚膳向来简单,只是为了哄杏贞高兴,奕詝不停说着一些有趣的事情,又将杏贞夸了一番又一番,到底也是吃到了天黑。
杏贞并不多言,皇上说什么好笑的,她也就笑笑,心里倒是真的有些哭笑不得,从未见皇上这个样子,想来也是难为了他!只是他怎么就不信,自己既选为皇帝嫔妃,自然与皇帝共进退,偏偏这样弄得自己难受?
曹德寿见时候差不多了,便进来请旨。
“皇上,今儿兰贵人是歇在这儿还是回关雎殿?”
奕詝刚想说暂且送回子衿阁,话还没说出口,便被杏贞抢了过去。
“皇上,奴才昨夜疲累,今日身子有些不爽,唯恐服侍皇上不周,还是先回关雎殿去罢!”
此语一出,奕詝惊得呆愣了片刻,这个女人,难道是看出了他的不情愿,这才主动说着话,既为自己全个面子,又让朕不至于为难么?这女人的七窍玲珑心到底是如何生的?
“既如此,先将兰贵人送回去罢,等回了宫,朕定会厚赏于你!”
“奴才告退,愿皇上好梦!”杏贞行礼告退,跟着曹德寿退了出去。
皇上派了自己的御辇送兰贵人回去,无奈已是入夜,人少路黑,究竟也没多少人看到了此刻兰贵人的荣光。
“主子,这是多好的机会,您怎么没留在皇上寝宫呢?”回了子衿阁,凌月边为杏贞卸妆,边发着牢骚。
“我看得出,皇上不愿意,今天的晚膳也不过是哄我罢了!”杏贞一笑。
“就算皇上不愿意,可主子也不该主动退出来,若是生米煮成熟饭,怎么着皇上也得晋晋您的位分!”
“生米煮成熟饭?”杏贞秀眉微皱,“真是蠢丫头!你以为皇上是乡野村夫?他是当今圣上,岂会因一夜承欢而在乎一个女子?”
“可是……”凌月还是不服气。
“别可是了!我且问你,为什么贞妃承宠就能成为贞贵妃?可婉常在承宠还是婉常在?”
“因为……因为皇上喜欢贞贵妃呗!”凌月嘟着嘴说道。
“算你也是个明眼人!贞妃承宠那一夜,是两相欢好,皇上自然欢喜,可婉常在那一夜,无非是例行公事而已。我若今夜留在烟波致爽殿,那这一夜算什么?不过是利益交换而已!哪个男人会将一次交换记在心里?”
凌月不说话了。
“初夜承宠是最容易留住皇上的心的,我不愿把这样好的机会浪费在一场交换上!何况我姿色并不算绝色,也非丽贵人那样的妩媚,若得不到皇上的心,哪里有优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