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有些出乎惜弱的意料,皇后竟然要将她调到钟粹宫服侍,她是真的想要向云妃赎罪,还是将她留在身边更加好控制呢?
不论如何,她不想出宫!她与继父徐诚意本就没有感情,她也不愿去找受不住寂寞改嫁的母亲,更重要的是,她要留下来看害了云妃的人一步一步走向毁灭!他日九泉之下相见,她也好与主子回禀!
良慎诚心诚意的看着她,等她做出选择。
“奴才要留在宫里!”
片刻之后,惜弱静静的说出了自己的选择。
良慎释然一笑,说道:“既如此,这里收拾收拾,这两天就搬过去吧!本宫会叫常青给你拾掇一处妥当的地方住下!”
良慎说完,环视了一下殿内,咸福宫内本就冷清,又设了云妃的灵牌,看着更是凄凄惨惨戚戚。云妃短暂的一生,如惊鸿一般,只化作了令牌上的一行字。云妃武佳氏云舒之灵。
常青适时的递上一炷香,良慎接过来默默的点上,走到蒲团后刚想跪下,又被常青拦下了。
“娘娘是妻,云妃是妾,没有妻跪妾的道理!”
良慎心中萧瑟,看着她枉死,连跪下替她祈祷的都做不到。她撵着香举过头顶,心中默念:云妃姐姐,你死的冤枉,我都明白!他日看你枉死,我什么都不能做,今日看你蒙屈,我亦什么都不能做,明日我撤了你的灵堂,你泉下有知,不要恨我!他日,我定为你报仇雪恨!
一炷香稳稳的插进了灵牌前的香炉里,香火跳动了几下,仿佛云妃灵下有知,明白了良慎的话一样!
良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转身扶了常青的手准备离开。
“年关将至,宫中设有灵堂恐不吉利,云妃七七已过,早已入土为安,灵牌奉入太庙即可,咸福宫内撤了,新年的装饰该挂的尽数挂上吧!”
良慎走前环望了一下,无奈的说道,明日起,这里将断了云妃存在过的痕迹,以后,还会有别的嫔妃住进来,铁打的紫禁城,流水的嫔妃呵……
惜弱看着皇后离去的背影,跪在地上恭送皇后,耳边充斥着皇后临走前的那几句话,心痛异常,两行清泪顺着两腮滑落。
“姐姐怎么又哭了?”甜杏见皇后走了,跑了回来,她已在外面听到了惜弱被调往钟粹宫的事情。
“姐姐去了钟粹宫那样好的地方,还哭什么呢?”
“你懂什么?”惜弱看着远处由着眼泪落下,“夕日我娘一女侍二夫,已教我恶心至极,今日何曾想到,我又一仆侍二主,真是报应!”
甜杏吓的不敢再说一句话,只得无助的看着她哭下去。
恭王府,奕?的腿尚未完全养好,每日还要敷药,每每敷药都是九琪亲自动手,每每敷药九琪都心疼的泪眼迷蒙。
“爷,妾身就没见过你这么傻的人!”九琪忍不住叨叨着,“哪有人天寒地冻的在雪地里当真跪一天一夜的?爷就不会起来偷偷懒?”
奕?咬着牙忍着疼,说道:“你懂什么?那是养心门,我求的是皇上法外开恩,若偷懒谁看不到?饶是这个样子,这才引的皇上心软,让我进去呢!”
“那爷就不想想倘若冻坏了腿,可对得起在家等着的妾身?”九琪瞪着圆圆的眼睛说道。
“当时只想着救人要紧,哪里还顾得上腿?”奕?脸上红了红,故作淡定的说道。
“爷这话可就没道理了,早知道这样当时就拼死拦着不让你去!”九琪越发不爱听,鼓着腮帮子没好气的说。
“快些擦药吧!惹出你这么多话来,你就这么怕当寡妇?”奕?看九琪一本正经的样子,觉得也有几分可爱,再说这段日子多亏九琪照顾,人与人之间,日久焉能不生情?
“谁不怕当寡妇?半生的长夜孤寂,对女人来说简直比阿鼻地狱还要可怕!”
“这才几日,你便长夜孤寂了?”奕?挑逗的看了看九琪,九琪看出他不善意的目光,双颊绯红。
“脸都红了!本王怎忍心放着你长夜孤寂?”奕?朗朗一笑,忽然将九琪拦腰压在炕上,可无奈自己刚刚翻身,膝盖便传来钻心的疼痛,只好又呲牙咧嘴的躺了回去。
九琪虽心疼,可还是没好气的打趣了他。
“王爷虽不忍心,怕是有心无力啊!”说罢,便麻利的起身收拾药匣子。
“王爷为人家几乎舍命,人家倒也没对王爷有什么表示,还要拖着病体让妾身来照顾!爷,这样赔本的买卖咱可别有下次了!”
九琪说罢,端着药匣子便头也不回的走了,也不容奕?再反驳一句,奕?看着她大步流星出去的样子,哭笑不得,骂也骂不出,只得由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