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笑声浅浅,再抬头时,不知是因为笑的,还是因为醉酒难过,眼眶里泛着晶莹,胡乱的摇着头,下一刻,手腕上的力道猛地一紧,好像要将她的手捏断了一般。
还来不及大呼,就觉脚下一轻,翻身,被人抗在了肩上。
心口撞上戎靳北的肩头时,唯伊险些没把胃给吐出来!
老徐在车内坐着,原本还想要不要出去帮个忙呢,这一看!终于有机会捂着眼了……
非礼勿视呀非礼勿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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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漆漆的楼道里,每层只有一盏老旧的声控白炽灯泡,一路闻到重重的脚步声,和唯伊略显痛苦的呻.吟——
难受,难受死了……
唯伊觉得她再被颠两下,整个人都要昏过去了。
幸好还没等昏过去,戎靳北就停下了脚步,在左右两扇门前,犹豫着。
到底是哪个门来着?
上次来,还没到门前,两人便是一路火烧火燎,他才没管是左门洞还是右门洞,他只顾着跟上怀里的女人的脚步。
此刻,手里提着唯伊带着的包,是下车的时候顺手拿的,这会儿只能先把钥匙翻出来,挨着试试了。
从包里抖出来钥匙,一小串,只有一个十字口的。
就是它了。
抱着试试的态度去开门,一开,还真开对了!
戎靳北把人抗进来,没等开灯,就先找个地方,把她放下来。
屋子里静悄悄的,好像除了黑暗,一无所有。
他打开灯,房间骤然变亮。
不大的两室一厅,装饰格局和他上次来时一样,却也有些不一样,沙发上的布换成了浅色格子式,浴室的毛玻璃门也换成了印花玻璃,房间里的每一处都一尘不染,收拾整齐。
唯伊歪在客厅角落的沙发上,觉得眼前突然窜进了一道神秘的微光,微光中晃晃悠悠的有个黑影,她眯起眼睛,眼前的黑影渐渐清晰,渐渐靠近,变成了一张人脸。
只是仍旧模糊,她看不清他的五官,只感受到炽热的气息,好像要将她融化了一般。
接着,她被人捞起来,抱进了卧室,极柔顺乖觉的一声不吭。
陷进柔软的床,被熟悉的味道包围的那一刻,她竟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困觉就这样袭来,她阖上眼睛,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随风摆动的香樟树,和风吹进窗口,带着点点雨珠,打在脸上凉丝丝的。
她向来怕冷,暖春的时候,家里其他人都换了薄被,她仍要窝在厚厚的绵被里。
她的房间里,布设温馨,床前的小浣熊玩偶,正瞪着眼睛看她。
她听到噼里啪啦的雨水拍打玻璃的声音,还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轻轻浅笑。
“小懒虫,小懒虫……”
她气极了,她才不是小懒虫!
揉着眼睛,要从被子里爬出来,那声音还在叫,“唯伊,魏伊……以后你跟我是一样的姓了,魏伊……”
魏伊……
她轻喃,“嗯……魏少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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拧着毛巾的苍劲大手突然一顿,水珠落在明亮的皮鞋上,滑落在地。
耳边一声闷雷轰隆响起,戎靳北盯着脚下的湿润,缓缓放下手,听到床上睡着的女人声声呢喃着的名字……
魏少川。
陌生的人名,却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个男人的名字。
他不由自嘲的笑起来,难怪刚刚她如此温顺,原来……是把他当别人了么?
或者说,整个晚上,她所说的话都是对另一个人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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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影随风晃动,天边渐渐聚集了团团阴云,雨点夹在风中吹落大地。
老徐见戎靳北进去没多久就出来了,忙拿着车里备着的雨伞出来。
昏黄的路灯将男人的侧脸掩去了一半,另一半透着冷冽的寒气……
老徐暗自不解,默默在戎靳北身后撑着伞,看雨水落到他的肩头,不消一刻便隐在深蓝色的西装里,变成一小块墨点……
手里还握着一只毛巾,大概是五指太过用力,脱水的地方清晰印出他的手指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