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成脸色十分不好看,而站在他旁边一同进来的夏侯渊已浑身散发着寒意,看向朱高能的眸光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已触及森凉。
“陛下,我……”见萧天成脸色阴沉,朱高能既惊心又有被撞破私心的窘迫,一张脸涨得通红,重重跪下垂头请罪,“臣知罪,请陛下责罚。”
“自己去刑部领三十刑仗。”萧天成冷着脸道。
“是。”朱高能磕头领罚,随即站起身来转头看向楚清欢,低声从牙缝中迸出几个字,“不要得意得太早,你的生死不过是陛下一句话!”
抬头看了眼夏侯渊,他眼里闪过一抹愤恨,随后大踏步走了出去。
待牢中恢复平静,萧天成走到楚清欢跟前,脸色阴晴不定,低垂着眼盯了她很久,才道:“你倒是隐藏得够深。”
楚清欢转头看向一边,对萧天成,她没什么可说的。
萧天成冷哼一声,“淮南王,有什么话就快说,朕只给你一柱香时间。”
说罢,转身拂袖而去。
狱卒战战兢兢起身,也不敢看谁,过来锁上门之后便低头避了开去。
一时间,只剩下两人。
夏侯渊远远地看着楚清欢,一身墨色宽袖锦袍在银纹织锦腰带收束下,身材更显颀长挺拔,俊挺的五官半隐在并不明亮的灯光中,越发显得轮廓深邃,立体俊朗。
“我这里没有好酒好菜招待,淮南王若是没什么事,也请便吧。”楚清欢见他不语,干脆下了逐客令。
她休息的时候不喜欢旁边有人,更不喜欢这样被人盯着看,不管对方是谁。
夏侯渊并未就此离去,反倒慢慢踱了过来,在几步远站定,唇角微微上扬,睨视间颇有些气定神闲。
“你可是在担心我不能带你出去?”询问的语气,竟有丝看好戏的意味。
“担心?”楚清欢朝他淡淡一瞥,“不过是一座牢房而已,还谈不上担心。”
夏侯渊眉梢又是一挑,这女人,果真冷静镇定到这种地步?
“你可知,在这座天牢之外,萧天成安排了多少御林军值守?”他一手负于身后,袖口银色光华暗隐,“两千。”
见她垂眸未动,他侧眸望向过道那盏幽暗的油灯,有片刻的凝视,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唇角的笑意突然深了深。
这一笑,让他的眼神柔和了许多,与生俱来的锋芒亦似随着这一笑而淡去大半。
“萧情,你跟我以前所见的有了很大的不同,甚至于,让我意外。”他声音带着悦耳的磁性,让人想起月光下海边的潮汐,但又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属于王者的傲然,“只不过,想要离开这里,以你个人的力量,还远远不够。”
“不管如何,我都会带你离开,带你安全地离开文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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