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药品等物本就紧缺,偏偏有些奸商们却故意囤积粮食、甚至做起了放高利贷的买卖,趁此机会大发国难之财,如此行径,朕岂能容他?”
“这样的黑心商家确实不能留。”年若兰见胤禛怒气未消,张口便道:“都杀了便是!”
很显然,胤禛自个也是这样想的,于是就在年若兰的眼皮子底下,那朱红色的御笔刷刷地写下一行清劲有力的字迹,其中【斩】这个字,年若兰看得却是最清楚不过得了。
“皇上先休息一下吧!”年若兰见他批改完了,立刻伸出手把龙案上称推的折子往着旁边使劲儿推了推,对着胤禛道:“长城不是一天修完的,您也要注意着自个的身体啊!”胤禛瞧着是憔悴了不少,整个人劲瘦劲瘦的,手背上都能清楚的看见青筋,双眼之中也有不少的血丝,一看就知道是没少熬夜的关系。年若兰亲手把食盒里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拿出来,摆在胤禛面前。胤禛也知道对方是关心自己,可是嘴上仍旧说道:“你大着肚子,最近外面又雨水延绵的,道路湿滑的很,以后不要再给朕送东西了!”
“若是皇上每日按时吃饭,那臣妾日后就不送了。”|年若兰有些谴责地看了他一眼。三荤三素,外加一道补血气的枸杞乳鸽汤,年若兰在旁边眼睛都不眨的看着,胤禛总算也吃下了大半。
大约是肚子里面有食物了的原因,那些个压抑在股子里的困倦似乎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年若兰也察觉出来了,便劝着胤禛到里间去休息一会儿。很快的,胤禛便躺在床榻上困倦的睡了过去。年若兰在他旁边守了一会儿,她现在肚子大了,反而不愿意坐着了,是以见胤禛睡着后,便为他掖了掖被角,站起了身子。
闲来无事,年若兰在养心殿中来回走了一会儿,不知不觉的就又回到了胤禛批阅奏折的地方,她注意到在龙案右边的角落中有一些奏折是被单独放在一起的。一时好奇,把抽出最上面的那本低头看了起来。
没想到这第一本,竟就是与自己有关联的。这是本参折,参的是就是川陕总督、一品大员,当朝皇贵妃的亲哥哥年羹尧。奏折上列举了年羹尧所谓的八大罪状,条条症症地几乎把年羹尧形容成了一个卑鄙无耻,无德无形的小人,这八大罪状里,甚至还有年羹尧身为弘煦母舅,为其出谋划策,结党营私,意图储位的名目。年若兰面色丝毫未变,眼神却微微发冷,她看了眼这个折子最下面的落款人,是个御史台的,名字十分陌生,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推出来的马前卒。参年羹尧是索额图的第二的,参年若兰是奸妃的,这种折子居然还不少,年若兰心底冷笑了两声,她就知道,有人肯定是看不惯自己春风得意的,不弄出点什么脏水扣在她的脑袋上又怎么能甘心?
胤禛只小睡了半个时辰便清醒了过来,年若兰也没着急走,就赖在了这里,她在里头歇着,胤禛在外头处理国事,一个下午的时间养心殿内进进出出过很多人,胤禛或沉声吩咐什么,或大发雷霆斥责什么,或语重心长地感叹什么。渐渐地,年若兰的眼皮子也有些沉重了起来,不知不觉的便迷糊了过去。
这一睡,便睡到了天黑。
“醒了?”胤禛看着年若兰从里面走出来,放下手中的朱笔,口中道:“正好外面刚刚雨停,朕送你回景仁宫。”
年若兰没有拒绝胤禛的好意。
两人上了御撵一路往着景仁宫去了,一起用了晚膳,胤禛与秀秀又说了几句话,这才又返回了养心殿。从五月到六月,老天爷似乎终于愿意露出笑脸来了,整个北京城迎来了久违的晴空,然而就在胤禛与众朝臣对此暗中松了口气时,又一场天灾,却在突然之间降临了下来。
是地震!地震在古代也称为地龙翻身,意为不祥之兆,是上天对人间皇帝不满,所以才会使地龙翻身,予以惩罚之意。于是,好似一夜之间,胤禛这个继位不到一年半的皇帝猛然地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关于他脾气残暴,关于他继位不正,关于他逼死母亲迫害兄弟的传闻变得叫嚣甚深起来。
若说这身后没有暗手推动,那可是谁也不会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