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怎么这么好看’‘今日当真不虚此行’之类的话。”
泽抬起眼来,刁琢眼中含着星点水光,道:“这天下,有多少风景,有多少事情你还没来得及知道,我也没来得及知道。我想跟你一起去看的。你还没出过长安城,怎么就能轻易的断言。更何况……泽,未来不可能比今日更差,既然已经跌到谷底,那明天只能越来越好的。”
泽嘴唇微微颤抖着。
他还未来得及将这打算与刁琢说起,她却已经知晓了。
泽:“我……”
刁琢好似鼓起了极大的勇气,往前倾着身子,朝泽凑来。
她平日里模样大多冷冷淡淡,此刻却从耳根都是发红的,泽也一下明白她脸凑过来是想做什么,不由自主的绷紧了脊背。只是刁琢有些紧张,她前倾着身子,手也不得不撑在床上,面容离泽怕是只有咫尺之隔,泽却闷哼了一声。
她睁开眼,有些愣神:“怎、怎么了么?”
泽却面红耳赤目光躲闪:“你……你的手……”
刁琢一低头,才发现自己撑着身子的手,竟不注意间隔着软被,压在了泽的……腿间。
她几乎是一下子从床边弹了起来,手足无措,几乎是羞到恼了,提裙便往外冲。
泽:“等等——阿琢!等一下!”
然而刁琢几乎是慌不择路,一阵风似的撞开门便跑了出去。
泽坐在原地,不一会儿便听她脚步声又从廊外急急忙忙的跑了回来,从门缝里探出头来,面上两朵红云,眼睛却直直盯着地板,刁琢道:“明日、明日我再来。”
泽点了点头,刁琢并没有回应,他才恍然她一直看着地板,开口道:“好。”
刁琢:“那你好好的。”她一阵风一样合上门,又匆匆离开了。
泽坐在床上,抚摸着卷轴,在受伤之后,第一次期盼起了明日。
殷胥从耐冬手中得到消息,说是皇后夜间会面了薛菱,二人有所相谈,但内容却不甚明了。殷胥由此去问过了薛菱,薛菱却并未表现出最近想要有所动作的样子。
而修似乎从皇后口中得知了部分事情,并没有做出拔着刀冲入他殿内这种冲动的事情,却在立储后,几乎在朝堂上私下里,没有过和殷胥的多一句交流。
他从小与泽一起长大,之前万花山一事中,殷胥便能看得出兄弟二人的感情,对此他也并不是太吃惊。而朝堂上那波疯狂怂恿殷邛立胥为储的大臣们,似乎也在此事不成后,开始有意靠拢殷胥。
殷胥心里对于这部分人的想法,也算是门儿清,他尽量避免和任何外臣接触。
而紧接着兆将事情办成后回长安,他雷厉风行般解决了一大批舒州、池州附近的黄姓官员,甚至连传闻中一身清风的台州水军大营主将黄璟,也颇受牵连。与长安的一片愁云惨淡不同,他几乎算是凯旋归来。殷邛刚在长安诸多世家中吃了亏,见到兆带着如此成果归来,几乎是在朝堂上毫不吝啬的表现出对兆的赞扬。
反倒是殷胥在朝堂上渐渐处于不利。
殷邛见到殷胥就有些心烦,也终于要给他找点活计,便派他去南方,解决佛教宗门相争一事。插手佛门,当真可谓棘手的活,但偏生要去建康!殷胥虽知自己不该如此不理智,但他一瞬间满脑子里想的竟都是可以见到崔季明,竟欣欣然接受,马不停蹄回到东宫,要耐冬收拾行囊。
而就在他开始大概调查佛门一案,耐冬正指挥宫内上上下下奴仆打点行李时,一封从建康而来的信也送入了东宫。
殷胥看到信封上有崔季明的名字,竟然不像平日那般找小刀裁开信封,而是直接用手撕。只可惜拆信技术不过关,信封边撕出几个难看的豁口,殷胥居然露出后悔的神情来,不断拿手指去抚平撕碎的位置,好似藏品的瓷器被他自己摔了个裂痕。
耐冬在一旁偷笑,却不料殷胥才将信看了两眼,猛的就将信纸揉成一团扔了出去,几乎又羞又恼怒斥道:“崔季明!疯了吧你!”
耐冬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气的脸红,连忙就要弯腰去捡,殷胥喝道:“不许捡!”
他自己就像是踩了尾巴一样窜起来,就跟抢钱似的猛的伸手捡了回来,拈着纸团扔回桌子上,硬声道:“你先退下吧。”
耐冬退出去,在将关门的瞬间,才看着殷胥又伸出手去将那信纸一点点展平了。他甚至都不想去直看信上的字,毕竟比起之前那本孝经上的图画,某些人用她略有小成的遒劲字体写来,感觉更有辱斯文,也更……容易令人浮想联翩了。
他不知是因为不忍看,还是为了夹平纸张,把那信纸放进折页本内。他一会掀开折页看了眼,不过扫了两行,却只觉得某人写出的场景历历在目,好似她如今就已经在他身上又掐又摸似的,实在无法忍受这种羞耻感,又愤愤合上,气恼的嘟囔着成何体统之类的话。
殷胥想忘了那封信,他推开折页本,将佛门一案的卷宗拖到自己眼前来,却怎么也看不进去,满脑子都是某人活色生香一般的描写。他的手好似不受控制般又伸了出去,将那折页本再度打开。
这样合上打开,羞恼又好奇的几轮下,再长的信也看到了头。崔季明终写道:“待下次见面,我非要咬一口你耳下的脖子,每次都看着有血管透出来,不知道狠狠咬一口,能不能吮出血来。要是真能,那你干脆一次喂饱了我。没了血,你必定虚弱,到时候不还是任我摆布?”
殷胥不知怎么的,心下想的却满是某人磨牙吮血,眸子如饿狼般咧出虎牙的模样。
“我倒是也很想你,但大抵跟你的想不太一样。不知道你也会不会这样‘想’我,毕竟想的时候,在脑子里什么坏事都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