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术里所谓“怒伤肝”,而肝乃内脏之根本,我如此悲愤,不仅无济于事,反而伤了自己。
我应该淡定,淡定,淡定……
何况古人有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苦其心志”,我为何不能把它当做一种磨练意志的方式呢?
能够忍受江阔的种种诘难,应该会有很强的忍耐力了吧?
我说过,总有一天我会离开这里。所以我现在不该自怨自艾,而要努力提升自己,也许有一天有机会离开这里,也有活下去的资本——虽然现在女人想在外面靠自己生存很不容易,但也不是不可能——如果我足够优秀的话。
所以我要抓住一切机会学习可能有用的生存技能,绝不要被江阔这样的人影响情绪而裹足不前。
所以现在……睡觉吧。管他们待会玩什么,这是我自己的地盘。
我渐渐平静下来了,甚至又信心满满。
扯开嘴笑了笑,我想我最好的地方就在于,我不会绝望,即使偶尔绝望,也绝不会太久:我总是能找到理由让自己再站起来,因为我,是一个从不服输的人。
我轻轻地把箱子放回床头,想要脱了沉重的喜服上床睡觉,这才发现窗子还是打开的。于是转身想把窗子关上。
眼睛一瞟,离窗子不远的地方站着个高大身影,定睛一看原来是宋凯,他此时正看着我,神色不明。
他怎么在这里?我刚刚的哭泣岂不是被他看到了?
江阔派他来监视我的吧?真是高估我了,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一不能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江府捣腾出什么事来,二不能绕过这迷宫似的地方逃出府去……守着我做什么?
心里有些不自在,但又庆幸派来的不是别人:不知怎么,我对这个管家倒有几分莫名的亲近,总觉得他是个忠厚可靠的人。大概是因为他刚刚扶了我一把,还为我说了句话。
我稍稍停下手中的动作向他笑了笑算打招呼,他倒有点尴尬起来,大概是因为他是来监视我的。哪能怪他,不是么?
我又笑了笑,把窗子关上。
走到床边本想睡觉却又没了兴致,我环视了一周被装点得喜气洋洋的屋子。
江心居那边客人们怕是知道我身体不适,我中途退场应该也不必再去了。
把月儿叫进来给了我一些吃的点心,交待她不必唤我吃完饭。
关上门换了衣服,从床底下拿了一本书,半倚在床上就着点心津津有味的看起来。
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有三样东西可以让我平静:书,笛子,还有……博文。
此时博文已不在我身边,他送的笛子在小木箱里,而这些书则是爹爹那拿来的,我不想睹物思人,倒不如享受一下读书的快乐。
书是一个神奇的东西,它能让你忘记一切。
当日头偏西的时候,透过微微透明的窗子透进的阳光渐渐微弱了,屋子里的光线跟着模糊起来,手里的终于翻到尽头。
看了一整个下午书的我有些疲乏地拉了被子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