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栽内的花朵开得姹紫嫣红,一直到摆放到了她的房门口。
小径一侧,与苍树对面的一边有一方紫木桌,紫木桌被围在花架之内,花架属于尖锥形,头顶也被花洒遮住,花架被圈围得范围有些广,里面甚至有一张人长的软榻,上面铺着厚厚的绒毯,一看就很温暖。
薄柳之双眸发亮,不由自由的站起来走了过去。
走进去之后才发现,花架内围被圈了一层红色的纱帐,而且里面的摆设很齐全,有床,有桌子,有火炉,有书桌,甚至还有书架。
站在里面,还真有一种在外露营的感觉。
火炉里的火燃得很旺,将整个花房都捂得暖烘烘的,她不由有些担心,这温度会不会将花架上的碎花烤焉了。
想着,自己也笑了,坐在花房内的软榻上,仰头看向花顶,突然有种,还未睡醒的感觉。
思绪渐远,想到昨天的这时候,她还在龙栖宫……
蹙眉,明明昨晚他们还……可是今早他却将她撵出了龙栖宫。
叹了口气,拓跋聿……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第一次在围猎场见他,他酷冷勇猛,虽面临大敌,却仍旧霸气十足,俊美得令人挪不开眼。
后来,他邪魅,他张扬,他放肆,他狂妄,他脾气阴晴不定,他常常欺负她……
可是,他对她好像还是很好的,为了救她,他不顾尊贵身份,亲自跳入冰湖,他大发雷霆,断了华贵妃婢女的双手。为了替她报仇,他不惜在太皇太后寿诞设局引薄书知……
皱了皱眉,她是知道的,薄书知的事情,他应是为了她……
她总是不敢深究,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甚至恐慌,她明显感觉自己的心一点一点的发生着变化,也许,也许他这次将她送出龙栖宫也是好的,他们可以不用天天见面,可以不用夜夜相对,这样,她的心或许能够一点一点恢复如初,那样,那样就好……
闭上眼,深深呼了口气。
好一会儿,她才睁开双眼,从花架入口看了出去。
只一眼,她身子猛地一颤,差点没从软榻上摔下去。
从她这个位置看过去,正好是对面的苍树,而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正一步一步朝那棵树走去,说实话,这才是傍晚,她觉得不可能是那种东西才对,可是她那摸样却真让她有些毛骨悚然。
惊悚的目光落在苍树上,她真的十分痛恨自己的视力,她看见苍树上的白绫仍旧挂在上面,那名女子缓缓搬起一块大石头,站了上去,伸手一点一点的扶上白绫……
薄柳之大惊,以为她要自杀,几乎立刻便从榻上跳了下来,飞快往外跑去。
可是,怪事发生了,她刚刚跑出花房,那名女子却奇迹般的不见了,只余那抹白绫在苍树上幽幽的飘着。
心,一寸一寸凉了下来。
薄柳之咽了咽口水,使劲眨了眨眼,仍旧什么都没有。
难道,她,眼花了?!
向南是被一阵寒风惊醒的,睁着眼睛愣了一秒,转眸看了看房间的位置,却发现房门是开着的,大惊,连忙站了起来,四处看去。
当看到薄柳之在院中站着的时候,他才陡松了一口气,朝她走了过去。
直到他走到她面前,她都没有反应不过,一双眼只是盯着前方,目光惊疑不定。
向南狐疑,道了一声,“姑娘,你在看什么?!”
向南的声音有些尖细,又刻意压低了,在寂静的空气中传进耳朵,格外的瘆人。
薄柳之冷汗流了一背,惊恐地转眸看了他一眼,突然大叫了一声。
向南被她这一叫,吓了一跳,连声道,“姑娘,怎,怎,怎么了?”
这个地方本来就凉飕飕的,可不可以不要一惊一乍的,怪吓人的!
向南想着,往四处看了看,当看到面前不愿的苍树上挂着的白绫时,双腿开始发软了。
“向南,你什么时候醒的?”薄柳之说着,往他身边靠了靠,“你有没有看见什么人啊?”
向南嘴角一抽,“什,什么人?”
“就,就是一个穿白衣裳的女人,她刚,刚刚准备自杀……就,就是在那里……”薄柳之指了指苍树的位置,手指才刚伸出,突然一股冷风吹了过来,把那根白绫吹得在空中飞了起来。
薄柳之和向南睁大眼对视一秒,二话不说,纷纷往房间走去,快速的啪的一下关上了房门。
两人背抵在房门上,大口呼气。
冷静片刻之后,薄柳之看着向南,正声问,“向南,你跟说实话,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向南看了她一眼,“姑娘,这里是魂兰殿。”
他现在很不想提魂兰殿,一提他就忍不住想起宫里盛传的关于魂兰殿的事迹,显然的,在两人都如此惊惧的情况下回忆,实在不妥。
“我知道这里是魂兰殿,我是问这里为什么没人住,为什么我们来之前空了这么久,有什么原因吗?”说着,薄柳之压低声音,“是、不、是、闹、鬼……”
向南瞬间觉得头皮发麻,连连摇头,“姑娘莫要吓奴才,天子脚下,哪有鬼怪敢入侵!”
薄柳之瘪嘴,眯眸,“那既然没有,我饿了,你现在出去给我弄点吃的来!”
“啊……”向南脸色白了下来,犹犹豫豫不走。
这时,外面再一次传来风声,唰唰的劲响,有什么东西被吹倒,哐哐的响。
向南心肝一颤,这下是真的不敢出去了,“姑娘,我这……”
薄柳之隔着门看了一眼外面,手心都凉了。
这个时候她也不是非要他出去,他要是出去了,她就一个人了,只不过是想逼问他,这里到底有什么样的诡秘。
“你不出去也可以,但是你必须告诉我这里发生过什么?”薄柳之一副你不说就滚出去的模样看着他。
向南无奈,权衡再三,还是说了。
向南说了的结果是,两人点着煤灯,直到半夜都不敢睡。
向南不敢走,薄柳之其实也怕他走了。
两人一直僵持,直到薄柳之受不住了,又累又饿,索性到里间补眠去了。
向南无可奈何,这大半夜的他也走不了,干脆就在屋子里坐着,渐渐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睡梦中的薄柳之也不安生,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始终盯着她,目光幽深,沉灼。
眼珠在眼帘下烦乱的动了动,迷迷糊糊的缓缓睁开一条缝隙,有一抹红影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一个激灵猛地醒了过来,一把撩开帷帐看出去,屋子里的煤灯她特意没让向南熄灭,屋子很亮,可她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正心惊肉跳之际,煤灯突然熄了,薄柳之吓得握紧双手,额头上的汗水冒了出来,她甚至能感觉到手心密集的潮湿。
有什么东西正朝她一步一步走来,没有声音,可她就是知道,他正朝她走来。
随着他的靠近,她能听见他胸腔内泵波鼓动的心跳声,如城楼古钟。
紧接着,一股清幽的淡淡的龙涎香扑进鼻息,薄柳之眉尖一跳,话,脱口而出,“拓跋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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