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一直安分着,你大伯母不是那种多事的人,何况大房已经有庶子庶女,多一个少一个,对她早已经没有区别了。唉,做女人苦,做嫡妻的女人,也不轻松。”
闻雪意瞧一眼板正神色的闻春意,她觉得她年纪太小,大约是听不懂金氏这样隐晦的话。闻春意心里却明白一些事情,她暗叹这个苦逼的时代之外,多少明白闻大夫人为何愿意教导闻四小姐管家这方面的事,那是给那位姨娘的奖励。而那位姨姨一定会比闻大小姐的姨娘懂得领受这份恩情,这是身世不同决定命运不同。闻春意都不得不为闻素意哀叹一声,她如果嫁一般的人家,日子一定不错。偏偏她眼高手低,选了那样的人家。
日子一晃而过,等到闻秀桦成亲的前一天,女方送嫁妆过来,金氏带着闻雪意去长见识,她们原本要带着闻春意一块去,却给闻春意推拒出去。闻秀峻见闻春意不肯跟着去凑热闹,他也不愿意出院子门,姐弟两人一块去后院,数着那些冒着头的绿芽。闻春意有时觉得自已这个弟弟,实在是太过古灵精怪了些,很多的事,只要稍稍一提,他就能明白三分出来。他一直不肯叫闻春意为姐姐,他的解释说:“全家人都叫雪朵,为何我要叫姐姐?”
闻雪意和闻秀峻两人在家的日子少,只有他们这对姐弟在家的日子多。闻朝青辅导他们两人认字时,是把他们当做一样的年纪的人教导。闻春意心里暗自着急,她是想着很快就能独立看书的人,只是这样的情况下,她无法表现得太过超前。金氏的话说得对,她不能太过出众了。她听仆妇们私下的话,知道这个年代的女子,象闻朝青这般把女儿和儿子一般看待,甚至面上疼爱女儿还要胜过儿子的父亲,极其的少了又少。
闻春意觉得她前世还是积了福气,才会落到这样一个和睦相处的小家里面来。闻春意只要想到闻府别的房,那些暗地里的算计,她心里就一阵又一阵的惊怕,那样的日子,对她来说,是生不如死的日子,远不如这般总是关着门宅里度日。闻秀峻扯着闻春意巡逻完菜地,又去院子里量了量药草苗长高了多少,最后姐弟两人进了闻秀峻的院子,守院子的小厮,匆忙的把这两人迎进去,由着他们自已踩着凳子爬上花坛,用小手量着那些苗子。
闻春意和闻秀峻两人都不是多事的人,闻秀玉不在院子里,他们两人很快的出了院子门。守门的小厮冲着迎了出来的小厮摇头说:“小姐和少爷,只是来量药草苗子高度。”两个小厮年纪都只有十岁出头,两人都笑着瞧对方,闻秀玉性情平和,待身边的小厮们也一样的平和。两个小厮说两句话,又各自做事去了,这院子里还要仔细清扫一遍,可不能落下一点的灰尘。守门的小厮,开始把干净的院子,又再一次清扫一遍,他闲着心里就发慌。
闻春意和闻秀峻两人往前院走去,闻春意低声跟闻秀峻商量说:“峻弟,爹娘许我们明天出院子玩一天,我们两人今天把明天的字写一遍。”闻朝青已经开始教他们两人写字,闻春意很有兴趣写字,闻秀峻却非常不喜欢写字。闻秀峻闷闷不乐的点头说:“雪朵,你写五个字,我写一个字。爹说你比我大,你要写多一些字,姐姐的字,写得象朵花。”闻秀峻只有这样的时候,才会对闻春意承认自已是弟弟。
闻春意想象不出闻雪意的字象朵花的样子,她觉得闻雪意的字,写得如同她的人一样,瞧着婉约动人心,骨架却全立在那里。闻老太爷亲自教导出来的人,在琴棋书画上面,绝对不会弱过一众姐妹。闻雪意已经拿一些乐器回来,试探闻春意的爱好,偏偏她样样都要摸上一摸,样样瞧着都是一般的看待。闻朝青对女子学习器乐的事情,持不反对不赞同的态度。反正他和金氏成亲多年,两人从来没有闲心坐下来抚乐器。
而别的房夫妻,他们大约也只有成亲初初那些年,传出过乐器的声音。闻春意是真心对乐器无爱,可这样的话,她不能直接跟闻雪意说出来,她不想打击做姐姐待她的诚心。闻春意对吹奏是动过心,就是那种随便取一片树叶,就能呜呜吹成调。她跟闻雪意就这么一提,闻雪意便笑起来说:“那有三种乐器,箫,埙,排箫,你选那一种学?”闻春意想了想,说:“我学那种轻便易学的,难的,我不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