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听着她们闲语。实心眼的人,提起外面的闲言闲语,都要提一些证据出来,听得闻春意愉悦起来。这些家常小事,听进耳朵里面,让她少掉那份心底时常浮起无着落般的虚空,让她觉得她活得挺好,活在一个有存在感的时代。闻秀玉兄弟果然一去不回返,闻秀峻身边小厮跑了进来,他机灵的特意寻到厨房处,低声跟闻春意说两句,又满脸笑容跑出院子门。
闻春意笑着冲着两个仆妇说:“你们不用备两位少爷的份,他们被大少爷大少奶奶留在大房用餐。”王妇人提醒说:“小小姐,六爷一家在做客呢?”闻春意听后,淡淡的笑起来说:“是啊,晚来许久的客,难道要主人家一直候着他们吗?两位少爷的功课要紧,六叔六婶都是有学问的人,一定能体谅他们的求学用心。”王妇人和林妇人互相看到,上面两位主子太好人,下面的小主子,就没有那么好人。
王妇人伸手欲解下身上的围布,说:“小小姐,那我去跟老爷和夫人通报一声、、、、、、。”闻春意摇头出口立时拦截她,说:“王妈妈,缓缓,等到要上菜时,你进去通报一声,要装出一脸的为难神色。”王妇人一脸了然神色,拉拉身上的围布,望着闻春意问:“那小小姐要不要进房去陪六房小主子们?”闻春意瞪眼瞧着她,瞧得她赶紧摇手说:“小小姐,我不问,我听从你的吩咐。”
闻春意一直觉得人活着,越长大,越经历一些事情后,心里多少都会存在一些趋炎附势劣根性,这是人性中趋吉避凶的天性。只是人要分得清,什么对自已最重要。闻朝城一家人因为闻老夫人的病赶回来,这是晚辈尽的孝道。他一家人居住在主院边上,顺道带着一家人老小抽空去各位兄长院里拜访,这是人之常情。只是他同母兄长院子,距离主院那里,没有隔山没有隔水,他用得着表现出一副因为爬山涉水,才会这么迟来诚挚模样吗?
太过虚伪的人,把不屑掩藏在笑脸下面。闻春意此一时庆幸闻朝青的实在,这样的人,发不了财,至少能护妻儿平安。四房和六房,自家兄弟,少了那些拘谨,只分成男女两桌,用了餐,认了门。六房人离开后,闻秀玉和闻秀峻兄弟才从大房返回来,闻朝青瞧着羞赧神色的闻秀玉,再望一眼满脸得意神情的闻秀峻,他轻拍拍闻秀玉说:“你多用心在学业上面是好事,但是也不能生疏兄弟之间的感情。”
夜了,金氏有些担心瞧一眼怔忡神情的闻朝青,开解说:“爷,六爷一家上门来,两房人在一块用餐。在别的房,他们可没有留下来用过餐。”闻朝青听这话后,脸孔浮起淡淡嘲讽的笑意,说:“那是因为别的房,在母亲病情不稳的时节,谁都没有心思留他们一家人共用餐。”金氏张口结舌一脸爱莫能助的神情望着他问:“那你要我,跟你如何说,你的心里才会觉得舒服一些?”
闻朝青轻轻摇头说:“不用多说,我心里明着呢。我以为他对我们会有一句解释晚来的话,哪怕是用来应付我们的话,至少能证明他的心里,多少还是有我们这对兄嫂。可惜从头至尾,夫妻两人都没有一句解释话,说来说去,说的是他们一家人在外面生活的艰辛,他们是如何的付出努力,才赢得今日稍稍转好的生活。而我们一直在闻府生活安然悠闲自在。呵呵,我是一个傻子,每年带着一家人省着,都要托人捎生活银子给他们一家人用。
你瞧瞧他们儿女身上的衣裳,再瞧瞧我们儿女身上的衣裳,他们那里差过银子?这样也好,他一家过得好,我心里安然,以后不用再挤银子接济人了。”金氏微微叹气起来,闻朝青在闻府的日子,一直过得比她在金府还要凄凉,难怪他总是记得闻朝城儿时待他种种的甜语。亲父淡漠,嫡母淡漠,亲母淡漠,那时只有唯一的亲弟弟,还能时时给他一个笑脸,这份温暖从今以后都不存在了。
“娶妻当娶贤,我们家孩子,亲事方面,你一定要请大嫂子帮着相看。不管是桦哥儿的亲事,还是瑞意姐妹的的亲事,她就没有看错眼过。我大哥原本相中另一家女子为长媳,大嫂反对,坚持娶现在的大儿媳妇进门。我听那个女子夫家叔叔跟我说,那个女子面甜心苦,瞧着面上一团热情,实际上冷若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