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了,晚风渐渐的凉爽起来。钟池春和闻春意坐在窗台处,就着两边窗边壁上挂着烛灯,他们各自翻看着手中书。钟池春看一会书,抬眼望一下端正神色看书的闻春意,只见她眉头轻皱,瞪圆眼珠子盯在书页上面。
钟池春轻摇头,跟闻春意说:“十八,你既然不喜欢看这样枯燥的法典,不必这般逼迫自已一定要看进去。”闻春意放下手中书,深吸一口气,对钟池春说:“我慢慢看,总有一日,我多少能记住一些东西。”钟池春瞧着她,眉头一皱说:“十八,你不用考功名,又不用去跟人争什么长短,你想记住什么有用的条例呢?”闻春意瞪大眼睛瞧着他,好一会,她恍然大悟般的笑起来说:“池春,你说得对,我只是怕,书到用时,方恨学得少。”
钟池春瞧着她的神情,眉头皱过后又舒展开去,他一脸慎重的神情瞧着闻春意说:“十八,你跟你说一件事情,你别生气啊。”闻春意抬眼瞧了瞧他的神情,她微微笑了笑,说:‘说吧。一个晚上,你吞吞吐吐很多次,既然思来想去,你还是想跟我把事情说出来,那晚说不如早说。至于生不生气,那我要听听你说的是什么样的事情。”钟池春依旧有些迟疑的瞧着闻春意,只见她神情格外的平静。
他深吸一口气,说:“我把我们分到的那间店铺,直接赠给二哥家的孩子了。”闻春意一脸诧异的神情瞧着他,原来钟池春骨子里是这样的一个视金钱如粪土的人,她一直小看了他。闻春意缓缓的点了点头,已经给了出去的东西,又不是她的东西,她用得着去生闲气吗?闻春意拿起法典用心看起来,不管是因为什么。这一时,她深觉得她很需要记熟一些相关条例,那些条例指不定就是将来她能活得自在的支撑。
钟池春低垂眉眼稍等片刻。他抬眼望见闻春意平静的神情,换他一脸惊讶的神情,望着闻春意说:“十八,我没有跟你商量,就把财物赠人,你应该要生气的?”闻春意放下书。钟池春这般不依不饶。究竟想做什么,难道是想让她事后跟人发难,然后让钟家三房的人。从此都恶了她这么一个人吗?闻春意心里冷清清的,她抬眼笑着说:“我们成亲时日太短,而那又是你父母给你的东西,我们没有孩子,用不着早早就捆绑在一处计算着。”
钟池春听了闻春意的话,他满脸怔忡的神情望着她。他入目的人,那神情是那般的平和冷静。她说,他们还没有孩子们,用不着早早的捆绑在一处。钟池春明白这是闻春意心底最直实的想法,桌面上那本打开着的法典,仿佛都在嘲笑着他,他无法让身边人相信他。钟池春低声说:“十八。二嫂娘家出了事。二哥和二嫂私下里要接济一二。他们分得的家产,都是暂时来不了现银的东西。
我想着。我们这个店铺,父亲早说过,可以处置了,再添了一些银两,在旺街瞧一瞧有没有合适的店铺。我说是送给侄儿们学业所用,其实是想二哥在银两上面不那么的艰难。他做的差事,是没有任何的余银入手的。”闻春意了然的瞧着他,难怪陈氏一直装扮得素淡,她一直奇怪那般活跃性情的人,那会喜欢素雅到朴素的装扮,原来根源在这里。闻春意抬眼瞧了瞧钟池春,瞧着他的神色,分明就是还有别的事情。
闻春意一直觉得,在婚姻里,人还是要在一定的程度里,保持住自已独立的个性,免得失了自已,跟着失了一块走下去的人。何况婚姻里,你变得不再是你,那你曾经吸引他的地方,跟着一样不见了。你渐渐的变成了你和他眼中的陌生人,婚姻行到此处,不管对谁来说,都已经是一种悲凉。为何许多的贤妻良母,在后来被人抛弃,而那抛弃的人,都是一脸的无悔无过的神情。
那是因为在前行的路上,你为了他,太过付出自已,以至于失去了自已。你将自已完全依附在他的身上,而他除去背自已的人生外,背上还要背着你这个沉沉的人生包袱前行。想一想,年轻时,他心里对你有一份温情,而你还美貌如花,他愿意挺着。而他经事多后,铠甲跟着增多起来,你这样的一个人生包袱,他已经负担不起了。人,都是自私的,在此一时,品性绝对高洁的人,或者说胆子小的人,他们选择负重继续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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