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家吗,秋燥时节,就应该吃点素淡的菜,哪像喜多多这样,上来就是红烧和油炸,一看就是个没见识的,年纪又小,跟她有什么可谈的。
喜多多跟着林夫人母女进了雅间后,另外几个女眷立时派出自己随身的丫环或婆子,去前厅打探消息,看朱先生跟男客们是怎样谈的。
林夫人没有急着问制酒方子的事,而是和喜多多聊起了家常。
聊着聊着,她实在聊不下去了。
喜大小姐无父无母,只有一个守寡的伯娘和她一起生活,伯娘身子还不好,脑子也糊涂了。这样的家庭情况,自己该怎样和她家搭桥联络感情,对方家里得有自己能说得上话的人,喜大小姐家明显没有呀。
林韵雅倒是跟喜多多聊得蛮有兴致:“喜妹妹,听说喜福山上有神仙,是不是真的。”
喜多多笑道:“是有这个说法,可谁也没见过神仙。不过。喜福山上倒是有很多千年老树,树桩上有树洞,大的够躲一个人的。可以玩捉迷藏。山上还有很多好看又好吃的野果,很有灵气的小动物,很好玩呢。”
“哇,听着都好玩。”林韵雅兴奋得眼睛瞪老大:“要是我去你那里玩。你愿意给我做向导吗?”
“哈哈,当然可以。只要林姐姐去玩,我一定亲自带路。家里虽然人口不少,我平日里也没什么玩伴,林姐姐可一定要去哟。”喜多多说得情真意切。
见两个小姑娘说得投机。林夫人突然有了主意,问喜多多:“喜大小姐既然主持中馈,必是识得字的。喜大小姐平日里都读什么书。”
喜多多答道:“我自开口讲话,四叔便开始教我认字。读的书也很杂,四叔讲,女孩子家将来相夫教子,要持家,懂的越多越好。”
林夫人惊讶:“那你岂不是已至少读了五年书。”
喜多多点头:“应是。”
林夫人无语了。
她有个终身未嫁的亲戚,在自己家办了一个启蒙女学,最多只收六个学生,今早她的女儿成了第五个进学的,她本来打算邀请喜多多填补最后一个名额,好让女儿跟喜多多套近乎。
她总不能为了和喜家搭上关系,真的让宝贝女儿往山野乡里跑吧。
喜多多反过来问林夫人:“林夫人今日来,是否也为制酒方子。”
“唉,我也不瞒喜大小姐。”林夫人叹道:“我的酒肆生意惨淡,已到了维持不下去的地步,听闻喜福宝有新的制酒方子,虽没抱希望能买到方子,还是耐不住来凑热闹。不止我,外面那些人,目的跟我都差不多。”
喜多多沉吟片刻,问道:“我若是给林夫人用醪糟做吃食的方子,林夫人可愿要?”
“吃食方子?”林夫人讶然。
“对,是吃食方子。”喜多多郑重点头:“我若说喜福宝根本没有制酒方子,林夫人肯定不信,其他人肯定也不信,但喜福宝确实没有什么制酒方子,至于这个传言从哪里来的,我会查清楚。”
顿了一下,喜多多笑道:“今日也就林夫人和林姐姐诚心待我,我也喜欢林姐姐,为不让林夫人白跑一趟,不让林姐姐失望,我便送林夫人两道用醪糟做吃食的方子,想来将酒肆维持下去还是够了。”
林韵雅嘴快:“白给吗?不要银钱?”
“对,我喜欢林姐姐,所以方子是白给的。”喜多多乐道。
她没说假话,她确实喜欢林韵雅,单纯而没有心机,什么都写在脸上,相处起来很轻松。
“喜大小姐,这如何使得。”
林夫人还没从这意外的惊喜中摆脱出来,只是喃喃地反复念着这句话。
她的丈夫只是县衙一个很小的书吏,拿的薪银刚好够维持一家三口的生活,其他的开支,包括人情来往,女儿上学,孝敬公婆,贴补娘家父母,银钱都从她的小酒肆出。
若果酒肆真的维持不下去,这些银钱从哪里来,女儿将来的嫁妆又从哪里来。
喜福宝的吃食方子,可不是随便谁都买得到的。
就是买得到,像她这种小本生意,也是等方子价钱降到最便宜的时候,才买得起,到那时,全县所有的饭庄酒肆都会做那方子上的吃食,那还轮得到她赚钱。
喜多多如今一送就是两个,她一下子还真是反应不过来。
“林夫人,你以前用醪糟做过什么样的吃食?”喜多多问道。
虽说本地不产醪糟,可这醪糟也不是十分特别的稀罕物,有些人家逢年过节或是宴客时,也会用醪糟做点甜品。
喜多多得先弄清楚具体情形,再看给怎样的方子。
林夫人窘道:“不怕喜大小姐笑话,我还真没怎么吃过醪糟,像醪糟圆子,醪糟山药之类,倒是偶尔尝过,却不知如何做。”
喜多多爽快道:“那我便先将这两样吃食的做法给你,待你这两样卖得红火了,我再给你原打算的方子。”
“真的?”林夫人更加惊喜莫名。
而前厅,朱少群表面笑哈哈应付着众多男客,心里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