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又过了三天,这三天容晟还是没有见慕青箩。
慕青箩忍了又忍,最终还是爆发了。
玉箐端来的食物被她一掌拍在了地上,又狠狠的剁跺了几脚:“我看他真的是活的不耐烦了,敢不见我,不见我那就永远不要见我了!”
慕青箩说完,推开前来劝阻的玉箐,便冲出门去。
“小姐!”
“玉箐,怎么回事?”玉遥问道。
“小姐要走,快点跟上去,可不能出乱子了!这叫什么事啊,少主可真是……”
玉箐推了一把玉遥,两个人忙追了上去。
沿路不少人拦阻她,慕青箩是真的怒了,对方都顾及着她的身份,不敢横加阻拦,再加上身后跟着的魔侍和玉箐玉遥二人,即便是不认识慕青箩的人,看到这阵势也能猜出她是谁。
“青姑娘,你这是要去哪里?”
“青姑娘不要为难属下们,快些回去吧……”
乌央乌央一众人拦阻在慕青箩身前却也不敢直接拦阻,只能堵住她的去路罢了。
慕青箩冷笑一声,神情无比的冷清,道:“你们让开!既然你们少主都不想见我,我还留下做什么,我要走你们谁都拦不住!你们还不滚开,不然休要怪我对你们不客气了!”
“青姑娘……”
“小姐,小姐!”
玉箐玉遥赶来的时候,见情势危急,玉箐拉过慕青箩的胳膊小心翼翼的道:“小姐不要和她们置气,你这是要去哪里,就算是要走咱们也等见过少主之后……”
“别和我提你们那个什么少主,本姑娘要走谁都拦不住,既然他都不想见我了,我还留下干嘛,玉箐连你夜要拦我吗?!”
“小姐,玉箐不是这个意思,可是少主是一定会回来的,小姐你再等等好不好?!”
玉箐也不知道少主到底去了哪里,可是她心里明白啊,少主平日里那样疼爱小姐,怎么会舍得不见小姐呢?
少主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不方便此时见小姐,她不能让小姐就这样走掉,到时候少主怪罪下来她们可承受不起。
而且小姐现在情绪如此的激动,对少主也多有埋怨,这要是回去厉王府,厉王那种狡诈腹黑的人一哄,难保小姐就被骗了呀。
玉箐对玉遥眨了眨眼,示意让玉遥来劝说。
玉遥对于少主的所作所为也是难以理解,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少主放着小姐这么久了不闻不问。
知道慕青箩心里生气,可是这些不是她们做属下能管的了的,若是激怒了小姐,也是不成的。
“小姐……”玉遥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劝慰慕青箩,还没开口说便被慕青箩给堵住了:“你们两个不必说了,如果你们要跟着我走便走,若是你们想要留下我也不强求,毕竟你们是魔域的人,不是我慕青箩的人,不走就不要挡着我的去路,让开!”
玉遥见她真的动怒,又见她烦躁不安的神情,这样的小姐可不是随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招惹的。
别人没有见识过小姐的威力,她可是亲眼目睹过的。
大家都知道小姐平日里只会金针刺穴,撒个药粉什么的,却都不晓得小姐可以召唤神兽!
如果真的惹毛了她,后果是不可想象的。
对面的那些魔侍有些为难的看着玉遥和玉箐,她们是不敢阻拦青姑娘,可是少主吩咐了不能让青姑娘离开魔域一步。
“让开!我让你们让开你们听到了没有!”
慕青箩没好气的怒视着众人,眼睛里的冷冽是她们从未见过的光寒。
她们只觉得芒刺在背,不经意间后退了几步。
“青姑娘请回!”
“哼,凭你们也像拦阻我,我不愿意谁都拦不住!”
慕青箩口中突然默念了几句,玉遥脸色瞬间变了,焦急的上前道:“小姐不要!”
慕青箩伸出右手,之间手腕上瞬间出现了一个手环,上面有着五个五彩金玲随之晃动,伴随着悦儿的铃声。
“锁魂铃!”
“那是锁魂铃,青姑娘!”
“青姑娘怎么会有锁魂铃的,不好!”
……
慕青箩也并非是真想为难她们,念动咒语,随着铃音的晃动传入众人的耳膜,慕青箩见状大喊一声:“定!”
那些刚才还拦阻她的魔侍便像是失去灵魂的木桩般一动不动了。
“小姐……”玉箐冷汗涔涔,看着发生这诡异的一切,紧张的看着眼前的小姐。
慕青箩扭头轻轻的拍了拍玉箐的脸蛋,笑道:“别怕,小姐不会伤害你们的,只不过是定住了,三个时辰便可以自由了!”
“小姐真的不能等少主回来吗?如果小姐非要出去,那我们一定要跟着保护小姐的,小姐带着我和玉遥一起走!”
还没有被锁魂铃控制的玉箐抓着慕青箩的手腕央求道。
“我是去找你们少主去,我见不到容晟,问不出究竟我是不会走的!”
听到慕青箩说不走,玉箐和玉遥这才放下心来。
“可是我听说少主并不在魔域,我暗中调查过,谁都不知道少主去了哪里,小姐我看少主是故意躲开,少主是有难言之隐的,不如咱们就在魔域等他!”
“不必了,我也许知道他在哪里……”
“小姐知道?”玉箐望着她,见慕青箩突然噗嗤一声冷笑,那笑容带着些许的落寞,并不开怀。
“我怎么会不知道,只不过是……”假装不知罢了。
她抬脚欲要走,身后玉箐玉遥忙跟了上去,三人正要走出魔域的出口,便见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朝着她们缓缓走来。
依旧是那一身月牙白锦袍,俊美绝伦的脸上此时荡漾着最温和的笑意,不过在看到慕青箩的刹那间,脸色突然一变,眉峰轻皱,似乎她不应该出现似地。
与平日看起来无异样的他,没有当日病重时候惨白到让人心疼的面色,这足以证明他的身体已经没事了。
按理说看到这样容光焕发的容晟,慕青箩肯定会非常欣慰,终于可以安心下来。
可是……
如果容晟怀里不是还抱着一个人的话,慕青箩应该会因为开心而扑过去。
容晟怀里温柔的抱着一个女人,那女人穿着一身红色羽缎镶嵌着狐狸毛的披风,头上乌黑的墨发挽出一个松散的鬓,没有过多奢华的装饰,只是一根白玉流苏的发钗。
那兜帽上的白色狐狸毛发与白色的玉钗相呼应,在阳光折射下,显得她的侧脸是那样的柔美精致,仿佛是瓷娃娃般的细嫩肌肤,不容人碰触一分一毫。
一米开外的距离,由于容晟抱搂着,只看到她露在外面一侧的面容,另一侧自然的窝在容晟的怀里,唇角微微的嘟起,似在撒娇一般。
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容晟,见到他停止了脚步,有些诧异,很温和的笑着扯着原本只有慕青箩可以碰触到的白色锦袍,问了一声:“晟晟,怎么了?!”
“没事……”容晟低头冲着怀里的那人宠溺的笑了笑。
慕青箩从来没有见过比这还要和谐的画面,仿佛面前的一男一女本就是为他们彼此而生那般,两人的眉眼中暖暖的只容得下他们彼此。
连同这魔域绚烂多彩的初春都黯然失色。
怀里的女子微微转过头,当视线与慕青箩相对的时候,慕青箩只觉得心在这一刻完全的静止,随后便是那支离破碎的声音……
她微微愣了一下,那女子看到她也是同样的一怔,却冲着她淡淡友好的笑了笑,然后继续趴在容晟的怀里假寐去了。
那样的自信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什么都不问,不骄不躁,不吵不闹!
完全的信任抱着她的男人!
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过问,双手依旧紧紧的拽着容晟锦袍,但是手却微微的紧了又紧,但是那是慕青箩完全没有察觉到的。
慕青箩突然觉得自己的存在有些可笑的离谱。
那名女子和她有着极其相似的容貌,但是眉眼间比她要娇媚一些,眼中也是尽显温柔的色彩。
应该是个非常温婉的女子。
容晟将怀中的女子微微一拢,再次看向慕青箩,慕青箩失笑的再无一句话要问出口。
她的心很痛,在滴血,但是容晟的无话可说又觉得她是傻的愚蠢和天真了。
明明很在乎他,明明爱的甚至骨髓不想和人很去分享。
想要唤住他,哪怕他现在对她说:这是一场误会,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如果是这样的话,慕青箩觉得不管是什么原因让容晟抱着此时和她极其相似的女人,她都会义无反顾的原谅这个男人。
她会相信,真的会信!
她不想失去这个对她万般宠溺的男人,实在是想不出任何理由,他究竟为什么要再宠溺她过后,让她觉得再也不能失去再也不能离开他的时候,而选择无情的抛弃她呢!?
虽然想问,可是话到嘴边,看着他抱着的女子,神情那样的温柔,比对她还要温润几分,那是他发自真心的笑意吧。
这一刻,她的心里对容晟筑起的那道谁都无法进驻的城墙轰然倒塌。
她也曾经怀疑过,当初容晟在火海救她的时候,两个人仅仅是初见,便宠溺她疼她爱她。
难道真的是因为一见钟情那种鬼东西吗?
痛楚从身体的四肢百骸一点点渗透到慕青箩的骨子里,每一次肌肤都变得刺骨的冰寒,让她麻木到已经没有任何的知觉。
她想哭,想要放声的尖叫,指责他!
可是嗓子干涩嘶哑的难受,她根本发不出声音,在容晟抱着那个女人从她身边擦肩而过,没有驻留的那一刻,慕青箩觉得自己心如死灰,还不如就这样死了算了。
她努力控制自己千疮百孔的身子,腿早就如同木桩般杵在那里,想动却根本动不了。
但是她不想让自己这般难看,前世的苦水再次的凝聚心口。
可是这一次,比上一次还要猛烈,简直就是洪水猛兽般焦灼撕咬着她的内心,直到鲜血淋漓。
直到再也感觉不到心口的跳动。
这种感觉是那样的强烈,又是无奈的颓然,她极力的保持自己的身形,不想让自己倒下去。
如果倒下去就太过懦弱和不堪。
她深吸一口气,耳边似乎传来玉箐和玉遥的声音,但是她完全不想理会,没错,她现在已经谁都不想理会了。
如果此时她还没有清醒,还沉浸在美梦中,那她未免太天真了。
可是,她真的没有办法去质问一声,为什么?
连这三个字,简简单单的这三个字她都开不了口。
“小姐,小姐你振作一点,少主他……小姐你要去哪里啊?小姐!”
玉箐担心坏了,在看到少主抱着和慕青箩长得极其相似的女人的时候,她虽然平日里笨,可是这一刻她也觉得为小姐叫屈。
这算是怎么回事?
少主从哪里抱回来一个和小姐一模一样的女人?
玉箐和玉遥本打算搀扶住慕青箩,知道慕青箩受到了打击甚大,她们吃惊的程度也不少。
没想到还没碰到慕青箩,慕青箩便本能的挥出了手臂:“不要碰我!”
她眼中的哀伤已经被冷冽的寒芒所替代,转过身的那一霎那间,玉箐和玉遥从她身上看到了从未有过的狠厉。
容晟听到慕青箩开口后,脚步突然一顿,慕青箩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便转过身子大步的准备离开。
是的,该离开了,这里的一切都令她作呕,厌恶透了。
她害怕留在这个虚伪的空间,怕见到众人对她那副讥讽嘲笑的模样,原本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突然间落差太大,谁都受不住。
“小姐,你别激动……”
“激动?是啊,我是该激动,怎么也算是看到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了,难道我不该激动?或者我应该去问问她,说不定她还有个什么失落的姐姐妹妹,那个人就是我,要不然这天底下长得一模一样还碰巧都被你家少主给找到,真是奇迹啊!哈哈哈,真是好笑,太好笑了!”
慕青箩胸口的怒火已经点燃,想要熄灭是不可能的。
她再次重生,再一次被心爱的男人背叛,这种滋味想必她们谁都不了解。
她看到玉箐和玉遥眼中对她的担忧,她现在是不是很可怜,她们觉得她被容晟抛弃了,觉得她现在的样子一定是可怜至极的。
可怜吗?
当然!
难过吗?
当然!
想哭吗?
呵呵,想,可是泪水流不出来全部已经倒流进了心里,心里很苦,却没有人去诉说。
慕青箩已经不想去想去看去留下了。
她嘲讽的望了一眼身后的男人,那个男人依旧一动不动,连一句挽留都不曾给她。
利用完了之后便弃如敝履吗?
那他为什么还要让她回来?
如果说利用,她已经完成了他交代的任务不是吗?
她不是已经成功的打入厉王府,取得了厉王的欢心,那个行事果断雷厉风行的男人此时像是个傻子般心甘情愿,为了她奉献出他的心头之血。
他什么都不问任由她那样离开了他。
她对他有愧疚啊!
为了容晟,她做出了那种事情,为了容晟的病!
可是,容晟真的病重吗?
真的是他自己病了吗?
那他怀里抱着的女人算是什么?
有这么巧的事情,她刚弄了解药这个女人便出现了,这难道还不能证明什么问题?
她如果在痴傻下去那就不仅仅是傻那么简单了,简直就是愚不可及的白痴。
为了一个和自己无关紧要,不,为了一个和自己抢夺心爱男子的女人,她竟然这般努力。
她不明白啊,真的不明白,她怎么都想不通……
既然都有了那个人,为什么还让她回来,他自己一走了之岂不是更好?
非要将这真相呈现在她面前,非要让她的心支离破碎才甘心?
她想要破口大骂:容晟,我跟你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啊,你这样玩我?!
“你们以后不必在跟着我了!”
山道间,清风微拂,青丝随着衣袍自然的摆动着。
慕青箩一袭淡蓝色的广袖琉璃裙映衬下,绝美的面容透着惨白,却也是极致的好看。
玉箐玉遥听着慕青箩的话,看着如此冷绝的慕青箩,突然觉得心口一紧。
有种错觉,那便是只要今日放手,小姐便不会再与她们相见。
慕青箩走的决然,独身一人走出几十米开外,眼看马上就要走出这魔域,走出这虚伪的世界。
虽然前途迷茫,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
可是她知道她必须马上离开!
“拿下!”
慕青箩听到身后一声冷冽不带丝毫柔情的声音传来,紧皱着眉头不悦的扭头瞪视着说出这种话的那人。
容晟还是没有回头看她,但是身旁除了玉箐玉遥外,突然出现了顶级的魔侍。
他们已经将慕青箩团团围住!
慕青箩有些不了解容晟的用意,这男人实在是太好笑了!
这算是怎么回事?
“容晟,难道说你的心上人还需要我效命不成?这不是活的好好的吗?怎么……事到如今,还想让本姑娘昧着良心给她去取人家的心头血入药?你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滚开——”
慕青箩扬起手中的金针,不顾那些魔侍是否有招架的能力,此时挡她者便是一个字,死!
她早就不该有什么情爱,绝情绝爱才是最好的出路。
只因为被他救了,被他温柔的甜言蜜语所蒙蔽,又不是要傻一辈子。
人傻一次就够了,不是吗?
她皮笑肉不笑的对着容晟,手中招招不留余地。
那些魔侍也是看清了形势,这会儿少主对慕青箩下了拿下的命令,不再是宠着爱着的心尖上的人,少主怀里抱着的那个女人才是。
这青姑娘顶多是做了人家两年的替身罢了。
少主如今重获新欢,哪里还会对往日的青姑娘有情?
手底下的魔侍暗中揣测着少主的心意,少主连看都不愿意看这个女人一眼,难道还不不足以说明问题?
以前他们可没少受慕青箩的‘残害’,被拉去试个药啊什么的,想起当初那就是苦不堪言啊。
都是泪……
“青姑娘还是别难为属下们了,少主下令属下们也不能不从!”
慕青箩心中冷笑,果然是墙倒众人推啊,想当初你们谁敢对本姑娘这样说话?
“哼,这可是你们自找的,别说本姑娘没提醒过你们,要上赶着来送死我就成全了你们!”
那些魔侍暗自低笑,看慕青箩的眼神有几分讥讽的意味,眉眼斜挑,仿佛觉得慕青箩是在说笑话,特逗。
这都被逼成这副样子了,还逞嘴唇之勇呢。
“少主有令,拿下!”
领头的魔侍一挥手,身后的魔侍便蜂拥的扑过去。
“你们住手,不能伤了我们小姐!”
玉箐拼死也要扑过去,虽然她不明白少主对小姐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两年的朝夕相处都是一场笑话?
她和别人想的不一样,一是因为慕青箩是她和玉遥伺候了两年的主子。
慕青箩对她们并不是对待婢女那般,更多的是朋友甚至是亲人。
她们不能看到慕青箩受到受到伤害的时候袖手旁观。
二是因为她们虽然现在搞不懂少主的心意,可是这两年她们跟在主子身边旁观着,少主对主子那是真的疼到骨子里了,难道会都是假的吗?
哪怕有一分真,少主将来也是要后悔的,她们作为魔域的人,也不能眼睁睁的见到少主和主子反目,以后变成难以收拾的局面。
主子和少主现在是当局者迷,她们可是旁观者清。
玉箐从怀里掏出一包麻药散便朝着众魔侍撒去:“小姐小心!”
慕青箩没想到在她最狼狈落魄的时候,玉箐和玉遥还能这样的帮助她。
玉遥手起刀落,瞬间砍杀了围着慕青箩的那些魔侍,一批魔侍倒下去,身后又有成百的人涌了上来。
玉箐玉遥一手抓着慕青箩一只胳膊:“小姐,我们带你冲出去!”
“你们……”慕青箩反手握住此二人的手,内心满满都是感动,这两年的相处,她用心的对待,果然是换来了真情吗?
“小姐别怕,你跟玉箐先走,我给你断后!”
“玉遥——”
“走啊!”玉遥伸手一推,慕青箩便被玉箐强行拉着往后倒退数十步之远,随后玉箐一包药粉再次的倾洒下去,那些魔侍便动弹不得齐齐的倒了下去。
“小姐,走!”
玉箐将慕青箩送至魔域口,将身上的药粉全部的塞给她:“小姐,属下就送到这里,这些你都拿着!”
“你……”
“小姐,属下是魔域的人,我不能看着玉遥自己留下,虽然有时候她那个人的嘴是挺欠的,可是自小我便与她相依为命,我们如今违背少主的命令自当甘愿受罚,小姐你别管我们了,我们不会有事的,你快走!”
“不行,我不能连累你们!”
慕青箩微微的摇了摇头:“你们是为了我,我怎么能让你们为了我置身险境呢?”
“小姐,虽然我不知道少主到底是怎么了?可是我相信少主心里还是有小姐的,你别伤心,少主虽然手段强横了点,他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所以我和玉遥不会有事的,你先快点走吧!”
……
慕青箩淡淡的笑着:“我走不出去的!”
“小姐,为什么?你不是想要离开吗?!”
玉箐惊讶的问道,眨着眼睛放佛看不懂似地。
“是要离开的没错,可是——”
玉箐正愣着出神,想着慕青箩的话,难道是因为主子不想走了,舍不得少主才这样说的吗?
还未想出个所以然,这时候便觉得后颈背一阵强劲的炙热火焰袭来,她下意识出手要挡住危险。
结果手接触到的时候,突然发现并不是什么暗器,而是一团炽热的火球。
“啊——”
玉箐的浑身被火球所侵蚀,一下子布料便被点燃。
“玉箐!”
慕青箩见状,万分焦急,猛然朝着玉箐扑倒——
两个人在地上滚了几圈,慕青箩身上也被火灼烧了好几处衣物,玉箐更为严重,已经晕迷了。
慕青箩拖下自己的衣衫对着她不停的拍打,火苗是小了,可是玉箐也因为直接接触了火球,所以手臂和脸上都被灼伤。
“玉箐,玉箐醒醒,玉箐!”
“小姐……快走……”玉箐恍惚间伸出手,顿时感到一阵撕裂的疼痛,她也不顾及自己的手到底伤成什么模样,就那样推着慕青箩。
慕青箩忍不住的哭了出来:“傻瓜,干嘛不躲啊你,你这个傻瓜,为了我不值得的,不值得!”
“小姐,快走——”
刚才那火球袭来的时候,玉箐接触后本来是可以躲开的,但是如果她躲开了火球便直接会烧到对面的慕青箩。
所以玉箐在明明可以躲开的情况下还要站在那里,都是为了她!
玉箐直觉少主一定不会放过她们,可是她却没有料到少主竟然狠心连小姐也要一起杀了。
刚才她的所有设想都不成立,所有这时候她担心的就是慕青箩留下来会直接丢掉性命。
哪里还敢让她多留,便一直推着她让她走。
“走?!要去哪里,青儿回来!”
慕青箩听到这声冰凉刺骨的音儿,心下竟然有些恐惧,以往晟晟在她面前都是温文尔雅的形象,如今这样当着她的面做出这种残杀嗜血的手段,让她觉得非常的害怕。
但是伤到了她的人,这又让慕青箩觉得非常的愤怒。
“容晟!”慕青箩突然站起来,玉箐闻言也是一个激灵,想要劝说慕青箩快点走,还是来不及了吗?
她奋力的抱住慕青箩的双腿:“小姐,你快走,不要管我们了,你走啊!”
这里很危险,少主发怒了!
“容晟,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样玩很有趣?!”
他说让她回去,他唤了她的名字但是却不似以往的温柔,而是冰冷的让人惊秫。
“回去!”容晟也不理慕青箩声嘶竭力的吼叫,突然上前一把拽紧她的胳膊,就那样拖着往回走。
慕青箩用力的甩开,可是根本不能。
再次被这个男人握住,她还是该死的有感觉。
被他的大手包裹的掌心传递而来的暖流,不再可以温暖到慕青箩的内心了。
即便是她非常的舍不得!
“你放开我吧容晟,你这样有什么意思呢?被抛弃的人是我,你为什么要摆出这种不依不饶的模样,好像深情款款的样子你可真逗啊,你放开,我不想和你再有任何的接触,滚开!”
慕青箩不客气的讽刺着,伤害着容晟,虽然她知道容晟已经不再在乎,可是这样逞一下口舌,她还是要维护自己的颜面。
分手就分手,本姑娘没找你的不痛快,你倒是先来惹我。
用不着这么狠吧,我又没有抛你家祖坟,你至于恨我成这样?
容晟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始终拽着她的手,力道很大,仿佛怕下一秒手里的人便消失不见了般。
慕青箩想松也松不开,走了几步,她实在是觉得这样没什么意思。
“你还让我回去,让我回哪里去?你那里不是已经住了人了,我算什么啊,一个替代品,还劳烦你惦记,我有自知之明,咱们现在也算是两清了吧,你救了我一命,我还给你女人一条命,都这样了,你还想怎么样?我都不计较了,你就松手吧!”
慕青箩越说心里越发的不好受,尤其是容晟一点反应都没有,放佛就当她是空气一般。
刚才也是这样。
慕青箩将手一点点的从他掌中抽出,依然失去了温度。
她非常的舍不得,眼睛怔怔的看着那双手。
那双曾经多少次抱着她哄着她,给她温暖和欢乐的手掌已经成为别的女人所有物了。
不再是她的,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她舍不得又能怎么样?
她还是有自尊的,人家都说不要她了,她还傻乎乎的要回去,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打脸找不自在吗?
眼看着两个人只剩下指尖相握的距离,慕青箩狠狠心一下子就要抽出去。
慕青箩眼睛有些迷糊,她不知道此事泪水已经盈满了她的眼眶,傻傻的看着。
下一秒,身子凌空而起,已经到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怀抱中。
闻着熟悉的味道,感受到他温热的胸膛,慕青箩有那么一霎那失神。
但是随后身体便剧烈的挣扎起来:“你放开我,放开,呜呜呜,你放开我,你都不要我了,你还这样对我,容晟,你怎么就这么狠,你放开我,不要碰我!我错了是我错了,是我蠢是我笨,才会误会你是喜欢我的,对,是我自作自受了,行了吧!如今我知道了我也知道错了你放过我不行吗?你都随其心愿的得到了你要的人,你现在还这样对我算是怎么回事?”
慕青箩扑腾着腿儿想要从他的怀里挣脱开来。
她不要,已经失去的温暖已经是别的女人的怀抱,她不要!
他为什么还不放过她,为什么要对她这样残忍呢。
容晟你到底想什么呢?
你想怎么样?!
在抛弃了我之后还要对我展现出你仅存的一点温柔吗?
你以为我就会感激你?
你别做梦了!
容晟始终一言不发,抱着慕青箩消失在这片青翠的林中,慕青箩不时的抽泣和呐喊声萦绕在林中久久不曾散去。
“玉箐,玉箐还在那里……”
她不能丢下玉箐,那个拼死保护她的人,她的亲人。
已经受伤的玉箐如果没有人发现是会死掉的。
慕青箩吵闹不休,在进入魔域后发现玉遥身中数剑生命垂危。
“玉遥,玉遥!放开我,你放开我混蛋!”
慕青箩狠狠的咬住了容晟的胳膊,容晟没有停顿也没有发话,慕青箩边哭边咬,力道之大她竟然全然不觉得。
容晟一袭月牙白的锦袍已经渗出血迹,旁边的魔侍看到后都不敢出声。
特别是刚才在慕青箩面前耀武扬威般的那个魔侍,此时看到少主再次抱起慕青箩,脸色都吓僵了。
“带她们下去!”
容晟到底是拗不过她,吩咐了一声。
他说的不是她,而是她们,意思就是玉箐和玉遥两个人了。
慕青箩总算是听到了一句答复,情绪太过激动终于晕死在容晟的怀里。
遗落在他身上的那颗心,仿佛被浸入在寒冬腊月的冰雪里,冻的麻木。
却是那么没出息的想要窝在这个男人怀里更多,更多。
鼻翼间熟悉的香气萦绕着,她睡得很安心。
耳边似乎一直有人在喃喃自语和她说着什么?
脸上的肌肤被温柔的对待,触摸她的手感她感到非常的舒服。
她想要睁开眼看看到底是谁?
可是却始终睁不开。
这样浑浑噩噩的躺了几日,期间也醒过来几次,还是以往住的殿内,只不过照顾她的不再是玉箐和玉遥,而是她以前没见过的魔侍。
她清醒的时候也未曾见到容晟,和以往一样待遇,衣食住行没有偏差。
但是独独少了那个人的温柔。
她离开的心思是有,可是却在动弹身体后,将这个希望彻底的摧毁。
她的身体一点内力都没有,手上的锁魂铃不见了,连小青都不知去向。
那条蛇自从跟随她后,便从未离过身,除了慕青箩的召唤,它不会随便跟任何人走。
如果说此时手腕处不见了小青,那说明什么?
慕青箩心慌意乱,问伺候她的魔侍,魔侍只顾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每日送来饭菜汤药打点好一切,便守在门外候着。
说是来照顾她的,其实这和监视没两样。
她现在身体酥软的厉害,她知道这是中了千日醉的毒,每日的饭菜茶水,就连同这殿内燃熏的香料里面都掺杂着少量的千日醉。
千日醉是一种慢性的毒药,虽说对人体不至于造成严重的伤害。
但是只要吸食后,身体便如同蛇般瘫软,没有人的搀扶根本就无法直立行走。
所以别说是要从高手如云,十里瘴气中逃脱出去,就连她要出房门都困难。
她这几日下床都迈不出脚,她从未觉得自己这样挫败过。
那个容晟的心思她真是不懂,既然不爱了为何还要将她留下,这样的折磨她有趣?
慕青箩现在等同一个废人,她不知道这样的她容晟为什么还要留下。
“还不让开!我们家姑娘你们也敢拦阻,不要命啦!”
慕青箩今日精神还算不错,正卧在床榻上透过窗棂看向外面,杏花微雨,最宜人的景致,她却无暇去观赏了。
目光呆滞的盯着,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声不善的呵斥声。
紧接着门便被咚的一声从外面踹开——
慕青箩看到来人,突然唇边绽放出一抹灿烂凄厉的笑容,等了这么多天,她倒是想看看第一个来见她的人是谁?
结果没想到却是她最不想看到的这个。
“姑娘你就是太心善了,这里的药味这么重,咱们来这里做什么?您身体不好,哪能受得了这些,要是被少主知道了,奴婢们可就惨了呢!”
“玉祁,你休要乱说,我是来看看姐姐的,姐姐身体不好,晟他不会找你们麻烦的,是我自己要来!”
慕青箩的心像是被刀尖一点点戳着似地,可是却不能在这个女人面前露出一副软弱的性情。
“我当时谁呢?这不是青姑娘吗?您来找我有什么事?!”
慕青箩缓缓抬眸,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姐姐,你是不是病的很严重,我听晟说我的病多亏了姐姐帮忙,我才能好,你却为我受累病倒了,我真是过意不去呢!”
“我可没有你这么个妹妹,我也不是特意为了你取的药,你若是要感谢还是谢谢容晟吧!和我有什么关系?”
慕青箩说完,只见对面原本俏丽面容的女子此时面上血色尽退,有些不自然的看了她一眼便挥手叫玉祁退了出去:“你先出去!”
“姑娘,你……”
“出去吧,我不会有事的!”
“可不,我都这样了,还能怎么着你们家姑娘?!”慕青箩目光一转,冷冽的瞪视着叫做玉祁的婢女。
玉祁收到她冷冰冰的视线后,身躯巨震,虽然不服可是还是毕恭毕敬的退了出去。
现在她跟着的青姑娘才是正主,躺在床榻上的那位只不过是替代品而已。
殿内只剩下她们两个人,慕青箩笑着一脸的淡然,一副很无所谓的模样。
“你找我是有话要对我说吧,我不觉得你是为了单纯的来探病!明人不说暗话!”
旁边的女子唇角扯开了一抹异样的冷笑,笑的渗人:“姐姐你这是怎么说话呢,我就是来看看你病的怎么样了?”
“你是来看看我什么时候病死吧!”
“你这又是何必?我知道我睡了这么多年,是你一直跟在晟身边,还为我不惜牺牲自己嫁给了别人,如今我已经好了,自然是要好好谢你。不过……你虽然病了但是这里毕竟不是你的久留之处,你若是不回去你夫君肯定会很担心你的,不是吗?”
她面容冷峻,眼光复杂,眉眼中尽是狠厉,哪里有刚才在人前装的乖戾柔弱的模样。
慕青箩心想原来容晟是喜欢这样的人,这眼光可真是独到。
或者他情之所至,爱她入骨,早就被蒙蔽了双眼,看不清事实的真相。
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
但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和容晟早就已经没有关系了吧。
人家正主此时劝说着让她走,她难道不想走,是走不了罢了。
“我挺好奇的,可以问问你吗?”慕青箩倒是非常平静的和她对答,那个女子神色间说不出的冷傲,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不冷不热的道:“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你的名字呢?”
“轩辕青青!”
复姓轩辕?轩辕可是国姓。
慕青箩似乎想明白了般点点头:“其实我知道你爱着容晟,他也是爱你入骨的。”
“你明白就最好不过了,我听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传言,这两年晟很宠你,但是我回来了这一切都会改变,晟只不过是将你当做了我的替代品罢了!你若是以为他心里还有你,那就太可笑了,你说是不是?!”
轩辕青青嘲弄的笑着说道。
“是啊,确实可笑了,只不过我想有一件事情你恐怕是弄错了,并不是我非要赖在这里不肯走……”
“你是什么意思?明明就是你装病赖在这里不走,晟看在以往你为我们牺牲的情分上才没有开口撵你,你可别当真了!你这样赖在这里算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想看我和晟大婚吗?!你赖着缠着他,也改变不了什么。”
大婚吗?
慕青箩心中的一角崩然倒塌,嗤笑一声:“你错了,我是中了毒,或者你去找你的晟要了解药给我岂不是更好?我也想走,他不是经常看你吗,你们不是要大婚了吗,你不妨带我去问问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将我绑在这里的意图是什么?他心里到底有没有我不是我说了算的,要问他自己的心!”
“你——你胡说八道,晟怎么会给你下毒,明明就是你自己装病!你这个女人真是恶毒。”
轩辕青青的眸光突然变得狠厉起来,脸色骤然难看,从椅子上站起来,极尽疯狂的冲过去,一把掐住慕青箩纤细的脖子,叫骂着:“你就是个贱人,是你,是你勾引我的晟的,你怎么不去死,你快点去死……晟晟是我的,你这个不要脸下贱的女人,看我不掐死你,你快去死啊!”
慕青箩没想到这个女人会突然这么疯狂,她身体浑身没劲,瘫软在床榻上。
想要伸手去掰开钳住她的那双手,可是手根本抬不起来。
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脸色更是惨白的难看,双眼瞪着轩辕青青,透过她似乎看到了容晟的影子。
她突然脑袋里蹦出一个奇怪的想法,容晟给她下药究竟意欲何为。
难不成是怕她伤害了他的心肝宝贝轩辕青青?
是啊,如果是以前的她,别说被轩辕青青这样掐脖子了,恐怕轩辕青青连殿门都进不来,她便会出手让她有多远滚多远。
原来是这样啊!
都是为了他心爱的女人着想……
“咳咳咳……”
慕青箩窒息的难受,心想着这样死去也是极好的,如果活着不能得到自己应有的,那么就算是死了也要刻在那个男人的心口。
被心爱的女人杀死,带给他的震撼一定不可小觑。
即便是他不爱她了,可是她不信以后他对着轩辕青青的时候,就不会有罪恶感,就不会想起她慕青箩。
慕青箩凄然一笑,笑的妩媚至极。
轩辕青青看着那抹刺眼的笑容,心中的恨意更甚。
她的晟晟这几日虽然都陪在她身边,可是她总觉得他心不在焉,有时候盯着某处愣愣出神。
以往自己在他身边的时候,那种被他炙热的目光无时无刻注视着的感觉突然消失,轩辕青青觉得很恐慌,心里空的厉害。
加上两个人没有了三年相处的时光,她们谈论的话题也少的可怜。
她所有的喜好以前容晟都会牢记于心,绝对不会出任何差错的讨好着她。
但是如今呢,她是最讨厌吃鱼肉的,那种腥味让她觉得恶心。
可是容晟却一直给她夹着鱼肉让她多吃一些。
她打听之后才知道,那是这个慕青箩的喜好,并不是她的。
而且慕青箩还不走,赖在魔域是打算继续的勾引她的晟吗?
思来想去,趁着容晟今日不在魔域,轩辕青青这才接着探病的借口前来看望慕青箩。
她非常不喜欢这个女人,尤其看到她脸上淡定自若的笑容格外的刺眼。
明明是被伤害了,她不哭不闹,见到她这位正主脸上也没有该有的惧怕之意。
一切让轩辕青青的虚荣心得不到最大的满足。
她非常的讨厌这个女人。
看着手中慕青箩接近于青白色的面容,她突然吓坏了,手快速的松开,将慕青箩的身子往前重重的一推。
慕青箩砰的一下子掉落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慕青箩脸贴在地面,重获新生的感觉还没有来得及体会,脑袋上便被一只绣花鞋踩踏上去。
“额……”
这个该死的轩辕青青竟然用脚踩她?!
若不是……若不是她现在浑身无力,这个该死的女人,她一定要将她碎尸万段!
“呵呵,怎么了?害怕了吧,看你还装,你起来啊,快点站起来,装模作样也不觉得恶心,你还要装是不是?刚才竟然被你逼的差点掐死你,我为什么要你死?你死了岂不是没了乐趣,若是你还要装要缠着晟晟,那我只有办法治你!”
轩辕青青踩在慕青箩脑袋上的鞋子狠狠的一压,敏感娇软的耳廓在她鞋子的大力施压下已经痛至麻木,可是慕青箩并没有求饶或者流泪。
她猖狂的大笑起来:“怎么了?呵呵,你这样残忍对待我是因为容晟爱我不爱你是不是!”
“你胡说,让你胡说,你住嘴!竟然敢胡说八道,看你还敢胡说,晟晟爱的是我,自始至终都是我!”
轩辕青青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炸毛小兽般跳了起来,一脚踹在了慕青箩的小腹处。
慕青箩嘴里发出一声闷哼,她咬紧牙关不想让虚弱的声音从嘴里蹦出来,不想让轩辕青青得逞。
轩辕青青见她这副样子,不解气的上前又狠狠的踹了她几脚。
也不知道她以前是个什么性格,此时欺负她欺负的地方都不是明面上能看出来的。
小腹处如果不解开衣裳别人根本就察觉不到。
“哈哈,被我说中了心思了吗,轩辕小姐!”
“你竟然敢笑话我?!”轩辕青青一愣,是因为欺负的还不够狠吗?
这个女人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
她难道是不疼?
“这可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我!”
轩辕青青恨得咬牙切齿,突然拔下自己的发叉,发叉的顶端轻轻一扭动,便延伸出一条细细的金针,她笑的异常的诡异,蹲在慕青箩身边,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颌:“只要你乖乖求饶,答应从此以后不在见晟晟,我就放过你如何?”
“求饶?这可不是我慕青箩会做的事情!你可别费劲了,有什么手段你就使出来吧!”
慕青箩声音铿锵有力,并没有丝毫的怯懦。
轩辕青青按住她下颌的手指微微用力,像是钳子般想要碾碎这个女人。
手指的发叉扬起来,在慕青箩的注视下,就那样狠狠的扎进了慕青箩的指尖内!
“啊——”
慕青箩尖叫一声,凄惨绝伦。
门外的魔侍听到后,想要立刻进门,却被轩辕青青的婢女玉祁挡住了:“你可别进去,若是打扰了两位姑娘谈话,这罪责你能承担的起吗?”
那魔侍微微一怔,想要伸出的手再次的蜷缩回去。
玉祁得意洋洋的冲她冷哼一声:“算你识时务,今日这事情少主若是问起来你可千万不能说错了话,你也知道少主对我们姑娘的情谊,如果你惹得我们姑娘不高兴,那你在魔域的日子会很惨!”
“奴婢明白!”
“明白就好!”
殿内不时传出一阵不成声音的哀嚎,久而久之随着时间的消逝,声音越发的低沉,最后只听见哼哼唧唧的声音再无其他。
轩辕青青看着躺在地上,此时满脸浸满汗珠的慕青箩,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惨败模样,就觉得心情颇舒,扯住她的发丝将她提拉到床榻上,在‘好心’的为其掩上被子。
刚才扭曲狰狞的脸上已经恢复如初,轩辕青青像是刚进门时候那般温柔的笑着对慕青箩道:“姐姐这是疲了吗?都怪我不好,知道姐姐病重还要来叨扰姐姐,姐姐好生修养,我以后一定每日来陪你,绝对不让你孤单!”
慕青箩眼中含着滚烫的泪水,可是却压制着不想在这个变态的女人面前流下来。
“既然如此,你还不快滚,我……你若是再不走,容晟就该……回来了……到时候你这个模样不怕……不怕被他知晓,你也不怕吓着他!”
“呵呵,多谢姐姐惦记,我这就回了,知道我们晟晟今天为什么不在魔域吗?那是因为我昨儿个说想吃张记的东西,他便亲自去给我买,你以为他现在还会想着你,别做梦了,你也不瞧瞧你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有多恶心人!”
轩辕青青伸手捏了捏慕青箩的脸颊,触摸到手中的肌肤滑嫩有光泽,更是令她起了嫉妒之心,却又不好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将手从脸颊上慢慢的延伸下来,直到手臂处狠狠的一拧!
慕青箩疼的脖颈处的青筋凸起,却紧咬着牙关不出声。
“你不出声以为我不知道你很疼吗?哼!晟要回来了,今日就先放过你,如果你还不走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你好自为之!”
轩辕青青起身继续叫骂了几句,然后愉快的离开了。
门开了,轩辕青青立刻装成一副和善软弱的模样,帕子擦拭这眼角的泪痕,入戏的道:“你们好生照看着,我看姐姐病的厉害,还是让人来好好瞧瞧才是!”
“是!”门口的两名魔侍见状忙应道。
“姑娘,我们这就回了吧,少主要是回来见不到小姐可又要发脾气了呢!”
“恩,那就回去吧!”
直到看不到她们的身影,两名魔侍在门外问道:“姑娘有什么吩咐吗?”
刚才她们是听到慕青箩凄厉的惨叫,还以为是轩辕青青欺负她,不过想起轩辕青青出门时候的样子,又觉得不太可能。
这慕青箩平日里对她们格外冷漠,又是个不受宠的,如今这些魔侍早就不把她当一回事了。
也就是这样虚假的问了一声,门里面发出一声轻微的应答声,她们对视了一眼又继续守在门外。
少主说让守着人,三餐供应照旧,她有什么需求尽量满足,就是不能让人给跑了。
一听到慕青箩的声音便放下心来,并不是担心她被欺负的狠了,哪怕真的是被轩辕青青给欺负了,那也是主子们之间的事情。
魔侍们做的就是不让里面的人跑了,至于其他的少主没交代,她们也不敢管两位姑娘之间的事情。
殿内,慕青箩被发叉扎的手指尖疼的厉害,小腹处已经呈现青紫的痕迹,用手轻抚除了指尖传来尖锐的疼痛外,小腹的瘀伤更是痛的四肢百骸都要裂开了般。
“嘶~”
想不到容晟爱极了的女人竟然会是那种变态。
难道是在水晶棺里待得时间太长了,脑袋进水了不成?
好在慕青箩这房间里以前她留下的伤药很多,只不过这样的身子她实在是力不从心,而且现在被轩辕青青整治的这样惨……
想起刚才轩辕青青的话,容晟对她如何的宠爱,又怎么嫌弃她的存在,还有容晟为了以前她牺牲的情分将她留在此处,那女人的话语令慕青箩死灰般的双眸没有一丝情绪。
仿佛那些话早就不能再伤害她一般!
她微微哽咽了一声:“这样苟且偷生的活着还不如拼一下!如果死不了,那也是个机会。”
她躺在床榻上,伸手摸索着里侧的一块暗格,敲了一下,便从里面弹出一块夹板,里面放着一个镶嵌紫水晶宝石有着拳头大小的盒子,她使出了浑身力气,打开了那个盒子。
里面有一颗金灿灿的药丸,她紧紧的拽在手中。
也许这是她唯一能抓住的东西了。
明明是阳春仨月,花红柳绿,慕青箩的心此时却像是被十一月冷冽的寒风侵袭,铺天盖地的冰冷砸在她的身上。
轩辕青青!
复姓轩辕,国姓,轩辕厉,容晟——
她一开始便知道这种采取的方法是要至亲的人心口血液才能配合,反之就不是解药而是毒药。
她原本以为,容晟或者会和轩辕厉是亲兄弟也说不定,但是结果却让她太过失望了。
容晟骗了她,那个一心一意说守护她的轩辕厉也骗了她。
说什么第一眼便一见钟情果然是鬼话。
轩辕青青就是轩辕厉的妹妹!
他竟然绝口不提,而且盛京城内她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轩辕青青这样的一位公主。
那能说明什么?
只能说明轩辕青青的身份或许是见不得光的。
轩辕厉喜欢她到底是真的喜欢,还是也和容晟一般只不过当她是替代品呢!
被两个男人当做同一个替代品,慕青箩觉得有些搞笑,现实却又那样的残忍。
“小姐,小姐?”
慕青箩微微愣神,突然听到窗户口处传来一声微弱的呼唤声。
她喉咙一紧,双手不自觉的开始颤抖起来。
“小姐,小姐你怎么这样了,你……”
“玉箐!”慕青箩眼眶红了,看着右脸有着丑陋疤痕的玉箐只觉得更加心酸:“你的脸……”
“小姐,没事的,我不在意!”
玉箐扑倒床边,抓着慕青箩的手颤抖的继续道:“小姐,你受苦了,少主怎么能这样对你呢?他怎么舍得……”
“我对于他而言如今是可有可无的,怎么会舍不得!”慕青箩自嘲的笑笑:“玉遥怎么样了?那日之后我便担心你们,可是这身子……”
“玉遥没事,那日虽然受了重伤但是性命无碍,调养一段时间便可恢复,她也是思念小姐的紧,现在这殿前都换了一批我不认识的魔侍,她身子不方便我就没让她来,我想念小姐,便来看看,小姐你身体怎么了?这不是千日醉,你怎么会?”
“我现在等同废人!”
“小姐……这回我不知道,下回我来给你带千日醉的解药,你这身上这是怎么了?少主难道对你用刑了?”玉箐眼底掠过一丝不可置信的复杂神色,手触摸着慕青箩的指尖,她眼尖的发现了端倪。
虽然慕青箩隐忍着不想让玉箐看到自己落魄的一面引得她伤心,可是平日里大大咧咧的玉箐还是发现了。
“没事,我这是不小心扎到了而已,你别担心我了。”
“小姐,你和我说实话,真的是自己扎到的?这……扎的十个指头都是?你让我看看!”
“玉箐,别——”
慕青箩一动,小腹部骤然痛了起来,她紧咬着唇角,丝丝猩红从齿间流出,玉箐又是一惊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哪里痛了,你给我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青箩身体没有力气想要阻挡玉箐却是有心无力。
玉箐掀开慕青箩的衣衫,之间青紫色的痕迹劣迹斑斑。
她面上浑然一怔,微微颤抖着双唇说不出话,湿湿润润的睫毛泪水滚落下来滴在慕青箩的手背上,慕青箩想要伸手去替她擦拭,却被玉箐反手握在手中:“小姐,你这……你这还要告诉我是自己不小心碰的吗?千日醉的药性那么浓,你根本下了不了这床榻,你在这床上能被什么东西碰成这副样子?是不是少主他……”
玉箐理解为容晟对慕青箩施暴,对慕青箩疼惜万分。
“不是……”
“不是那是怎么样?对了我刚才溜过来的时候看到那个女人从这里出去,难不成是她!小姐是不是她做的,少主怎么能容许她对你做出这种事情?如果不是你牺牲嫁给厉王换取了心头血给她治病,她现在怎么会有命在这里对你耀武扬威。真是太过分了!”
玉箐咬牙切齿,眼中的邪火大盛,闪烁着凶狠残暴嗜血的光芒。
慕青箩有些担心的劝道:“你可千万不能为了我做傻事,那个女人不要去招惹,听清楚了吗!”
那可是容晟的心头肉,她不希望玉箐再因为她受到任何的牵连。
“你这脸……不是有生肌养颜膏吗,怎么不用呢!”
“我不想用,我担心小姐,哪里有那个心思!”玉箐委屈的低着头抿着唇角小心的抚摸着慕青箩的指尖,从玉袋里掏出几个瓶瓶罐罐,找了一瓶小心的涂抹起来。
“玉箐,你将那边的瓶子转一下,在里面有千日醉的解药!”
“小姐这里有?”
慕青箩点点头。
玉箐高兴坏了,照着慕青箩的吩咐去转动了一下旁边桌子上的玉瓶,果然打开了一个暗格,里面放着几瓶药。
“是那个黄色的。”
“这个吗?小姐这里有解药怎么不用呢!”
“你说的倒轻巧,难道你忘记我连床都下不了么?”慕青箩瞪了她一眼,似乎又回到了从前那般模样,玉箐乐呵呵的将瓶子打开,找出粉色的药丸:“小姐,我给你倒杯水!”
“好。”
服下药,没过一会儿,慕青箩身体便有了反应,本来虚弱的手脚慢慢恢复如初。
“小姐,怎么样?”
“恩,可以动了,只不过这几日服用的量比较大,要恢复几天!”
“那个女人真够狠的,我听她们说她在少主面前可温顺了,怎么能下得了这么重的手!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少主到底是怎么了会被那种女人蒙了心智,我这就去和少主禀报,说她欺负了小姐,我就不信……”
玉箐正抱怨着轩辕青青的无耻和残忍,容晟的有眼无珠,慕青箩突然打断了她:“玉箐,有人来了,你快走!”
“小姐……是少主?那我改日再来!”
“不,你不要再来,我这几日恢复了之后便要离开!”
“那咱们跟小姐一起走!”
玉箐紧张的抓着慕青箩的手腕,不依不饶道。
“好,三日后辰时,我们在望风琊口集合,到时候你带着玉遥。快走!”
玉箐点点头,从后窗口迅速的离开,临走的时候频频回头眼中的泪水又淌了下来,担忧的看着她。
“走吧!”慕青箩安慰的递给她一个温柔的笑容,玉箐这才离去。
手中千日醉的解药和早就准备好的黄色药丸快速的放入墙里面的暗格内,佯装睡着了般闭着眼睛躺在床榻上。
门悄无声息的被打开,熟悉的香气迎面扑来,脚步声临近,慕青箩的心却再也不会因这个熟悉的感觉而心潮澎湃。
脚步在床榻前停住容晟眸色深沉的看着床榻上的慕青箩,重重的叹了口气。
随后坐下来,伸手很温柔的替她掩好被角,什么都不说,只是那样默默的守在她身边。
她的脸色很苍白,是千日醉的缘故吗?
可是,他如果不折断她所有的羽翼,这个人会在发现真相后便从他眼前彻底的消失吧。
本以为没什么大不了,他完全不会在乎。
她的利用价值已经消耗殆尽,有着青儿一样的容颜那又怎么样?
青儿现在活过来了,那么这个女人还有必要留下来吗?
容晟自从那日鬼使神差的带着慕青箩回来后,就每每问及自己,他找不到合理的解释,所以很苦恼。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女人。
总觉得如果真的有一天完全的看不到她会不舒服吧,一定会的吧。
他知道不该给她用药,可是如果不用药,在她清醒的时候,容晟不知道该怎么来面对。
他想和她说说话,但是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欺骗了她,利用了她。
想到她会用那种对待陌生人冰冷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对他不再像以往那般撒娇依赖,而是说着令他最无法忍受的事实真相,严厉的指责,忿恨的神情……
想到这些,容晟就无法面对,他竟然对着她的时候会胆怯。
这种感情是从来没有过的,他不知道这代表什么?
或许是因为利用了她的感情所以觉得愧疚,觉得非常抱歉!
他是爱着轩辕青青,那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念想唯一深爱的女人。
可是这几日每每和她相处,却发现她近日的举动完全不似从前,就好像是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那个人有着青儿的容貌和身体,但是却再也找不到从前的感觉。
“青儿,青儿~”
容晟盯着慕青箩的脸庞,想起和她独处的日子,那些欢乐的点滴在脑海里稍纵即逝,总是想抓却抓不住,挠的他心烦意乱。
慕青箩听到他那声微微的叹息,心头微微一颤。
他是怎么了?
是来看她吗?
有什么好看的,看她这种半死不活的人,难道是为了满足他的虚荣感!
可是他终究是来了!
以为再也不会相见,以为再也不会听到他一如往昔的喊她“青儿~”
那样深情款款的声音真的不是她的错觉吗?
一定是她在做梦。
慕青箩不知不觉间眼角已经湿热起来,容晟突然低声笑着俯在她的耳边,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能感受到他身体扑来的热度,似乎要将慕青箩整个融化了。
慕青箩心底暗骂一声,真是没出息!
她就是没出息的对这个男人没有任何的防御能力。
说了不再去爱了,不能去爱了,可是心不由己,让她该如何是好。
“怎么哭了?”
慕青箩知道自己被发现了,猛然睁开眼睛,入眼的便是这个人温润如初的面容,他见慕青箩醒来也是微微一怔,随即淡淡的笑着想要伸手抚弄她凌乱的发梢。
结果慕青箩避如蛇蝎般的拒绝了他。
容晟愣了一下,伸出的手僵直在空中,眼光里的神色瞬息万变,面部抽动了几下,极其的不自然。
“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吗?”
“多谢容少主关心,我好得很!暂时还死不了,怎么了,你是不是挺失望的?要赶着来吊唁还要麻烦你耐心的等几天了。”
慕青箩厉声讽刺道。
一声容少主将容晟彻底的从幻想中拉回了现实。
他静静的盯着她,有些无奈又有些忿然的道:“青儿,是我对不起你,可是……”
“别叫的这么亲,我叫慕青箩和你那个青儿雨儿的没有丝毫关系,容少主这天还没黑透呢,怎么就做梦了呢,要做梦麻烦你回到自己的地方去做,别在这里恶心了我,我晚饭还吃不吃了?”
容晟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也可以说他是有想过是这个结果,但是这种讽刺的话从她口中对他说出来后,他的心一点点的撕裂,莫名的泛着疼。
他浓眉紧拧,有些不悦的说道:“青儿,你怎么这样说话,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容少主可真是有意思,你也会说以前吗?以前的慕青箩早就死了,不是容少主亲手杀了她吗?!”
“青儿!”容晟眼神闪了闪,不想在听到她这样尖酸刻薄的话语,继续道:“我并不想这样对你的,这件事情是我做的不对,你怨我恨我也是应当的,但是……”
但是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冷冰冰的看着我,纵使你不在像以前那般爱慕依恋,可是你爱我的心难道说变就变了吗?
慕青箩冷冷的看着他,心里怎么不知道容晟是个什么意思。
难道他另结新欢还要想着得到她慕青箩的爱情吗?
你是有多自私才会做出这种事情,才会将我想成这样不堪的女人。
是,爱你,这一点今生恐怕也无法改变,虽然想要收回对你的爱恋,可是爱恨交加已经深入骨髓,早就超脱了一切。
“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了!对你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或者你想要亲口告诉我你是怎么利用我的,是怎么爱你的青儿的,我在你面前这么久扮演了一个多么可笑的角色,还是说你要告诉我在我为了你的病还要偷摸瞒着你嫁给轩辕厉,你当时是有多开心,终于能接近轩辕厉拿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当时你还要装成爱我至深的模样吃着人家的飞醋,现在想来是多么的荒唐,你要说这些?还是想说你要怎么处置我,终于想到怎么解决我了,不在这样整日用毒药吊着我,而是给我个痛快,容晟,你说啊,只要你说出来——”
慕青箩情绪有些失控,干裂的嘴唇泛着青白,论起说狠心绝情的话,她一点都不比谁差。
她知道容晟的心并不是完全没有她的,可是她不愿意成为一个替补,不愿自己爱着的男人心里还有除了她以外的另一个女人。
于是,她残忍的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牵绊给扯断了,容晟狠不下心,那就让她自己来断。
他们两个,论起谁狠心绝情,慕青箩觉得她不会输给容晟。
果然,容晟听到她这样的指责,眸子里的神色深沉的可怕,带着浓浓的伤感,有着令人说不出的隐忍和难堪。
慕青箩甩头将这一切都从自己脑海里剔除出去,她不会再心软,不会为了一个心里有着别的女人的男人心软,那样的她连自己都看不起她自己,太过下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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