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同样的一份计划书,陈燮站在窗口边上看风景。仔细的读完这份计划书之后,顾喜抬头看着窗前高大的背影,心中生出一种无法抗拒的情绪。这份计划书,是顾喜要求看的,陈燮乐见其成。一个只会端茶倒水暖床陪睡的女子,在陈燮的心目中地位高不了,即便顾喜是所谓的“肉屏风”。顾喜也看见了这一点,并且从郑妥娘和柳如是身上,看见了榜样。这才发生了要求看计划书的事情。
“老爷,这份计划书,可谓算无遗策。奴家甚至只看懂了一小半。”
陈燮没回头,淡淡道:“那就多看一遍,还是不懂,你继续看,一直看到懂为止。”
顾喜听了娇声叫道:“老爷为难人,上头有的事情,奴家闻所未闻,如何看的懂?”
陈燮回头笑了笑,心说这份计划书,是一百多个人合作的产物,陈老爷很不负责的起了个大纲,提出要求,学堂里财会兴趣班的一百多名毕业和在校生,群策群力往里面添加的内容。你能全部看的懂就是怪事了。心里是这么想,嘴上却是依旧很坚定道:“继续看,不懂的就跳过去,先一遍一遍的看,能背下来再说。”
这番话的语气甚至可以说有点冷,在一起滚床单的时候,陈老爷可是无尽温柔的。完全是另外一个人嘛。顾喜心中一凛,想起那个叶纤云来,自诩不如她,比不了郑妥娘和柳如是,甚至都比不了李十娘。由此不难推断,在登州还有什么样的女子,也在给老爷做事情?
顾喜不得不放弃偷懒的想法,努力的去理解这份生涩的东西。这是她唯一的固宠的手段,传统的那种拉上丫鬟一起伺候的手段,很可能完全没效果,就算是有也是很短暂的时间。
看看顾喜脸上的表情,陈燮在心里还是暗暗叹息一声的。这么做不是他心狠,实在是他见惯了现代社会自强自立的女性,下意识的要求女人们去这么做。还有一个主要的原因,下意识的陈燮最信任的还是这些女人。理由很简单,她们必须依靠陈燮才能更好的生存。这不是陈燮要求的,而是她们骨子里就是这么想的。
用句俗话来说,这是明朝的实际情况决定的,根本就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崔新在一个时辰之后回来,见过陈燮后便道:“老爷,宅子都买下了,眼下没几个人,但是这里的事情敲定之后,陆续会来一些人。小人算了一下,怎么也得五十几个人吧,所以买了两座宅子,一个您先住着,三进的宅子,不大不小。回头您走了,让那些手艺高的匠人住,他们拖家带口的不容易。还有一座宅子,就在码头边上,原来是个车马店,因对面沈家一个亲戚,新开的一个车马店,生意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小的把车马店盘下来,今后就住那了,人多需要看着,免得出乱子。”
说着还把相关的票据呈上,陈燮摆摆手,面无表情道:“我知道了,东西你先收着,回头交给账房,带去南京走账。原则上,苏州这边你是独立的,但是账目上还是要走南京那边。知道为什么吗?”
面对这个问题,崔新没有着急表现,而是低着头想了一下才道:“老爷是担心张家那边生出想法么?”陈燮这才笑道:“你能想到这就不错了,另外一层意思,还是想让这边的账房明白,他们是有人监督的。真的在南京那边查出问题来,你知道怎么做了吧?”
这个问题崔新回答的就很干脆了,恶狠狠的狞笑道:“伸手的剁手,伸脚的剁脚,身子陷进去出不来的,小的种他的荷花。”(种荷花:装麻袋,放石头,丢水里。)
这就是一条陈燮的恶狗,叫他咬谁就咬谁的那种。打仗的时候,让他去管军法,他能毫不犹豫的执行。现在让他看着苏州这一块,他也能忠心耿耿的护着陈燮的每一点利益。
“收拾收拾,去宅子里先落脚。车马店那边,以后怎么改建,你也先想想。”陈燮这就是放手培养的信号了,崔新赶紧的单膝跪下道:“谢老爷提携。”
三进的院子看似不大,其实不小了。宅子已经有人打扫干净,直接可以住人的那种。可见苏州的牙行做事很靠谱,就是佣金不便宜,要抽一成五。这点损失,陈燮能承受,这就不是斤斤计较的地方。这个做法,也是一种态度,就看张家人看不看的明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