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顾二娘子也在一旁帮腔:“姐姐,你总不能因着你的嫁妆就要逼死父亲兄弟吧,你想想父亲年纪大了,一贯又不是那等贪财的,家中清贫的紧,等到他年老致仕,怕是连养老的银子都没有,这时候,自然是需要银子的,还有英哥儿,她读书上进也得要钱,娶妻生子哪样不要银子,咱们都是女儿,是要出嫁的,父亲养老还要着落到英哥儿身上,姐姐,你得想想英哥儿啊。”
付姨娘和顾二娘子这些话叫顾大娘子满心苦涩,她真的很想要笑。
实在没见过如此厚脸皮的人,嫁妆?说起来,她是知道母亲去世的时候留下嫁妆的,她成亲的时候也见过顾家陪送的那些东西,心里清楚付姨娘并没有打算将母亲留下的东西给她,那时候她没个依靠,便是闹也争不出什么,只能忍气吞声了。
可如今舅舅回来了,回来头一件事就是叫舅母寻上门去讨要母亲的嫁妆。
说实在话,顾大娘子挺高兴的,她想着,便是母亲在世,瞧她如今的样子,恐怕也不乐意将嫁妆再留在顾家,她宁愿将嫁妆还送到钟家,也不愿意留着来养付姨娘母子,至于父亲,顾大娘子也唯有在心中叹上一口气了,当初,她父亲将她的亲事换给顾寿儿时,她就已经冷了心。
“姨娘,妹妹这话很有些不对。”
顾大娘子躺在床上,身子都没动弹一下:“嫁妆是钟家陪送的,那是母亲的东西,若是母亲去了,那嫁妆就该封存起来,无论如何都不能动的。若我出嫁,嫁妆便该与我带走,若是我没等到出嫁便没了。嫁妆就该还给舅父,如此方为正理。姨娘看看满京城里哪家不是如此,说起来,还是舅父仁慈,从军前并没有讨要嫁妆,若不然,那些东西恐怕早没了。”
说到这里,顾大娘子顿了一下:“父亲最是清高,又哪里能贪图亡妻的物件。妹妹这话倒是毁了父亲一辈子的清誉了,若是父亲听到,恐怕也不同意的,再者,英哥儿是父亲的儿子,他既然继承了顾家的家业,给父亲养老是该当的,不论穷富,父亲的身后事都该是他管的,难道说。没有母亲的嫁妆,英哥儿就不管父亲了不成,这说到哪里都不在理儿呢。要照妹妹的意思来说,那些穷苦人家就该将父母扔到大街上不管了么。”
“我们也该孝顺父亲的。”
顾二娘子一听急了,飞速的蹦出这么一句话来。
顾大娘子一笑:“妹妹有一句话说对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很不该多管娘家事,我们孝顺父亲是应该的,得闲的时候回去瞧瞧父亲,给父亲做上两件衣裳两双鞋,有好吃的送去一些。这便是我们的孝心了,若是我们多出钱财。传出去叫人难免会说英哥儿的不是,说他没能为。养着老父还要姐姐们出钱,英哥儿出去又怎么抬得起头来,我知妹妹素来疼爱英哥儿,可你如此可是害了他,有损他的名声,妹妹这想法还是赶紧打住的好。”
付姨娘完全没想到在家中不言不语,便是责打辱骂都不吱声的顾大娘子才出嫁不到一年的光景便学的伶牙利齿了,一番话说的不软不硬,叫她们娘俩个竟回不上嘴。
付姨娘也着起急来,难免说话就不中听了:“这么说,你这嫁妆是必要讨还的?顾宛儿,你别给脸不要脸,你要真敢叫你舅舅到家里闹腾,我也豁出去脸面不要跑到大街上传扬一下你的美名,叫满京城的人都知道顾家大娘子为着嫁妆要逼老父和兄弟上吊呢。”
“你……”
有道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付姨娘说出这样不要脸的无赖之语,叫顾大娘子气的脸都变了色,她素来是个和善又温婉的人,叫她如付姨娘这般撒泼她是使不来的,只能生着闷气。
“姨娘要去宣扬自去的好。”
一声笑传了进来,紧接着,便见李鸾儿扶着丫头的手如弱柳扶风一般迈进门槛,她脸上带着笑,瞧着很和善,可眼中的冷意却叫付姨娘和顾二娘子吓的心中直打战。
“付姨娘总归是年纪大了,要不要脸都成的,再加上,你本就是与人做小的,就算是做出什么无赖事来,人们也不过是推说你不识字,不通情理,你又怕什么。”
李鸾儿这话说的真是尖刻,软中带硬的将付姨娘损了一顿:“不过,我虽不是与人做小的,可向来有些犯混,真要闹事,我也是不怕的。”
这个怕字出口,李鸾儿一掌拍在桌上,她抬手的时候,桌上立刻出现一个深深的掌印,吓的付姨娘和顾二娘子一哆嗦心说这个煞神怎的来了?
“要闹咱们都同去闹,姨娘去宣扬嫂子为求嫁妆逼迫娘家人,我便宣扬顾家人忒不要脸,为了贪图我们李家的财产,就来逼迫为了产子伤了身子且还在月子里的女儿,逼的出嫁女险些活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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