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动的什么似的。
不说是古代,便是现代又有几个男人愿意自己在家带孩子做家务,毫无保留的支持自己妻子去做事业的?严承悦能够这样说这样想,足见他对李鸾儿有多重视,对李鸾儿的爱意有多深。深到可以抛下男儿的尊严,不顾别人的指点,硬是支持李鸾儿抛头露面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说起来,李鸾儿若单是为了自己倒真不乐意跑到千里之外去叫严承悦承受京中的流言蜚语,可她想到严承悦的腿,想到她那今年一直停留没有长进的精神力,再想到去年进宫救驾之时砍杀流民而迅速增长了的精神力。便把什么话都咽了下去。
李鸾儿想着不管怎样且先去沙场上走一遭。将自己的精神力提升到五级,将严承悦的腿治好再说,任何的事情都没有严承悦能够过正常人的生活来得重要。
“好。”李鸾儿咬牙笑了一声:“我原也打算挨过年等到春尽之时就去北边的。即是相公天大志愿不能得伸,为妻便代你征伐天下封狼居胥。”
严承悦轻轻笑了起来,伸手将李鸾儿有些散乱的头发拢到耳后,在她额上轻吻一下:“小生在这里先谢过娘子。”
宫中西六宫的当阳殿旁边有一个小小的院子。这院子虽小可却五脏俱全,三间正房不大收拾的很是干净。里边的摆设比任何的宫妃也不差,左右厢房也都齐全,里边住的许多小太监却正是伺侯正房里那个人的。
而正房中住的却不是任何的嫔妃美人,却是一个年老的太监。
一个身着棕红衣裙的年轻貌美的宫娥正端了药碗迈进屋内。屋子里的床上躺着一个身着里衣脸色有些苍白狠狠喘气的瘦小老太监。
宫女端药过去,先将药碗放到一旁,再小心的扶起那老太监。脸上带着些愧意还有伤怀小声道:“义父,起来吃药了。”
这老太监正是被柳木痛打过的曹公公。而宫女却是曹公公新认的义女,也是柳木想要做对食的那个女子。
曹公公咳了几声,慢慢的睁睛,一双不大的眼睛却满是精光:“萍萍啊,我都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我这里有人伺侯着,你还偏偏总是过来,旁的不说,叫你一个小姑娘伺侯我这老头子吃喝拉撒,我也于心不忍。”
说起来,这宫女姓曹,单名一个萍字,却是和曹公公是一个姓氏的,曹公公见了她只觉亲切,又想着是一个姓的,便对她更加欢喜,也因为这个姓氏才帮着曹萍出头的。
曹公公原也是怜惜曹萍无人依靠又叫柳木逼迫,倒也没指望曹萍什么。
哪里想得到这曹萍却是个知恩图报且重情重义的女子,自他被柳木打伤之后,曹萍每日都过来伺侯他,不说给他煎药喂饭,便是他有时候身上疼动弹不得,这女孩子也不嫌脏累,竟亲手与他接屎端尿,不说如何的辛苦,单是这份心意便叫曹公公一个在后宫沉浮中快要练就铁石心肠的人感动了。
曹萍垂着头,温柔的喂着曹公公喝药:“义父怎么就于心不忍了?即然我认下您做义父,便该将您当成父亲对待,一日为父终身便是亲人,我不但如今伺侯您,将来也要奉养您百年,哪日您去了之后我也得披麻戴孝送您。”
曹萍说的是心里话,是诚心实意的,曹公公人精似的如何看不出来,正因为看得出来,就更加的感动于这孩子的实心肠。
“唉。”曹公公喝完药,嘴里含了曹萍送上来的蜜饯笑了起来:“我曹金成实在没想到这辈子还能收你这么个孝顺的女儿,老了老了倒真是享上儿女福了,罢,罢,即是你我都是同姓的,我便当你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了,当爹的使唤女儿也不算什么。”
“您能这样想便对了。”曹萍也笑了。
曹公公指指旁边的座位叫她坐下,撑着坐起来拉了曹萍的手细声道:“萍萍啊,即是你诚心认我,我也就当你是亲闺女了,即你是我闺女,我就不得不为你好好的打算一番。”
曹萍眨眨眼睛没有说话,曹公公再度叹了一声:“我实没想到柳木如今这般的猖狂,你干爹我早就交了权,如今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废人,也是仗着伺侯过官家的情分才有今日的生活,原我想着拼却一张老脸叫你能好好的,可柳木他实在可恨,干爹怕是保不住你的。”
曹萍听到这里起身退后几步跪下狠狠嗑了几个头:“义父不必这般说,万般皆是命,因着女儿的事带累义父受伤我便心中不安,哪里还能……”
说到这里,曹萍忍不住哭了起来。
“好孩子。”曹公公颤抖的伸手拉起曹萍来:“莫哭,莫哭啊,你听我说完。”
“好。”曹萍见曹公公动弹几下就疼的受不住,赶紧起身坐好,乖乖点头。
“我在宫中这么多年,什么事没见过,什么样的亏没吃过,什么样的福没享过,到如今,别的不敢说,可论起这后宫起落,论起看人来倒也还算可行,我冷眼瞧着,柳木如今太过得意了,后宫中怕是没几个能压得住他,你现在这样子,说不得早晚落到他手里,到时候恐怕就要没命的。”曹公公摇头苦笑一声:“如今想要保住你,或者将你放到官家那里,或者放到太后宫中,只是,你干爹这张老脸都不管用,怕是不成的,我想了半天,便想着豁出这张老脸求上一求,将你放到永信宫中。”
曹公公一句话叫曹萍大惊失色:“义父,这,这永信宫中不是贤妃娘娘……”
曹公公笑了:“正是,除了官家和太后,便是这贤妃娘娘是不怕柳木的,柳木谁都敢招惹,可却也不敢招惹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