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下泪来。
他一瞬间想到他小时候,他的父皇也是如他今日疼爱福豆一样疼爱他,时时处处的为他着想,可叹时间过的匆忙,一忽间父皇就老了,然后病了去了,再没人那般懂他疼他了。
如今他有了福豆,他也会如父皇一样关心照顾福豆,叫福豆从蜜罐里长大。
“福豆啊,父皇给你换个夫子如何?”
忽然,德庆帝开口问了一句。
福豆立时欢喜起来:“好呀,好呀,福豆其实不喜欢左夫子的,父皇快些换了他吧。”
德庆帝想了一时又问:“换你姨丈如何,福豆不是很喜欢你姨丈么。”
福豆使劲点头:“福豆喜欢姨丈做夫子,表兄一定喜欢,胡岳和王家表兄一定也喜欢的。”
“那好。”德庆帝肯定的拍拍福豆的手:“父皇传旨,叫你姨丈做夫子。”
德庆帝说做就做,一忽的叫人写了圣旨传了下去,李鸾儿和严承悦这边还在烤肉,那边圣旨就到了,两人不得不停手接旨,然后看着那圣旨面面相视,很有几分无措。
李鸾儿有几分想咆哮的感觉,心中大骂德庆帝是个变态蛇精病,前脚她才痛打了左学道,后脚严承悦便成了皇子师傅,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旁人她李鸾儿野心太重,为夫谋皇子师傅的职位而下阴手么。
严承悦脸上表情也有几分精彩,不过稍后便恢复了平静,笑着安抚李鸾儿:“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说起来这也算是好事,最起码我是不会责打福豆和辰逸的。”
倒是严辰逸很是欢喜,严承悦最是疼孩子的人,不说打他,便是重话都不会说上一句,跟着严承悦读书,不要太幸福哟。
严承悦问明传旨太监,只说德庆帝叫他明日便进宫教导皇子,便请传旨太监喝了热茶,又送上装了银锭子的荷包,叫了车轿将他好好送回宫中。
等到屋中只有一家子人的时候,李鸾儿便有几分不高兴:“官家到底是何意思?”
“官家如今越发的脾气古怪叫人捉摸不透了。”严承悦也有几分苦色:“也不知他到底打了什么主意,甭管官家在想什么,这事左不过对咱们有些好处,也莫要多想了。”
李鸾儿点头:“唯今之计也只能如此。”
第二日天上还有雪片子在飘,严承悦早早的起身换了衣裳,又去叫辰逸吃了些点心喝了热粥坐上马车进宫去了。
李鸾儿在家无事,便带着几个丫头笑闹,她拿了笔给丫头画绣花样子,丫头们在边上做针线活说笑,一个丫头说起汪家来,只说汪翰林如今也不叫汪翰林了,改为汪司狱,却是因着官家叫他在刑部查案特封的一个官职,如今这位汪司狱日子是真的苦极了,每日里刑部许多积年的案子堆在他眼前,叫他做些风花雪月的诗文还成,判案,简直就是笑话,当真是为难他的,可苦主又时不时的寻去,叫汪司狱每日城烦恼,如今都瘦的几乎不成人形了。
说起这位汪家,又说到那牡丹汪家,据说汪家小娘子说好了婆家,再过些日子便要嫁人的,所说的夫婿也是寒门学子,如今虽只是个举人,可据说很有几分才学,怕是能考中进士的,另外,这位汪家的女婿长的相貌真真是好,若是放到魏晋时期,那也是掷国盈车万人空巷的。
李鸾儿听的只是笑笑,心里想着果然这位汪小娘子是个彻头彻尾的颜控,嫁人只寻那等长的好的。
正巧孙氏也在一旁教丫头们绣花,李鸾儿看看孙氏,孙氏抬头一笑:“说起来我还要感谢汪小娘子,若没有她,说不得我如今还在厉家做牛做马,哪有现在的痛快日子过。”
见孙氏是彻底的看开了,李鸾儿也笑笑:“说的也是,说起来这世道虽对咱们女子不公平,可咱们也不能自暴自弃,须得自强自立才成,但凡咱们能立得起来,又有谁能打得垮的。”
说到这里,她瞧瞧四周那些个丫头,一个个的嘱咐:“我也与你们白说几句,以后你们也自当好好的,万莫因嫁人而失了本心,甭管什么时候,得学会对自已好,你们且想想,自己先就对自己不好了,瞧不上自个儿,还有谁肯对你好的。”
一众丫头均点头称是,李鸾儿笑着低头又开始描起花样子来。
屋中一片肃静的时候,突然外边传来一个拔高的声音:“大奶奶,杨家派人来请大奶奶,说是杨家奶奶要生了。”
“梅丫头要生了?”李鸾儿猛的站起身:“什么时辰发作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