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我们都听你的。”
严承憬红着眼睛点头:“你再给我们说说话吧,我们年轻不知事,好些事还得您提点呢。”
严老将军微笑着:“以后啊,祖父提点不了你了,你听你大哥大嫂的,莫再淘气了。”
“唉。”严承憬答应着:“我不淘气了,祖父再陪我几年吧。”
“陪不得了,陪不得了。”严老将军摇手叹息:“你奶奶等了我那么多年,我再不过去她要生气了,她一生气就不搭理我了,那我下辈子可哪里找个那么可心的媳妇啊,你们这些兔崽子带累的我多少年见不着你奶奶,这回我再不叫你们带累我了。”
“祖父!”严宛秀几个出嫁的姑娘早已哭作一团了。
严老将军摸摸严宛秀的头:“秀儿啊,爷爷还给你们留了好东西,旁人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爷爷不这么想,咱们严家的姑娘啊都金贵着呢,爷爷留的那些东西也有你们的份,杨嫂子那里都记着呢,爷爷去了你们寻她拿去。”
说完话,严老将军又看向施蓝,见她也是低低切切的哭着,不由笑道:“好孩子莫哭了,你过来,爷爷与你说话。”
施蓝没想到严老将军还有话要交待她,紧走两步过去扶住严老将军:“您说,孙媳都听着呢。”
严老将军拍拍她:“好孩子,你们都瞧着我整天睡啊睡的,我可没糊涂,我知你有了身孕,一会儿啊,你就回自己房中莫再出来了。冲撞了可不好,我走了你也莫跟那些酸腐的人学着什么守孝吃素之类的,咱们该吃什么就吃什么,该如何吃就如何吃,莫带垮了身子,莫因我一个死老头子带累了我重孙子。”
说完施蓝,严老将军又看严保家:“老大。这话你记住了。你们男人怎么守孝都成,要是咱们家谁有了身孕,可不许不叫她吃肉。该如何就如何,哭灵什么的也莫近身,省的冲撞了,这世上活人重要。没的因着死人弄的活人不好过的,咱们家不是那死要面子的。不能因着面子没了里子。”
“是。”严保家郑重的答了一声。
严承忻和施蓝知严老将军这是为着他们着想的,想着老人家临死还惦记着他们,不由又是一阵伤心,两人一起跪下给老将军嗑了头。跪着大哭谁都扯不起来。
最后还是李鸾儿近前道:“祖父还有事情要交待呢,莫叫他心里不落忍。”
如此,两人才擦了泪起来。
严老将军看着满屋的儿孙。眼中流露出几分不舍,只他也知时候到了。怕再留不得了,微闭上眼睛,便觉老伴就在眼前,微笑着来牵他的手,他很是欢喜,口中高呼:“静娘,我来陪你了,这一回咱们再不分开了。”
“祖父……”
“父亲……”
一时间,满屋子的人都哭了起来,孝子贤孙从屋中一直跪到院中,有下人准备好了纸钱等物,且等着老人家一闭眼便在盆中烧了纸,严保家带着儿孙跪下哭灵。
又有管家安排下人去通知亲友老将军去了,更有人开始将家中清扫撤换一番,廊柱等地方帖了红纸的都揭了去换上白纸,廊下还有抄手游廊等处吊着的灯笼也全换成白的,又高搭起了灵棚摆放灵堂。
更有人跪去请高僧来做法事。
严家专门请的主持丧事的人这会儿子也过来帮着老将军擦净了身子换好寿服,棺木是早就准备好了的,严保家带着两个兄弟亲手将老将军安置于棺木要摆上灵堂。
李鸾儿先送施蓝回房,又过来跟随林氏等守灵,一时间,灵堂中又是一阵痛哭之声。
严老将军去的时候金夫人就在近前,她原见严家人都忙着哭灵,便帮衬一回,这会儿子见一切都安顿好了,就亲来给老将军的灵位上了香,又坐下哭了一回。
李鸾儿几人怕她年纪大了再哭坏身子都来相劝,好容易劝下金夫人,又叫人扶她回房安顿,李鸾儿一直跟金夫人表示歉意:“这几日家中怕是要忙乱的,若是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您别介意,等丧事完了我单请您一回。”
金夫人摇头表示不用多礼,也不用惦记她,就扶着小丫头的手回房去了。
一时各亲友家中得了信的都来吊唁。
先是曾和严老将军并肩作战的那些老将来哭了一回,又有素日里和老将军关系好的老臣也都来了,还有严保家兄弟三个的同僚朋友,还有严承悦小兄弟几个的朋友,更有媳妇们的娘家人全都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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