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机之后,我们到机场和繁景汇合。
因为飞行过程一切顺利,接下来就是吃一顿午餐,等待检修和调试,下午回柏林。
安娴去给韩千树打电话了,我自己去找繁景,约好在一楼的酒吧见面。
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没有上前去问,为什么她打电话……要避着我。
繁盛安排了两个保镖跟着我们,我脱了外套,解了领巾交给他们,总算没有那种窒息感。
就在这时,看到了韩千树。
他和一个男人走在一起,另一位制服袖口上是三道杠,是副机长。
韩千树的制服已经换了,四道杠的正机长。
他今年二十六岁,我哥哥是二十九岁升格,已经非常早,他比我哥哥更早。
我现在却连副机长还没考,这一年完全荒废了。
我看见他时,他并没有看见我,只是低头拿着手机。离得太近了,我甚至能看到他的屏幕已经亮了起来。
是安娴在给他打电话吧?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接。
但让我高兴的是,他只看了一眼,就把手机屏幕按灭了。
然后抬起了头。
站住了脚步。
他的气色依然不太好,但依旧把自己收拾得很体面,只是一点都不精神。
我差点就控制不住地走过去说几句,却忽然感觉到身后保镖散发出的紧张气息。我现在开始相信传说中的杀气真的存在,因为我在这一刻真的汗毛直暑。
想起上次的事,只好乖乖低头认栽,转身朝着酒吧走去。
坐下时,偷偷瞄了他们一眼,韩千树也走了。
我看到他重新拿起了手机。
我离得比较近,繁景远多了,虽然她先出舱,此时也还没过来。
这样比较好,我可以自己坐在这里,无人打扰,看着他的背影慢慢走远,转弯时,站住了脚步,但没有转头。
有时我想,韩千树会不会有点怨恨我招惹繁盛?如果没有招惹他,按照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应该总会慢慢走到一起。
我们可以生活在自己的小圈子里,相信努力、相信平等、相信尊严。
可繁盛狠狠地给了我们一个耳光,他用那些让人恶心,却又感到无能为力的手段,在让我们分手的同时,还打碎了我们的尊严。
很快,安娴来了。
她看上去很开心,笑着说:“他也下机了!平安降落。”
“那就好。”
我不打算跟她分享碰到他的事。
“不过他在法兰克福,如果他也在慕尼黑就好……”她似乎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生硬地解释,“好像还是不在比较好……”
繁景还没有要来的迹象,于是我问:“你喜欢韩千树么?”
她愣了一下,问:“怎么这么问?”
“觉得你好像喜欢他。”
她干笑,“我哪……”
“刚刚想了一下,觉得你对他一直很不错。你工作一直比较忙,但好像每次他有事都能把你叫过来。再仔细想想,好像每次只要有他的活动,你就一定也在,你们两个都在航空公司,不会每次都那么巧。”我说:“如果喜欢,你也不用怕我难过而瞒着我。”
“徐妍,我……”她看着我,没有再粉饰下去。
没错,我心里突然特别难过,问:“出去陪我抽支烟?”
“繁小姐还没来呢。”
“留个人等她。”
安娴陪着我出了机场,找到烟灰桶。
我点了支烟,当然,吸烟者都清楚,会在烦躁时想要抽支烟,是因为尼古丁加重了烦恼感。换言之,就是烟瘾导致了烦躁感,与原本的情绪关系不大。
但此刻,我点了支烟之后,的确觉得不那么烦躁了。
想起韩千树总让我戒烟的事,我忽然觉得,我永远都戒不掉了。
安娴站在旁边发信息,我正好能看到收信人的名字。
于是说:“你站到这边来,那边会呛到你。”
她回神,点了点头,来到了我左后侧。
我俩诡异地沉默着。
半支烟的时间过去了,她开了口,“刚刚你的话我也想了一下。”
“嗯。”
“我是喜欢他。”她讪笑着说:“不过他不喜欢我,一直都喜欢你。”
我看向了她。
“所以有时候我也挺替他着急的,大家都知道他喜欢你,但你开始跟finn在一起,后来又嫁给那位老先生,然后又再婚了。根本没给他机会。”她的表情也有些尴尬,好在没有说谎,“本来听说你们在一起,我很高兴,有一点妒忌,但还是觉得很好。可谁知后来变成这样,你还害他受伤。”
“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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