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这样,这十年来,你几乎每日让我娘喝掺了宁菇草的药?”丁思玥心中愤怒,但神情却看似平静。
“父母去世后,奴婢曾想收手。可奴婢的兄弟游手好闲,总向奴婢伸手要银子花。二夫人却经常主动塞给奴婢银子,使奴婢开不了口,始终收不了手啊。
三小姐,您不要送奴婢去见官。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放过奴婢。”
“孙嬷嬷,念你是为了家人,我尝试着理解你。但你不能再留在相府做事,就算你不再有这个心加害我娘,二夫人还是会找上你。
我给你几绽金元宝,你连夜搬离京城,可好?这些金子,足够你和你的兄弟做点买卖,安然渡日。”丁恩玥从袖兜里掏出两个金光闪闪的元宝,在孙氏的眼前晃动几下。轩辕毅所送的,这会儿派上了用场。
“谢谢三小姐大人不计小人过。奴婢一定连夜带着家人搬离,再也不会回京。”望着那两个元宝,孙氏双眼发亮,情绪激动。她万万没料到这三小姐愚蠢至极,不但轻易放过了她,居然还傻傻的给她这么多金子。
“孙嬷嬷,我也希望你越快离京越好。但你好歹在相府做了这么多年,就留个书信,支会一下我爹我娘,不能不告而别。我记得,你是识字的。写一封告别信应当不难吧!?”把金子搁在桌上,丁思玥淡然一笑。
“是,奴婢识字。可奴婢不知该怎么写。”孙氏的声音相当焦急,就怕时间耽搁了,丁思玥会反悔不给她金子。
“我说,你写,便可。孙嬷嬷,别着急,先喝口水。刚才这吓的,你一定渴了。缓缓心神,慢慢写。”丁思玥帮孙氏倒了杯水,递给她。
“谢谢三小姐。”孙氏接过杯子,头一抬,一饮而尽。而丁思玥那双清冷的美眸中快速闪过一缕暗芒。
……
半个时辰后,楚然驾着马车到了后山坡。
丁思玥下车后,两人合力把喝了那杯水之后没多久,就昏迷不醒的孙氏从车上拖下来。
“然哥哥,我来!”丁思玥从楚然手中抢过白绫,绑在粗壮的大树上。“她和我身高相仿,如果换你这个高个子把白绫绑上,她就很容易被认定是他杀。”
“小钉子,还是你想的周全。”楚然拽着孙氏,把她的头挂在绑好的白绫圈中。手一松,孙氏就双脚离地,在无意识之下,很快断了气。
“然哥哥,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恶毒,始终不肯放她一马?”丁思玥把那封书信塞入孙氏的袖兜中。
“不会。这种人死有余辜。”
虽说,王氏还活着。但却是因为孙氏的背叛与加害,这十年,她才会过的如此辛苦。而此事,相信,一定和真正的丁思玥小小年纪被送出府,在乡下庵堂,可怜的过了十年的清苦日子有一定的关联。
人能有几个十年?!孙氏必须喝下由她自己亲手酿的苦酒。对丁思玥来说,让孙氏在无意识状态下离世,已是额外开恩。
……
楚然把丁思玥送回相府门外。
“回去吧,路上小心。”丁思玥下了马车,朝他挥手。楚然正要驾车离开,却看到一抹欣长的身影,正从相府外墙拐角处走出。
月色下,一身雪衣的男子那俊美至极的脸庞似乎结了层霜,深潭般幽深的眸子正紧紧瞅着丁思悦。
“小钉子,那人是谁?你认识?”楚然警觉性的下了马车,站到丁思玥的身旁。她顺着他的目光,转过小脸,正看到轩辕毅绷着俊脸,大步向她走近。
“然哥哥,他是毅亲王。”她刻意压低声音:“他就是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