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箫神”身躯凛凛,相貌堂堂。高高挺立的鼻梁显出刚毅的气质,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好一张翩若惊鸿的脸,俊逸中透出了文雅,洒脱里显示着刚强。别说是明成祖朱棣,坐在他身后的那些妃子也一个个屏神敛息,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沈逸仙,宫里虽说也有长相清秀的太监,可那不是男人,却缺少了阳刚之气。像这样的健康壮实,气势逼人的美男子是不会出现在深宫禁城的。
“江南花宫”的苏映寒眼睛也一眨不眨的看着沈逸仙,这个男子就是“冰川圣女”的未婚夫吗,真的是俊美绝伦,想到自己以后将与他为敌,拼个你死我活,苏映寒心里升起的失落感让她神色灰暗,不寒而栗。与苏映寒有同样感觉的人不止一个,躲在人群里的“琴圣”陈凤娇也是思绪万千,这个曾经救过自己恩师端木的人是男人中的极品,在朝廷叛逆名单上属前几名,和华山王欧凌天,“冰川圣女”欧寒冰一起被列入最危险的敌人。明成祖朱棣决不会放过他们,皇上想借自己的手除掉他的心腹大患,而眼前这个帅气的男子却让陈凤娇内心矛盾重重。
她的表情进入明成祖的眼睛里,朱棣的嘴角泛起阴冷的浅笑,这个连自己身后最漂亮最顺从的权宜妃都露出痴迷的表情的年轻男子,陈凤娇怎么会无动于衷呢。朱棣的脸变得更加阴沉。就在这个时候,“箫圣”沈逸仙慢慢转过身体面对着皇上单腿跪下说:“臣沈逸仙叩见皇上。”
朱棣清醒过来,阴笑变成了微笑,赞美道:“好一个英俊潇洒的年青人,玉树临风,朕喜欢。听说你手里的玉箫出自昆仑雪山冰川,是上古之物。玉箫不光是一件兵器,也应该能吹奏出精明绝伦的乐曲来吧。”
沈逸仙站起来挺直腰杆,不卑不亢地回答说:“圣上英明,玉箫本来不应该成为杀戮的工具,臣喜欢它悦耳动听的声音。夕阳残照,风沙弥漫,辽阔旷野,箫声清越,响彻天际。如同古诗里所描述的,月冷箫寒醉千杯,一声桔梗泪轻垂。痴心自古情为冢,不尽愁肠爱相随.。东流水,雁南飞。从来天意几人回, 多少相思无寻处,便到天涯梦不归。”
“箫圣”沈逸仙的这一番话让明成祖朱棣激动起来,手轻轻敲着桌面,眼睛闪闪发亮,说:“这是史达祖的《鹧鸪天》,比起多少相思无寻处,便到天涯梦不归,朕更喜欢他写的短景归秋,吟思又接愁边。漏初长,梦魂难禁,人渐老、风月俱寒。”
沈逸仙微微一愣,在他的眼里,明成祖朱棣是一个嗜杀成性的暴君,没想到他也有伤感柔弱的一面。也许真的是人渐老、风月俱寒,让他感受到华年消逝的惆怅。倦客如今老矣,旧时不奈春何。那么为何还要把根本就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在华山王的头上,赶尽杀绝呢。
君臣两目光对视在一起,互相好像已经猜透对方的心思。明成祖朱棣变得严肃起来,说:“朕喜欢聆听玉箫的声音,沈爱卿能否当场吹奏一曲呢?”
皇帝这个很令人不解的要求让所有人摸不着头脑,音乐和比武相差十万八千里,古代战场上虽然有战鼓响号角鸣,金戈铁马厮杀搏斗,那是为了鼓舞士兵的激昂与血性。音乐里带着血腥,可怜万里关山道,年年战骨多秋草。此情此景让人不寒而栗。
可是皇上今天想听什么呢?不会是表现刀光剑影、战场厮杀的酷烈场景,毕竟玉箫不是琵琶,吹奏不出《十面埋伏》的壮烈场景来。
只有沈逸仙理解了朱棣的心思,明成祖此刻最想听的不是激烈战斗,皇帝的思想像天马行空一样豪放不羁,你不能用正常的思维去形容,浮躁也好,不踏实也罢,做出壮美然而残酷的决定是帝王的癖好。因为帝王受命于天,是秉承天意统治天下的,君权神授,理所应当,上天之子,统驭臣民。面对旌旗飘舞,刀枪林立的比武场面,皇上想通过美妙的乐曲来放松紧张的心情,作为臣子,不要去问原因,执行就是了。
所以说凡人的思绪永远比不上天子的头脑,随心所欲。
站在擂台上的“棍神”岑风寒有点不知所措了,比武大赛怎么就成了音乐会了,匪夷所思。台下人也在议论纷纷,首先,玉箫也会是兵器吗?它能够吹奏出什么样动听的乐曲呢。但没有人敢提出非议,谁敢对皇权发出挑战,除非他活的不耐烦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