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怎么能再拖累你?
直到丁枚面露疲惫,看着男人离开时,她躺在枕头上静静的望了许久,又静静的听着门外隐约传来的对话声。
拔掉了在另一只手上的针管,她抖着手撑住身体,拉开抽屉取出一根针管,一包液状物体,一张纸和笔。
写完一段话后,她渐渐将那针管对着手臂刺入,她是颤抖的,没人不怕死,她也怕,怕死后的世界,怕冰冷孤独。
但人这一辈子,就是活的再自私自利,也总有什么是要坚持的,总有什么是做人的底线,不然还怎么称之为人。
我一天不死,丁家就一天拿我威胁你,这个时候你还顾及着我那愚蠢天真的要求。
丁家联合其他几个家族,对付七爷,这事道上早传开了,有人说严渊做事太过心狠手辣连联合的家族都看不过去要替天行道了,也有人说,这是丁家早就预谋好的,更有人说严渊天生就是个克妻克子的天煞孤星,不然为何他身边的人总是一个又一个的离开,这都是因果轮回。
呵呵,她不信什么因果,能在背后闲言碎语的,那都是没本事没能力只能干看着的。她只信这男人一直守着对丁嘉的承诺,十年如一日的帮助丁家,供着丁家,而丁家人却在得了好处后反捅了一刀。
这么多年的付出,这是良心都喂了狗了,就是畜生也懂得什么叫做雪中送炭,当年几乎被毁于一旦的丁家,若没有七爷哪有如今的风光?
这该还的,不该还的,早没什么赊欠了。
针管中的液体慢慢没入体内,她的目光转向那件还没来得及穿上的婚纱,整个病房都是空洞单调的白色,外面还下着雪,看上去就像是雪地里的尸体一般。
当年还是七少的男人,在失去姐姐后一度颓废不振,她以为姐姐是他的真爱,那时候的自己多么羡慕啊,若是这辈子能有这样一个男人对自己就是死也值了,没想到这痴心妄想一不小心就坚持到现在,终究是不甘心,她在弥留之际提出了只需要一件婚纱,一件西服,不需要婚礼不需要客人,甚至不需要让任何人知道,只要在这个小小的病房,陪着她过一个虚假的婚礼就够了,这个她想了一辈子,念了一辈子,又放不下的愿望。
男人答应了,进行一场形式上的婚礼。
可这答应,居然又是一次变相的逼迫,如果不是那少年的出现,她或许还活在自我陶醉的梦境里。
现在,梦醒了,任性了一辈子,她总算能最后为他做点什么了。
姐夫,你活的那么累,有没有想过不要再背负那么多东西了,这世上没有什么必须是你的责任,接下去为你自己而活。
她的眼前渐渐模糊,视线定格在窗外那不停歇的大雪中。
小家伙,拜托你,千万不要再桶这个男人一刀……他是人,也会痛。
啪嗒。
那根针管滑落床铺,掉在了地上。
门外,走廊。
“嫁给你,连婚纱都准备好了,你是打算一直瞒下去了?”少年的声音并不重,但却没有再看男人一眼。
男人停顿了一会,轻轻将人拥在自己怀里,轻轻抚摸着少年僵硬的背部,解释着,“只是走个形式,我不会结婚。她嫁过5次,九死一生,没有一次为了她自己。”
而正因为这五次不同程度的折磨,她得了个黑寡妇的称号,如今身体破败。
对感情有些迟钝的黎语这时候却反应特别迅速,他懂了为什么这个女人能占七爷心中的一席之位,不仅仅是亡妻的妹妹那么简单,七爷绝不会逼丁枚去做什么,以这个男人的自尊心也不屑利用一个女人,但却阻止不了他人一心奉献,不然此刻这个冷硬的男人不会刻意解释,那只有可能是这个女人为了某些目的,或是为了帮七爷也或许是为了打探情报之类的原因,足足嫁过五个丈夫。
从某方面来说,这个女人也可以算是心机深沉了,为了让七爷觉得欠她的,居然能做到这个地步,同样都是追求者,他很明白这样的心机,虽然他不会将自己低贱到这程度,但却能理解她。
这道理七爷不会不明白,但这个女人肯定用了什么法子让七爷不得不同意。
“这样深沉的付出,都没有感动你?”黎语忍不住嘲讽道。
“不要说话没分寸。”男人面上带着薄怒,浓眉蹙紧,却没采取更多动作,似乎拿眼前的少年毫无办法。
“那什么才是分寸,欢天喜地的祝福你们?抱歉,不可能。”就是形式也不行,若是连这都能妥协,这份感情还有什么坚持的意义,他可以不计较男人以前的事,但不可能不计较他们定情后发生的。
男人的眼神化成最锋利的冰刀,手上的动作也粗暴了起来,似乎想要吻黎语。
却被同样快失去理智的黎语侧头躲开,“别碰我!”
男人的呼吸都粗重了几分,抓起黎语的手臂,那块相接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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