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今日可是真吓坏了,你多去和她说说话儿,别让她闷坏了。”老夫人转过头,又对孙氏说:“你也回去吧,改天带着婳儿上街上做几件新衣裳,莫要整日里来陪着我这个老太婆,怪无趣的。”
“额娘说的哪里的话,我成日里可是最爱和额娘说会子话呢。”
“好了,好了,你呀,今儿我也乏了,你带着婳儿先回去吧,晚上也不用过来请安了。”
“是。”
这一场偷溜出府的风波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平息了,卢子婳甚至怀疑,这件事情,府上的其他众人都不晓得。她和孙烟萦两姊妹并未受到任何惩罚,可是波澜却是真真正正发生在心尖儿上的。
卢子婳感觉到,有很多东西都在悄悄的变化着,还有孙烟于的事情,终究没有那么简单,她不能确定,魏氏在打什么主意,也不能确定,走出了孙府,孙烟于会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卢子婳不由得更加担心起孙烟萦的未来,同时,也在忧虑她自己的命运。这种感觉就像是茫茫大海上漂泊的一叶扁舟,风浪排山倒海的到来的时候,你只能忍受,或者用尽心思顺势而为,却永远没有一丝一毫反抗的能力。
又过了几日,孙氏带着卢子婳上街。子婳心想,唉,若是能同孙烟萦一起出府就是再好也不过了,只可惜自从那日被老夫人教训了之后,表姐似是转变了许多,成日里都是很乖巧的跟随嬷嬷学习,连院子都极少出来,但是,她看得出来,孙烟萦的眼睛里总是透漏着淡淡的忧伤。
“额娘,衣服的料子您就直接帮我挑吧?额娘每次给我挑的布料都是极衬我的。”
“你这个丫头,又在想什么呢?好容易和你出府一次,也不说在额娘身边好好儿的待着,刚一盏茶的功夫,打算脱身去哪儿?”
卢子婳同孙氏撒娇道:“额娘···我就知道额娘对我最好了。我想起来,上次表姐想偷偷溜出府去,无非是贪嘴吃罢了。她曾经和我提及过,很是想吃京城里鼎鼎有名的满宾楼桂花糕。今儿不是难得能有机会出来一次嘛,我想去给姐姐买了桂花糕给她带回去。”
“就知道你那点儿小心思。好了,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姊妹情深的,额娘要是再不准你去,也太不近情理了。”
“是,是,是,我额娘啊,是天底下最通情达理的额娘,也是最疼爱我的额娘。”
“瞧瞧,你这一张小甜嘴儿呦。好了,满宾楼就在旁边的那一条街,你快去快回,我就在这布庄处等你。莫要贪玩儿,如果被我发现,可绝对不轻饶。”孙氏说的是耳提面命的话,可是脸上疼爱的笑却是怎么都掩不住的,再多的叮嘱,也无非是对卢子婳的宠溺罢了。
孙氏和卢子婳今天出府只带了一个丫鬟在身边,孙氏本想着让丫鬟一路跟着卢子婳去满宾楼。但是,卢子婳觉得还是留丫鬟在布庄侍候额娘比较合适。
“额娘,满宾楼距离布庄这么近,我去去就回,您不用担心,没有丫鬟陪着也可以的。”
孙氏略微思忖了一番,光天化日的,又是在街头闹市,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也就随她去了。
满宾楼,卢子婳是从未去过的,不过在街上一家一家的找过去,也不难发现。因为,这满宾楼是整条街道上最热闹的所在了。可是,让卢子婳更为惊奇的是,原来这满宾楼正是开在龙华和龙宁两个兄弟的医馆隔壁。她回想起,前两次到医馆就诊的时候,就见到旁边的商铺人来人往,很是繁忙的样子,当时自己竟然都没想起抬头去看看它的牌匾。
酒楼热闹非凡,来来往往的食客甚多。这满宾楼总共有三层,正是,雕檐映日,画栋飞云。碧阑干低接轩窗,翠帘幕高悬户牖。楼畔绿槐啼野鸟,门前翠柳系花骢。卢子婳走进去,正见到有一个小二引了几位身着华服很是达官显贵样子的人上楼去。卢子婳心道,原来这满宾楼之内也是有层次之分的。她看着一楼大厅中用餐食的人,皆是普通的平常百姓。她估摸着,满宾楼的上层应当是为高档贵客设立的安置之处。大厅中的桌子上,菜肴美味可口,香味四溢,卢子婳心里默道,怪不得表姐对他家的桂花糕念念不忘,如此座无虚席,看来这满宾楼果真是有其独到可口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