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水,青山,草木皆盛。红花,赤霞,斜阳向晚。
一个衣着朴素,书生打扮的落拓少年正看似漫无目地沿着乱草丛生的道路缓缓前行,手里一支紫玉竹杖有节奏地敲打着地面。少年衣袂随风,宽大且长的袍袖不住摇曳,使得他的身躯看似有些许飘逸单薄,又似有些许孤寂落寞。天色已暮,少年不自觉加快了步伐。
这实在是一个清逸俊朗的少年,一双眼眸微微低垂,只不过他的面容却也实在太苍白了些,竟似毫无血色,又似隐带病容。
“想不到古道旧途,原来却不只我一人。”江陵自言自语道,嘴角扬起一丝苦涩的笑容。
江陵说的不错,因为身后古道之上“得得”的马蹄声已渐渐逼近。不多时,蹄卷飞尘,一列马队扬鞭而过,此时日影西沉,天色更加暗淡下来。马上骑士个个身型皆不相同,老少不一,只不过面上又都隐隐带着一股凛冽凶骁之气。为首的青年文士一身华服,“吁”的一声停下了马,向后打了个“停”的手势,他身后的队伍也随势停了下来。
“龙老大,漠北十三鹰返行三里留守。马寨主,卧虎寨立于此地待命。”花待撷号令已施,却意味深长地望向远在身后独行的少年。
老年骑士身型枯槁脸色蜡黄,不甚起眼,只一双招子如狼似虎,扬马兜了几转,飞尘尽起,十数人马自行背道驰离。精壮大汉面容凶悍,一道长疤斜划右眉,微一点头,另有众人紧随其后翻身下马。
漠北十三鹰的领袖“蚀骨鹰”龙鼎成,卧虎寨的总瓢把子“鬼煞”马平川,这二人都是在关外以杀人越货闻名的流寇匪首。这些悍匪散布大漠各地,向来不相往来,今日却如此有组织地纠集一处,实属异事。
兵马皆具,攻守万全,花待撷只身打马向前。
有那么一刹,江陵好似顿住了脚步,可是仔细看时,江陵也不过微一侧首,不曾抬头,仍旧似未闻其声般兀自前行,似是未曾注意过身前不远处的巨大响动。直至老年骑士的马队浩荡横阵眼前,去路被阻,江陵方才停缓了脚步。
“鼎爷……”龙鼎成身旁一个窄目稀眉、阔腮宽颌的年轻骑士,已然摩拳擦掌,“兄弟们已许久没做过买卖了!”
龙鼎成双目炯炯,却是不置可否,只凛然对少年道:“此路不通,阁下择道而行吧!”
江陵闻此旋即驻足,不禁面露难色,眼神甚是茫然:“大路朝天,岂有禁行之理。”
“朋友,你是哪条道上的?” 身材雄壮的年轻骑士虎视眈眈。
“博日格德!”龙鼎成威严喝令。年轻骑士一声闷哼退至一旁,却目露凶光。
古语有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然而百十年来战乱频发流民四溢,北方大漠早已民族混居,漠北十三鹰中倒有五人并非正统汉人。“博日格德”在蒙语中即意为“雕”,年轻的骑士人如其名,身若飞鹰走犬,正是漠北十三鹰中的长翼鹰。
“年轻人,地狱无门。”龙鼎成目光灼灼,言义威恐,“老夫曾与燕王约法,漠北十三鹰踏足中原,是谓辅佐大明建功立业,再不行不义之举。”
“漠北十三鹰,原来是他们,连这些人也到了……”江陵心下自嘲道,“霉运当头,我竟总能遇上如此凶神恶煞。看来今晚无论如何也是尝不到黄鹤楼的菜苔炒腊肉和清蒸武昌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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