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上一回,王员外家的公子爷被我吓得不轻,第二天连人带家都搬走了。隔壁就一直空着,我为此还失落了好一段时间,他们不在花园里种点什么果树的,我哪有什么消遣啊。幸而,在我病了这段时间,隔壁又搬来一户人家。听说,搬来的时候,把家里种桃子的花圃整个给移了过来,好不阔气。
这样的冤大头,不去偷他一偷,也太对不住这近水楼台了。
绿萝很是担忧,说这隔壁家很是神秘,她还没打听清楚底细,这么贸贸然去偷,会否有风险?
我暗忖,连绿萝都不清楚底细的人家,要不就是太普通,要不就是太尊贵。常言道,富贵险中求,越是神秘的地方,我越是有兴致。左右这江都城里,地位比我高的,也没几个人。
在花园的墙边架了梯子,我让绿萝帮我望风,免得老爹忽然出现,来个地堂腿把梯子扫了——老爹向来身手比脑子快一步。
不得不说,我这手脚还是一如既往的机灵好用,但是乌鸦嘴也是一如既往地灵,刚翻上墙头,绿萝就在我身后急吼,“不好了,老爷来了……”
然后,这个死丫头病急乱投医,伸手架起梯子朝我背后一捅,直接把我掘过去墙头。我的骨头差点没给摔成粉,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好一会。
墙壁那一边,传来老爹的声音,“绿丫头,你拿着梯子在这里做什么?小姐呢?”
“呃……不知道呢,老爷。小姐刚才说要一架梯子,让我取了在这里等她,我等了好久还没见人呢。”
“什么?哎呀,小陵儿肯定是想不开,打算跳墙。绿丫头,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梯子我拿走了,你一会就跟小姐说找不到啊,切记,切记……”
然后,便是一阵匆匆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我泪流满面,绿萝这丫头,真是不枉我忍了她多时,关键时候,还是她靠谱。
摔都摔过了,这一趟又怎么能空手而回。我循着墙边小心地探路,先后穿过后厨、柴房、杂物室、下人房,最后,终于见到这一家的花园。
叹为观止啊,满满一园子的桃树。现在正是六月,桃树上结满了桃子,绿中透着粉红的桃子,好不让人流口水……
我感觉自己立马变成了一只猴子,身手也矫健起来,三两下就爬上了树,左边摘一个,右边摘一个,坐在树杈之间,啃得满嘴流汤。
此时,只听得有人结伴而来,边行边说话。
“上官兄,恕我直言,我实在不知这一府邸有甚稀奇之处?你为何嘱咐我一定要买下来?”
上官?一种不祥的预感……
“凤朝兄你有所不知,此处风水极佳,往后学士府的生意风生水起之时,你就会感谢我了。”
“多谢上官兄美意。既是如此,为何你自己不买下来?”
“呃……是这样的。此处风水利于生财,我爹掌管户部,钱多了,说不清楚,这才忍痛割爱。”
“原来如此。但这桃林着实费了我一番钱银和功夫,都够买三处这样的府邸了。”
“凤朝兄家底雄厚,何必在意区区这点银子呢。再说了,凤朝兄你迟迟不成婚,令尊只怕也催得紧吧,种多点桃树,来年招点桃花运,也算了了令尊的心愿了。”
“如此说来,也在理。年初算命的说我生意蒸蒸日上,可是红鸾星未见起色。上官兄真乃我至交也,如此事情也替我考虑了,多谢多谢。”
“客气客气。”
我早该想到的,这样财大气粗的人,江都城中舍丁凤朝其谁啊。只是,这上官荣雅撺掇他买我家隔壁的房子,又是什么意图?我才不信他有这闲工夫看劳什子风水,有这能耐,他怎么不找一处断绝桃花的地去隐居,省得每次出门都有一群狂蜂浪蝶。
“四殿下为何不发一言,是对这府邸有何不满意吗?”
“凤朝兄不必多虑,四殿下是为他事所扰,所以我才请他到这小坐一会,吃点桃子,开解开解他。”
容怀瑾也来了?完蛋,我现在应该卧病在床、瘦如西子的,忽然出现在这偷桃子,岂不是自打嘴巴?
我使劲往枝叶茂盛的地方缩了缩,难为我左右手还各自握着个桃子,稍微动弹下,都得使出吃奶的力气。
他们三人行到我栖身的桃树旁边的亭子里,围着石桌坐下。下人们立即上酒上点心,然后自动退下。
四周连阵风也没有,好不安静。我脊背发硬,手脚也绷得紧紧的,就怕一动就出声。
此时,容怀瑾开口了,“不是有桃子吃吗?摘几个来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