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而那人唇边噙着温和的笑,五指修长,拿着锦帕,一点点,细致地拭去她满脸的泪珠。
泪痕淡去,靖辞雪的迷茫和企盼随着逐渐清晰的视野,渐渐地恢复冰冷,疏离。没有道谢,她冷漠地撇过眼看向别处。
那人倒不尴尬,轻轻笑过后,把锦帕收回怀中。却听靖辞雪寒声道:“难为公子一直带着它,馨儿的一片痴情倒还没有完全错付。”
手指一顿,福晔挑了下眉,“没有完全错付,那就是说馨儿还是错了?你认为是我辜负了馨儿?嗯?”
他的尾音轻而上扬,靖辞雪漠然以对。
福晔忽然笑起来:“如果我这样就算是辜负的话,那你心里的那个人不是辜负得更多?”斗篷下清冷的目光终于落到了他身上,“不是馨儿心里有我,我就该对她负责。甘之,愿之,馨儿何错?我又何错?这些,我觉得你应该最能懂!”
靖辞雪默然收回目光。
馨儿无错,她只是在心里藏了个不爱她的人。就像最初的靖辞雪,深爱着祁詺承!
公子晔无错,他只是无法回应一份他不想要的感情。就像景玺,那样深沉的目光是靖辞雪无法承受的!
“雪儿。”福晔唤住她离去的背影。
“柳湘沫。”靖辞雪由素珊扶着,脚下没有停缓。
“我能助你们离开斓瓴国。”
素珊停住了,回过头问:“当真?”
“当真!”
“小姐?”素珊轻声询问。
靖辞雪缓缓点头。现在斓瓴国上下都是逮捕素珊的文书和画像,每个地方都有重兵把守,仔细盘查,她们能顺利进来杭城还是素珊用仅剩不多的术法做的掩护。福晔能潜伏在斓瓴国这么久,就连亓官懿都找不出来,想来帮助她们离开也不是难事。
只是,阿承,你为何要如此大的阵仗?你该忘记的!
靖辞雪,生在相府,长在桑央,爱在凡灵,所以无论她走得多远,她都有一份牵挂带不走!
对不起,阿承!我该老在斓瓴,死在凡灵,与你生而同席,死而同穴!
天昏昏,雪纷纷。车轮压过杭城街道上来不及扫尽的积雪,马车摇摇晃晃。帘子荡起又落下,两辆马车就那么在杭城擦肩而过。
一晃又是一个月。
马车里,靖辞雪只静默地坐着。伍小六挨着素珊,在她耳边轻声说:“我今早听到客栈里的人在谈论,嗯,说是洛国舅没了?”
车内更安静了。惊觉有目光落在自己脸上,伍小六从素珊震惊的脸上移开,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再怎么压低声音也是无用的,小姐与这个福公子都是听觉极好的人!
“什么时候的事?”素珊问。
“三个月前。”
素珊冷笑,“算他好运,没落到我手里。”感觉到对面有人在打量自己,素珊抬眼无畏地与他对视。
福晔轻笑,看了眼淡漠的靖辞雪,对素珊说:“他倒没好到哪里去。宫宴上得了一十八杯的御酒赏赐,还是以烈性著称的弥月酒,喝醉后由羽林军统领亲自护卫回府。许是国舅府积雪太深,摔了一跤竟把性命都摔没了。”
怎么会可能摔一跤就死了呢?就算醉酒,就算地滑,那也是他的国舅府啊!
素珊深深锁眉,一不小心看到福晔眼中高深的笑意。她忽然就舒展了双眉,想不到那人竟会对洛缪璠下手,还就在小姐“死”后不久!
这一想,素珊看向靖辞雪。靖辞雪面不改色,淡漠依旧,只是双唇紧抿。素珊不动声色去握她的手,不让她紧握的手指伤到自己。
伍小六却浑然未查,反而连连点头:“公子说的极是。百姓们私下里都说洛国舅好生倒霉,又是赐酒又是护送的,还没了性命,想是福分不够!”
福晔冲他微微颔首,十分温文尔雅。然后朝向靖辞雪,问:“再过一日就能出斓瓴国了。柳姑娘,你们主仆三人打算去哪?”
靖辞雪看向他,目光淡淡。
福晔当她未作打算,便提议道:“若信得过在下,不如随在下去墨羽。在下必会护你周全!”
“信不过。”靖辞雪看向别处,福晔脸色一僵。
“公子对洛国舅一事知之详细,想是更能知道凡灵宫一事。馨儿代我命丧火海,我却代替不了她回墨羽国。”靖辞雪面无表情地说道,想到馨儿的牺牲,眸中伤痛一闪而过,“公子如何能知我未死?如何能在西子湖畔?公子比我更清楚原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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