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宴上,他漠然以对,是想激她啊,换来的却是她的无视。他有多心痛她弥月皇后的身份,她知不知道!
呵!
原来——他在五湖四海地寻她不得,她却是相夫教子,早已将过往放下。
雪儿,我是不是真的失去你了?
雪儿,我宁可你恨我!再大再深的恨,我都甘愿承受!
时光流转,易逝难返。
他好后悔……他不该留下她一人,不该带景乐去猎场!他不该不听习习的阻拦,不该对景乐失了防备!他不该惧怕无力承担她的恨,不该允诺景乐的三个条件!
他不该!
何人说举杯消愁?他却痛上加痛。更添断肠难受!
弥月烈酒,一十八杯曾要了洛缪璠性命。此番他一杯接一杯,喝得凶猛,直看得旁人瞠目结舌,心惊肉跳!
罢宴回宫,众人皆醉。
景玺去了宸妃那处,而马立忠早已替斓瓴、墨羽两位国主在宫里安排了两处住处。
从罢宴到回宫。祁詺承一直都闭着眼。他醉得厉害,头疼欲裂,可他仍旧下意识地不愿睁眼。不愿面对这个有靖辞雪却触摸不到的世界。
他微靠在亓官懿身上,以此辨路。
“朕谁都不想见。”
一入栖云轩,景乐神色焦急地迎了上来,面含关切。而她伸出的手还未触到祁詺承的衣袖。就被拨开了。
景乐愣在原地,看他从面前经过。走远,不留一丝眷恋。苦苦一笑,她走出栖云轩。既然他不愿见她,不愿碰她。她又何苦留下?
凤仪宫里,伍小六一溜小跑地进殿,靖辞雪听了他的禀报后。没做过多言辞,只让他退下歇息。
长夜漫漫。了无睡意。
靖辞雪拿着剪刀在寝殿里绕了一圈,心平气和地修剪烛心。一室空荡的明亮,她静静凝望。
六六说,国主醉了,一回宫直接去了宸妃那处。
那阿承,你呢?还好吗?
推开窗,夜风迎面,难得清凉。她深吸一口气,面前罩下一道黑影。
四目相望,都是静而不语。此时的靖辞雪,未覆面纱,逆着满室烛光,娟秀的轮廓雅致依旧。而面前的人,绝色的容颜上烛光明亮,眼眸乌黑光斑凝滞在瞳孔。
亓官懿说:“阿承醉了。”
果然啊……
她微垂眼睑,敛去眸中神色,然后缓缓开口,口吻飘渺:“他是不是不要命地喝酒?”
“是。”平淡而坚定的语气,令她心中一痛。
栖云轩。亓官懿带着她平稳落地,几近无声。
放眼望去,满目漆黑,似乎栖云轩的夜色格外浓重。敛眸,再睁开,心间的情怯不消反增。而身旁无人,亓官懿已悄然离去,身形隐没于夜色中。
进,或不进。理智,或冲动。
一念之间。
终是思念占尽上风。
轻轻推门,入目的依旧是无边无际的黑。而那一瞬扑面的熟悉的气息,只令她眼眶酸涩而忘了害怕。
他醉酒卧榻,满屋酒气弥漫。
靖辞雪步步靠近,耳边是他不平稳的呼吸,或急或缓,每一下都像锥子戳在她心上。
黑暗,并未能妨碍她看清他紧闭的目,和紧蹙的眉。
是鬼使神差,让她放大了胆坐在榻边,清晰地听着他的呼吸。
指尖轻轻落在他拢起的眉间,缱绻又眷恋,却如蜻蜓点水,她骤然缩手。
像受了惊吓,更像悬崖勒马!
不能!不能!她再不能回到阿承身边!
她是弥月皇后!所以,她现在,在做什么?
一瞬间,理智尽回。她慌乱而急促地抽身,寸寸后退,缓缓摇头,眼球肿胀又酸涩,却是无泪可流。
不能留……不能留……
她要控制住最后的理智,她应该离开。
对!她该离开!
仓皇转身,她只想逃离,远远地逃离有祁詺承的地方,不能心软,不能留恋!
只一刹,她蓦然顿住,身体僵硬。
紧扣在腕间的手似乎要将她的手腕捏碎。
一扣,一扯。她骤然回身,对上那双漆黑深沉翻涌着狠意的眼眸,刹那间祁詺承的气息全在鼻尖。
那一刹,她忘了呼吸。(未完待续)
ps:还记得复离花吗?在第一卷里出现过哒,就是那个差点害得洛贵妃流产的花,景乐每天都熏这个,就怀不上孩子了。另外,后边的“素珊”都改用她的新名字“澹台绾晞”哦~先前有朋友说长浮写阿承归来那一章太过平淡,感情描述不够。那这次呢?有没有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