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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可厉害了,君府上下百名婢女都是她管着,皇妃说她才是君府名副其实的管家。不过,公子一回来,她就只负责公子的饮食起居。”她忽然收住,小心地打量了下靖辞雪,却见靖辞雪脸色无异。
“这屋子是姐姐安排的,说是屋外有槐树遮着,会更荫凉些。”她笑呵呵地沏了杯茶给靖辞雪,“雪姑娘,姐姐还说了,您这若缺了什么,尽管说,奴婢们一定尽力办到。”
“我看这挺齐全的,不缺。”靖辞雪浅泯了口,“好茶,谢谢。”
起初,春桃心下还嘀咕着雪姑娘怎么不说话,现在忽然听到她开口,竟有些愣神。反应过来是在向自己致谢,春桃咧嘴笑得极其开心。
“这是姐姐泡的茶。”春桃有些激动,“除了公子,就只有姑娘你喝过。”
“倒是荣幸。”唇边笑意清浅,一闪而过。靖辞雪垂眸,黄绿色的液面映着她寡淡的脸,“她人呢?”
听春桃一口一个“姐姐”,言语之间满是钦佩。
“姐姐去了花房。”春桃笑答,“知道雪姑娘今日到府里,姐姐特地把给姑娘新置的衣衫拿去花房熏香。”
她说完,见靖辞雪沉默不语,于是建议道:“姑娘一路上舟车劳顿,想是累得很。不如先去歇息吧。”
靖辞雪确实乏了。两人绕过屏风,春桃伺候她宽衣。
“这些丫头,真是胡闹。”外边传来女子清丽的娇嗔。
靖辞雪看了眼春桃,春桃正抿唇忍着笑。
外边女子又唤:“春桃?”
“唉!我在这呢。”春桃朝靖辞雪笑了笑,靖辞雪微微颔首,示意她可以出去。
“雪姑娘在里边?”春桃绕出屏风,女子问道。
春桃笑道:“除了雪姑娘,还能有谁?姐姐今日怎么了?”
“高兴过了头,傻了呗。”
外间一阵笑闹。
靖辞雪披了件单薄的雪纱,走到屏风旁,手背抬了下梁下的鹅黄纱幔,朝外边望去。正巧,与春桃笑成一团的女子侧过脸,朝她这边看来。
时光流转,她仿佛看到茫茫雪海中,一抹清丽的身影朝她走来。红色的油纸伞挡下漫天飞雪,也遮住底下的容颜。那一身粉色的宫装像一朵开在雪地里的桃花。
缓步走近,纸伞轻抬,那张镌刻在记忆深处的脸再次呈现于眼前。不惊艳,却温婉可人。她笑了,一如记忆中那般美好。
靖辞雪痴痴地望着,看到她唇瓣翕动,出声唤道……
“奴婢宁朵儿,见过雪姑娘。”
回忆戛然而止。
靖辞雪收回心间一瞬升腾而起的落寞和失望,亲自弯腰扶起面前娇俏的女子。望着面前几乎一模一样的容颜,与记忆中的那张脸交叠,她动了动唇,唤不出声,反倒酸涩了眼眶。
她的手,握在宁朵儿的手腕之上。不松不紧,也没有撤下的意思。
宁朵儿抬头,冲她灿烂一笑,宛若东园外边那团锦簇的繁花。然后对春桃说道:“你吩咐下去让她们准备晚膳,顺便盯着点,省得她们又胡闹。”
“嗯,好。”春桃隐约看出她二人之间的异样,知道朵儿此举是为了支开她。刚要走,又被朵儿叫住。
“对了,公子今晚会来东园用膳,叫厨房备上公子最爱的鸡丝银耳”
“知道啦。”春桃笑着冲她皱了皱鼻子。要知道,公子的喜好她们东园上下早在姐姐的耳濡目染之下全记住了。
朵儿嗔了她一眼:“还有雪姑娘的杏仁豆腐、慧仁米粥别忘了。下去吧。”
春桃走后,朵儿回眸,对上靖辞雪眸中余留的一丝讶异,她只是眨眼笑笑,整个人显得极为灵动活泼。
“看来是奴婢打搅了雪姑娘歇息。”她看到靖辞雪的穿着,吐了吐舌头,“接下来就由奴婢伺候姑娘吧。”
“好。”看着与馨儿几乎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容颜,靖辞雪就无法拒绝。何况朵儿俏皮可爱,让人觉得亲近。
靖辞雪坐在床边,朵儿拿着她褪下的衣衫挂好,口中说着:“姑娘的一般喜好,奴婢大致都了解,也都记得。旁的一些细节之处,往后与姑娘相处了,奴婢同样会仔细关注的。”
“馨儿告诉你的?”
她回眸,明亮如星子的眼眸滑过一抹哀伤,却是笑着承认:“对啊。”
朵儿走到靖辞雪身前,蹲下。轻轻握上她的手,抬眸相望。
她说:“你是姐姐除了公子之外最在乎的人。那么,于我宁朵儿,也是如此。”
她眸中的真诚,一如当初风雪之下馨儿的坦诚。
馨儿说,娘娘,其实奴婢接近您是有目的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