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靖辞雪,输的从来都只有他。
想到战死沙场的祁詺承,想到郢城外的景玺,他又是笑,眼中却涩涩的有泪意。一败涂地的,不止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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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子午悄声进来书房,入目的就是他这样凄苦荒凉的笑。一时间,心间苦意泛滥,直直涌上喉间,在唇齿之间弥漫开去。
过了会,澹台甫晔才收回目光,看向靖子午。
“她还好么?”三天不曾开口,他的声音已经十分生涩干哑。
靖子午忍住眼中酸涩,点点头,面上没有一丝表情:“她很好。”
他笑了笑,垂下眼,喃喃着:“那就好……”
“子午。你过来。”澹台甫晔拿起桌案上的布帛,“再帮我一次,亲自将这送去城外弥月军营。”
靖子午神色淡漠地接过,“臣妾是一国皇妃,女流之辈,哪里承得起这份重责?这份文书臣妾可以代国主命守城将军送过去。”镇定地收好布帛,她道了句“臣妾告退”。便要离开。
“你这是何苦?”
靖子午顿步。微微侧目看他:“苦不苦,臣妾心里清楚。”音落,她推门而出。身影潇洒又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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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抹夕阳余晖落下,东园大火忽起,只一瞬便火光冲天。远殷火,不但可以远程控制。还能控制火势大小。何况,施此巫蛊术之人就在大火之中。火势之猛,无人能靠近。就如那年斓瓴国的凡灵宫大火,只能看着火势吞没一切,任何救助都只是徒劳。
宗祠里。靖子午扶着太后,望向东边通红一片的的天空。心,平静地不起一丝波澜。眼泪却不受控。决堤而出。
而那时,西园里的妃嫔们忽然结伴走进宗祠。映衬着东边漫天通红,一个个妆容精致,明艳的脸上,笑靥如花,却都同样布满泪痕。
靖子午与太后都有一瞬错愕。
她们以为,西园里的人就算之前不散,但迟早会散尽,却不想不但没走,反而来了宗祠。来宗祠,意味着什么?
靖子午再次仰首抬眸,望向火光映衬下通红的天空,眼泪顺着面颊蜿蜒落下。
她岂会不知,那布帛,是墨羽的降书。递交降书,澹台甫晔早已存了殉国之心。
可是阿晔,你无法支开我,你若死,墨羽若亡,靖子午又岂会独活?你的母后,你的一众妃嫔,生,是墨羽的人,死,是墨羽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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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甫晔端坐着,熊熊大火照进他的眼里,点点斑驳,如浩瀚星辰。
你说我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国主,以前我不敢承认,但现在,我想我真的是了。
他弯唇,轻轻笑,发自内心,直达眼底。那是真正的温润如玉,笑若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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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大火,焚尽了半个君府,而东园里无一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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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绾晞望着那一边天,心中俱是不安。有种直觉直冲脑海,她却始终逃避,不愿面对,甚至,她逃回了营帐。直到天微亮,郢城守将快马加鞭赶到,递交降书。
景玺盯着降书微微锁起眉,她却无暇顾及,反而看着一脸火灰,狼狈不堪的男子,颤抖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君府出了什么事?”景玺面色凝重地问。澹台绾晞一时觉得心被人紧紧揪起。
男子哽咽着回道:“国主与太后、娘娘们都已殉国身亡了!”
景玺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晃动将倒的身子,她却忽然推开了景玺,飞奔而出,跃上马背,不顾一切地往郢城疾驰而去。
整个郢城都笼罩在浓重的悲哀里。守城将士不敢拦她,她冲进君府,满口满鼻都是烧焦的味道。
曾给她领过路的小厮见着她,流着泪告诉她:“太后和皇妃等人是在宗祠悬梁自尽的,遗体完好,而国主命丧火海,一丝遗迹也不曾留下。”
她去了宗祠,看到覆盖着白布的担架从面前经过,脚下一个踉跄,直直地跪了下去。随后赶到的白宁唤了声“娘娘”,却被景玺无声拦住。
景玺在她身后站了许久,后吩咐白宁去处理墨羽国主等人的后事,一切按墨羽皇室的规矩办。然后走到澹台绾晞身边,对她说了一句:“朕在封安等你。”
她仍是跪着,神色怔怔,也不知听到了没有。
景玺看了阿尔一眼,示意他照顾好宸妃,便回了军营,整顿后,次日就返回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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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绾晞默然长跪,整整七天。
至此,墨羽国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