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则肃着脸安静的很,不搭话倒也不搬离她们远远的,四人坐在一起缝制,倒也和谐。
管妈妈受了气回来,越发看章巧不顺眼,虎牙少女是她侄女,上有一姐,出嫁三年未育子嗣,被遣送回娘家,如今在娘家吃白饭,此次招人,她是想将两个侄女都弄进来,却被戚总领占了先,安插了章巧与她婶娘。
侄女日子不好过,她这当大姑的心疼,思虑着要将章巧挤走,再把侄女弄进来。
章巧也为梁雁山做了中衣,正放在管妈妈那里,管妈妈先前是为私心将中衣扣下,今日受了训斥,倒改变了想法,她不若就将中衣献上去,国公大人吹毛求疵,必相不中,若然惹的大人更搓火,她也好下手把章巧撵走。
管妈妈又为私心将中衣献了上去。
夹衣尚未下放,天空突然放了睛,之后更一日晒过一日,别说夹衣,单衣都恨不能剪掉两袖穿,如此情况,计划外四人提心吊胆,但府中似忘记了此事,也无人提起,章巧与婶娘就每日做些杂事,也算不负那点工钱。
天放晴,戚总领领受着田圃事宜,每日忙的像个陀螺,章全跟着跑腿,整日连府门都不得进,细数起来,见面机会甚至不如章巧与婶娘未进府时。
梁雁山也忙,做为江南道尚书令,各地受灾消息快马加鞭送到他手里,江南道十几郡无一幸免,光是处理这些,梁雁山就恨不能住到行台衙门里,这天公一时放晴,各地救灾又提上了日程,江南是国库粮仓,复地种植是头等大事,梁雁山也不敢马虎。
好容易告一段落回到府中,自然是梳洗换衣,如月捧了新做的中衣,梁雁山拿了穿上。柔软的精梳细棉布,领口及袖口华丽的绣纹,依旧采用暗金色,如水般折射光华,低调又奢华,梁雁山暗喜,更难得的是这中衣穿上并不难受。
除了京里老国公府上常侍候的,这里无人知梁雁山其实极讨厌丝质物品,已到了碰都不碰之境,他也欢喜丝线绣出的纹饰更精美,可却无法忍受丝线触到皮肤,因此为避免犯此类错误,京里做衣时全用绵线绣花。
梁雁山又不是行将就木的老头子,又锦衣玉食养的精贵,喜欢明艳乃是本性,章巧忖度准了他的心思,将中衣做的既柔软舒适,又纹饰精美,梁穿了新衣,心情一时阴转晴,暗叹这管妈妈也不是毫无用处。
梁雁山忙碌之前刚认下章巧,尚不及亲近,就赶上行台衙门发号施令日夜颠倒,借了由头想帮她一帮,这还没过多少日子,天又放晴,也不知如今如何了,可还在府里待着。
遂叫了戚正来,殷勤问道:“府里做夹衣之事如何了?”
戚正心里一咯噔,下边人不提,国公大人怎想起亲问了,这事跟他无关,可跟他祖父有牵扯,如何回答须斟酌好了,耽搁太久怕国公大人不喜,戚正保守道:“具体如何还需到内院针线上一问,想是应该停了。”
梁雁山蹙眉,这回答与他所想严重不符!戚正这个话唠,应将府里怎样招人、怎样做工都一一道来,省得劳他再相问,“呃...夹衣之事是我批准,针线上空不出人手在情在理,府里可另外招了人手?”
戚正咬着嘴唇为难,他要说府里拢共招了四个其中有两个都他祖父安排进来的,国公大人会不会怪罪他们任人唯亲?
“这个...应该是招了的,只是具体如何还得过问针线房。”
梁雁山凉凉看他一眼,戚正哆嗦一下,越发眼观鼻鼻观心。梁雁山端起茶来暗讽道:“你还知道什么?既招了人进来,就别忙着遣走了,府里不缺这个把人手,就着你去告诉针线房一声吧,省得她们难做。”
戚正这回是真心实意喜笑颜开,脆声道:“大人您真是菩萨心肠,不瞒大人说,我表姑母和表妹如今就在咱府里做活,我表妹人细巧,针线也好,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就您那中衣,我表妹还做了一套呢。”
梁雁山笑了,温柔迷人,戚正却觉得有一股寒凉之意上身,莫不是他话太多又惹了大人烦!
“你表妹确实打着灯笼难找,如此人才,留在我府里岂不屈就了?”梁雁山坐着喝茶,云淡风轻的好个惬意模样。
戚正一头的汗,果真是他话太多,连连摇手道:“哪能,哪能,咱这府上也是打着灯笼难找!”
“哦?那如此说来你表妹与咱们府上还真是相配啊?”梁雁山心中暗喜,章巧性格好,手艺佳,还晓得给他做中衣,赶明儿得把衣裳拿来,若不和心意,他也不介意亲自教教她自己的忌讳。
戚正却如吃了黄连哑了口,他是该说相配呢?还是该说配不上?怎地这两个答案他都觉得如此不合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