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决断不下,或者他根本不想决断,总之两方都在那偌大的宫城里晾着呢。”
“此事略有不妥之处。”李兰两条长长的秀眉一皱,“就算是要防备南楚的阴招,故而踏雪荀梅亲至长安,以防不测。可西魏若真是想迎回质子,只需遣几位辞锋犀利的文臣便可,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禁卫副都统不去保护魏帝,跑到我朝岂不是多此一举?”
王启年摸了摸下巴,闷闷地道:“如此想来,确实略有几分道理。”
而白叔则是神色略略动容,感慨叹道:“我说先生啊,虽然你惊才绝艳让人佩服,可这种什么都猜的中的毛病实在不好,让人觉得无趣,很没有成就感的。”
李兰眉睫轻挑,不由问道:“白叔此言怎讲?”
“先生这话算是点到要害了。”白叔沉吟了一番,半晌后方道:“西魏和南楚近来朝局都不稳,各有几派在你死我活地争太子之位呢。尤其是西魏,魏帝垂垂老矣,又值太子初废,各皇子皆有成其储君的可能,然则多年前明知四皇子于我朝为质,却迟迟不肯迎回。而今选在这等关节遣出使团……只怕是欲要质子归国承其大统。”
“如此而言……此事的定性,可就有碍于国本了。”王启年赞同道:“也不知是谁去给他们出的主意,也亏得他们敢鼓足了勇气来。”
李兰很感兴趣地看着他,问道:“你怎么知道一定是有人去给两国出主意呢?”
王启年耸耸肩道:“你们想啊,西魏与南楚素无往来,如何想到如此主意?又不约而同地付诸实施,未免也太巧了一些吧?”
“管他巧不巧,总之莫要动摇我朝国本便好。”白叔摆摆手,转向李兰,“先生,依你之见料想这等争斗谁会赢呢?”
“命理之玄妙,岂是我一介愚人能窥算的?”李兰失笑道:“不过依李某的小见识,无论是西魏也好,南楚也罢,这事怎么看都对公主殿下是好处的。”
白叔楞了一下,不由问道:“先生的言下之意是……”
“这件盛事的定性既然升至国本,那皇上势必郑重以待,难免疏于管其杂事。”李兰温和地笑道:“届时公主终身大事,在这等要事前,难免要耽搁些时日。余地已留,何愁马不功成?”
几人细细回想,迟钝地发现好像是这样,只是入京后杂事本就多,一时没在意罢了。
姜若嫣眉睫一震,半晌后方道:“公子当有大才,实乃我之幸也。”
“公主严重了,”李兰摆摆手,道:“只是闲来无事,多想想罢了。”
“好了,不跟你们聊了。”王启年起身伸个懒腰,“我要回去好好休养休养,与踏雪荀梅是切磋不成了,只得浪迹天涯,放眼河山了……”
“是该走了,免得打扰公子休息。”姜若嫣也道,“白叔,我们走吧。”
李兰起身相送到门外,目送三人离去。恰时暮色四合的天空半是如滴了墨汁一般透出黑意,半是幻紫流金的晚霞,如铺开了长长一条七彩弹花织锦。在这样幻彩迷蒙下的长安城有一种说不出的慑人气势,让他印象深刻。
李兰情不自禁地抬起头,仰望天空,一群南飞的大雁嘶鸣着飞过迷如织锦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