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快捷得多。
毕竟,一个国家的当权者如果足够聪明睿智,是怎么也不可能忽视那些当代大儒以及青年士子们的呼声的。
如果能将这些读书人拧成一股绳,那么影响力应该是相当惊人的。
“主子,时辰已晚,我们该回去了。”冷意瞧了瞧天色,低声道。
慕清婉点了点头,两人坐上马车,冷意驾着车往行宫赶去。
回到行宫,苏涵芷等人已等在桌旁,见她回来,众人的脸上都有了笑意。
“丫头今日收获如何?”
苏涵芷一边拉着她坐下,一边含笑问道。
慕清婉接过瑾如嬷嬷递过来的碗筷道了谢,这才答道:“与前几日相较,今日收获最大。”
苏涵芷见她笑靥如花,不由得更是好奇:“快说与我们听听。”
“今日我才听闻,原来洛城有一个很盛大的文会即将在十二月十二日举行,到时候名流骚客云集,如果我能在其中崭露头角,或许计划能事半功倍。”
苏涵芷看着她胸有成竹的模样,眼光里带着激赏:
“洛城文会乃是咱们北燕一年一度最盛大的文人集会,又名‘双十二文会’。”她夹了一筷子菜放到慕清婉碗里,继续道:
“每年到了这个时候,洛城都是盛况空前,不只来自全国各地的文人学子齐聚一堂,而且还有不少外国人士前来北燕一睹那些才子的风采,而有名的北燕四大才子便是由这个文会产生的。”
慕清婉眼睛一亮:“四大才子?”
苏涵芷点点头,“以前北燕曾流传一首词……”
她目光悠远,慢慢念道:
“旭阳邀甘碧,水墨长天,西风难留旧时仙。水佩风裳入梦,染尽红颜。
重楼遇清影,暮雨生寒,烟锁潇湘风流意。昨日凤歌今又是,轻许人间。”
慕清婉心里暗忖,原来这里的人早就懂得作词了。
“这首词说的便是当今的四大才子,骆甘碧,萧水墨,沈清影,程凤歌,这首词前半节说的是骆甘碧与萧水墨,一个文采灼亮如骄阳,一个细腻如长天碧水,虽然如今他们才思如泉涌的模样已成了过眼仙境,但是梦里回想起来,仍然让人如痴如醉。下半节开头说的是沈清影,这里说的便是他文才的巅峰状态,可惜这位才子出身世家,故而作文写诗带了些贵族公子哥儿的纨绔之气,多在小情小趣上打转,写的东西也每每愁云惨淡。”
慕清婉恍然点头,“那最后一句‘昨日凤歌今又是,轻许人间’必是说程凤歌了。看来这个人在四人当中最为惊采绝艳,全词虽然对他没有一句点评,却占尽风流,只埋怨老天,怎么可以将程凤歌这样的人物,轻易许给了人间。”
“丫头分析得极是,不过这个人脾气甚是古怪,行踪成谜,至今都人能知晓他的真面目,每年举办洛城文会的当代大儒们都是极力邀请他参加,他也没有出现过一次,民间传闻如果谁能请得动程凤歌,当被洛城文会所有大儒士子奉为座上宾,从此在北燕文坛也当独领风骚。”
慕清婉眸光晶亮,“看来接下来,我的任务便是寻访这位神秘的才子了。”
“丫头想请挑战程凤歌吗?”苏涵芷含笑看她,见她点头,不由笑道:“这人从来没露过面,你如何去找?”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先试试,到时候如果在文会之前真没寻到,也只能怪自己运气不佳了。”
“离文会还有五日,那你可要抓紧。”
慕清婉点点头,两人边吃边聊,时间过得很快,到了晚上,按照常例帮苏涵芷针灸按摩一番,这才睡去。
第二日很早起来,又与冷意一同前往集市,可以是一天下来却是一无所获,接下来三天皆是如此。
到了第五天,慕清婉已经完全不抱希望了,只是兴致缺缺地游走在街道上,冷意见她情绪低落,忙四处搜寻新鲜玩意儿想吸引她的注意,“主子,快看前面,有人在表演踏索。”
慕清婉顺着他手指的地方一看,原来是有人在表演杂技,这样的表演她在现代看了不知多少,并且比这个精彩得多,但是看冷意也是一番好意想让她高兴,也不好扫他的兴,便装作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跟着他一起往那边走去。
只见两根高约十几米的高杆之间悬着一根绳索,伎艺人在上面做着各种高难度动作,时而倒立,时而跳跃,不时还要接住从旁边同伴手里抛来的重物,当真是惊险至极,引得旁观的人群惊叹连连。
慕清婉也不由得有些佩服这些人的高超技艺,这在古代已经算是相当顶尖的杂技表演了。
欣赏完毕,心情也好了些,看见旁边一家卖豆腐脑的小摊子,便拉着冷意坐下要了两碗,慢慢悠悠地喝完,正要打道回府,不远处的柳树下却传来一阵喧闹声,当中坐着一个身穿峨冠博带的书生,旁边的人群正围着他在说些什么。
慕清婉心下一动,脚步不由得迈了过去。
原来是个青衣书生在立牌卖诗,每首标价50文,停笔磨墨罚钱20文。
一个妇人上前要求以手中的团扇为题,书生正提笔要写,那妇人又道要以红字为韵,书生不假思索便在纸上写道:
“常在佳人掌握中,静待明月动时风。
有时半掩佯羞面,微露胭脂一点红。”
慕清婉一怔,倒没想到这市井之中还有如此诗词高手,不过想起洛城文会举行在即,一些深藏不露的文人墨客隐迹于人群当中也是有的,不由得仔细打量了那书生一眼,只见他长得眉清目秀,左边眉头有一颗黑痣,淡色的嘴唇一弯,说不出的俊秀风流,眉宇间又有一股放荡不羁。
正打量着,一个微胖的中年人将手中刚买的芦雁笺纸放到了桌上,也不说话,书生朝那纸笺望了一眼,提笔写道:
“六七叶芦秋水里,两三个雁夕阳边。密东硬敢。
青天万里浑无碍,冲破寒塘一抹烟。”
这时又有一个胖胖的妇人走了过来,穿着不俗,眉眼间尽是哀意,说是要做棺材,要求书生以此作诗,书生沉吟片刻,写道:
“梓人斫削象纹杉,作就神仙换骨函。
储向明窗三百日,这回抽出心也甘。”
慕清婉心思一动,指着自己袖子上绣着的花纹,要他以针为题,以羹字为韵,那书生看了她一眼,眸中闪过一抹惊讶,低头写道:
“一寸钢针铁制成,绮罗丛中度平生。
若教稚子敲成钓,钓得鲜鱼便作羹。”
其实刚才慕清婉为了试探这个人的真才实学,提的要求确有些刁难之意,没想到这个书生不假思索就作出了这样一首好诗,不由得令她啧啧称奇。
这样的即兴作诗急需才思敏捷,如果不是长期磨练,知识广博,根本难以做到,而且像这样的卖诗,还需要根据不同职业,不同性别,不同需求的市民作诗,如果不是熟悉市民阶层生活,根本不能应付自如。
“这位公子才思敏捷,令在下叹服,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那书生嘴角一弯,无限风流尽泄而出,“在下……”
他正要说话,却被一阵嘈杂的声音打断,紧接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为首的那个年轻人衣着鲜亮,长得肥头大耳,脸上横肉堆叠,油光满面,他一挥手,几个家丁模样的人便一拥而上,“砰——”的一声踢翻了书桌,黑色的墨汁尽数泼在书生洗得发白的衣衫上,却见他没有一丝慌乱,仅是站起身来,冷淡地看着这一切。
“少爷,该如何处置?”两个家丁模样的人走到那恶少身前请示。
“把他给我拖过来。”恶少怒声道。
两个家丁正要动手,却被书生避过,径自走到恶少面前,淡淡地问道:“不知在下有什么地方得罪了陈少爷?”
那个姓陈的恶少一听,立时来了火,“你居然还敢问?你当本少爷是傻子?本少爷好生请你去为我爹新落成的书房题匾,你竟然提个‘竹苞’,这两个字拆开来不就是‘个个草包’吗?”
他话音一落,周围的人立即哄堂大笑起来,那陈恶少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恼羞成怒地喝道:“谁敢再笑本少爷把他抓牢里关几天!”
陈家少爷恶名在外,经常仗势欺人,一时间,大家都慑于他的淫|威,就算想笑也不敢明目张胆了,见自己的威慑起了作用,陈恶少更加得意,指着书生骂道:
“你一介穷酸书生竟敢辱骂堂堂左京辅都尉,今日不教训教训你,难消本少爷的心头之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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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明:此章诗词出自伊永文的《行走在宋代的城市》,借鉴纯属剧情需要,请大家不要较真!谢谢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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