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得住就憋,憋不住就生。
孟东看起来应该是个很闹腾的人,喜欢热闹,哪人多往哪凑,喜欢打架,朋友圈里谁惹是生非都少不了他,这是这几年被霍霆严加看管算是安生了一些,几年前的正月初一,还干过拿着20万响鞭炮挂人家窗上偷点燃的事儿,愣是大过年的把人家的窗口崩得连个玻璃碴都不剩。
但是他现在不敢这么干,霍霆会活剥他一层皮,因为上一次他这么干的时候,霍霆上到公安局下到黑道里的朋友,给他求了一大圈的人情。
过年的时候他回不去孟家,不代表他那些狐朋狗友他那些莺莺燕燕也回不去家,有钱没钱回家过年,身边的人走的走散的散都落得个合家团圆,他要不在新年伊始的时候去惹个祸,便觉得自己太没有存在感了。
姚昱回老家,四川,孟东问他,你老家有什么特产啊?姚昱说辣椒。
孟东摆摆手,说,那不要了,霍霆不爱吃辣椒。
姚昱问,那霆哥不爱吃,你也不爱吃吗?
孟东说,对啊,他不爱吃我就不爱吃啊!你不知道如果想和伊斯兰教徒做朋友就要收起自己身上的猪肉味儿吗?我爱吃辣椒,怎么和他坐一张饭桌上。
就这一件事,孟东发自内心的觉得姚昱真心不错,换了他以前的那些小情儿,他这么偏心于霍霆,早就开始无理取闹,姚昱从来不,他说霍霆什么,姚昱就是傻乎乎的一笑而过。
孟东想,这孩子不是太傻太天真,就是太聪明城府太深,他要么是真心想从自己这里得到感情,所以选择不忤逆,要么就是诚心想从自己这里得到金钱,只有金钱,所以……噢,不对他还没花过自己的钱,自己上学打工那点钱基本都搭自己身上了,莫非,这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那要看看他的鱼钩到底是什么材料,能不能钓走他这条大鱼了。
这大过年的,连娱乐场所开业的都少,用他自己的话说,过年嘛,就许你们给自己心灵和大脑放假,就不许人家小姐给自己的肾放个假!
他正开着车在路上晃荡着,就收到了霍霆的信息,让他回水云居。
他不由得一愣,霍霆是个孝子,更是好老公好爸爸,这种举国欢庆的佳节里,他不是应该陪在霍老太太身边,带着呢呢和她共享天伦之乐么?
打了转向,他懒得再往前走一段,直接在双黄线上调了头,只觉得视线范围里忽然咔嚓闪过一道白光,他泄愤的拍了一把方向盘,忘了这有摄像头了,大过年的,人家都去领红包,他直接把钱送给交警大队!
他想想,现在啊,物是人非了。从现在开始,霍霆无论有多快乐,都不会有过去那些日子的二分之一美好,他的阮阮和他分开了,他的家里有一个只会让家庭变得鸡飞狗跳的女人,就算母亲安好,女儿乖巧,那也不会感受到天伦的乐趣,他的天,塌了一半。
水云居冷冷清清,没几户人家亮着灯,平日停车位紧张的不行,这几天也基本就快赶上了飞机场,一马平川连根浮毛都看不着,这么宽敞 地方让他选停车位倒惆怅了,后直接把车横在两个位置中间,叼着烟下车了回家。
霍霆的鞋拖在玄关,大衣扔在沙发,但是客厅里没有他的影子,他叫了一声,没人回应,便穿着拖鞋挨个房间看看,三间卧室都没有,浴室没有,书房的门虚掩着,他抬手推门的动作稍稍顿了顿,眉头轻轻拧起来,打开了门。
桌面上摆着零零散散一大堆东西,他额头上冒了一层冷汗,“霍霆……”
“嗯?”霍霆抬头看了看他,“这么快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在哪和小男朋友吃饭。”
孟东不自然的笑了笑,看着被他翻动的满桌狼藉,“你在翻什么?”
霍霆举起左手,中指血淋淋的。
“我懆……祖宗,这大过年的你怎么还给自己弄了个开门红!”
孟东几步迈到他身边,打开书柜最下面的隔层,拎出来急用的医药箱,作为一个资深的常年的受伤专业户,他迅速利落的帮他包扎好伤口,充分的展示了一下自己对于医疗方面的天赋。
“我饿了,你冰箱比你脸都干净,就剩一个橙子,我想切来没切好,橙子滚了,切自己手上了……”
“你这样我怎么放心你独闯江湖啊!皇上……”他痛心疾首的感叹一声。
“你说话现实吗?谁不放心谁独闯江湖?你先死我先死,我死了你就可以到处点火放炮然后再也不孤独的吃年夜饭了,去局子里吃。”
“祖宗你嘴积点德行吗?过年了,谁家过年还不吃顿饺子,你就别老提醒我你活不过我这件事了行不行?”
“行。”他举着包扎好的手指,如此迅捷的手法,大概也是孟东干的最利索的一件事。
孟东按下他的手,“得了,都包好了就别朝我竖着中指了,我会误会的。”他放好医药箱,转身开始收拾桌子上的凌乱物品。
霍霆倚着桌角看着他的动作,还顺手拎起一盒避孕/套,孟东正弯腰放东西,没注意他拿个什么东西,只听霍霆问他,“你听过两头牛的笑话吗?”
“这话说的真逗,两头牛的笑话,两头牛可以讲的笑话多了,你听过小兔子的笑话吗?据说小兔子本笑话集,有几千个小兔子干的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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