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药书,先帮他吆喝着,看你绕着糖葫芦转了半天,就喊你,谁知道……”
“谁知道我竟然拿着糖葫芦就跑了,还害你差点被打得皮青脸肿?”
公子背过脸去,有些羞涩:“你说你这姑娘,条件也不差,怎么就这么没规没矩呢?我也不是稀罕那几个铜板,只是看不惯你这行为……”
“这镯子就算是对你的精神赔偿了……原来箱子里的宝贝是医药书啊?”
“嗯嗯,你瞧,《千金方》,《麻沸散》,《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
“嘿嘿,我要不是良心发现,早点给你送个镯子来,你的医药书恐怕早就被撕得粉碎了。”环儿颇有成就地笑道。她爱慕地望着眼前的金太医,他是如此俊秀,高高的颧骨,笔挺的鼻子,白皙的脸庞,清瘦的身材,可是她忽然想起这位金太医的哥哥,他已经在如来山上少林寺做了十年的住持,他曾托自己看望一下自己的弟弟。面对这两个动如参商的兄弟,环儿想制造他们相见的机会,可是又无能为力。
“金太医,你就一个人打理药铺吗?”
“我娘子也在啊,她今天在家休息着呢!”
“你娘子也在?”
“是,她在家照顾几个孩子,他们现在到了上学堂的年龄了,需要特别的照顾。”
“我猜,最大的有十岁了吧?”环儿试探着问他。
“差不多啊,十年前,我的妻子就怀上了个儿子,他现在是老大。”
“那你还有别的亲人么?”
“我,嗯……我没有别的亲人,我有个六十岁的老母亲。”
“你是独生的?”环儿看见他的神色有些慌张,好像把话刚吐到嘴边又吞进去了,眼神里面透露着几分忧郁。
“我,不是……当然是独生的,我妈生完我,我爹居然因为一场瘟疫去世了。”他目光闪烁,话语里满带思考的痕迹。
环儿叹了一口气,“我的母亲因为难产而死,我有一个哥哥……”
金太医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身子有点站不稳了,手里打了包的药撒了一地。“你有哥哥,那好啊,那好啊,你一个姑娘家生活,有个哥哥照顾你,那好啊。”他颤抖的声音里藏着十几年的辛酸苦楚与思念,也许还有愧疚吧!
“哥哥与我相依为命,在一场火灾中,他为了救我,被屋梁打中了脊梁,其实那个时候,我根本就不在屋里面,我去同父异母的姐姐春香家里了,等我回来的时候,他在火海里挣扎,我们拼命地救啊,他已经体无完肤,不省人事了。”
环儿强忍住泪水,不再往下说了,他望了望金大夫,他的表情显得更加痛苦和复杂,“我很想念他,愿他安息……”
“我,我不是没有别的亲人了,我唯一的兄弟早已弃我而去,视我如仇敌。”
“手足之情何来仇敌?”环儿早已猜到一二了,只是没有直接说出来。
“唉,那场情债用手足之情来补偿,真实我一辈子的遗憾……”金大夫无心配药,放下手中的药材,“兄弟本是同根生,可是不能共享同一女人,十年前,糊涂的我,霸占了哥哥的妻子,就是我现在的妻子,新婚之夜,哥哥发现自己的妻子身体不适,有些呕吐,后来知道,我早已与大嫂有染,一怒之下,离家出走,离家数十年,再没见过面。”
“你有想过去找他回来吗?他是你哥哥,他一定会原谅你的。可是你没有努力过。”
“我,我是没有努力过,因为,他恨我,他会躲着我的。”
环儿有点儿激动,“你错了,兄弟如手足,他怎么会因为一个女人失去自己的亲兄弟呢?即使他在默默地关心你,你也不知道的……”
“这话听起来想是你很了解似的,你见过他吗?”
“我怎么会见过,只是我的一种猜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