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过多久便听到哀求的声音: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我说,我说……是有人指使我这样做的。”
“是谁?”
“是……是一个姓赫的……全名我不知道,但他长的非常漂亮,像个娃娃。喜欢说粗话,还喜欢自称本少爷;他给了我很多钱让我跟踪你找机会撞你,撞死撞残随便……不要再打我了……我只是贪钱而已……饶命啊……”
蓝睿修收起手机,嘴角勾起冷意的弧度,目光如刀锋落在赫连泽的身上……
蓝云笙扣住他肩膀的手力气一点点的抽离,像是迎头一棒,痛的晕头转向,心一阵阵的抽痛。耳边一直环绕着那些话,吵杂的声音。
姓赫,喜欢说粗话,又喜欢自称本少爷,这个城市有几个人符合这样的条件.....
蓝云笙缓慢的转身,视线一格一格的落在赫连泽的脸上,干净漂亮的娃娃脸,桃花眼,黑色的瞳孔黑的如玄武石般黑到发亮……
怎么也不敢相信会是他——竟然会是赫连泽指使人制造那场车祸,害的蓝睿修差点死去,捡回一条命后还坐了四年的轮椅。
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的走向赫连泽,每一步都迈的异常艰难....
赫连泽静静的坐在椅子上,敛去笑意,目无表情的看着他,一语不发;薄唇抿出没有感情的弧度,真的没想到,这件事终究还是被蓝睿修查出来的。
蓝云笙在他的面前停下脚步,黑眸死死的盯着他,唇瓣蠕动了好几次,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告诉我,不是你做的。不是你找人想要了睿修的命。”
赫连泽缓慢的站起来,凤眸与他保持在同一个水平位置,眼神冷清的没有任何感情,双手放在口袋里,握紧。
早就应该料到这么一天,不是吗?
“是!”赫连泽抿唇,声音很轻的吐出来,嘴角扬起一丝笑容:“这件事是我做的,不过——如果不是蓝睿修说起来,我都不记得了……”
“赫连泽!”
蓝云笙冷声呵斥一声,扬手狠狠的一巴掌甩在了赫连泽的脸上,清脆的声音在空间里飘荡。放在桌子上冷却的早餐此刻显得无比讽刺。
刚刚自己还在想,要该怎么和他解释,该怎么处理两个人的问题;就在转身时却知道四年前差点要了蓝睿修命的人居然就是自己爱着的人!
这多讽刺。
自己爱的人想要自己哥哥的命,自己还不断的让步,不断的低头,放下姿态刻意的去讨好他。
脸颊火辣辣的在痛,赫连泽舔了舔嘴角,一副玩世不恭完全不在意的神色,眼神看着他变得生疏而遥远。在眼底一丝痛苦与懊悔,一扇即逝,快到没有人捕捉到。
“如果不是你,四年前也许我能找到那个人救斯蓝,她不会变成这样,我也不会坐了四年前的轮椅!赫连泽,我真想杀了你。”
蓝睿修冷冽的声音从牙齿缝挤出来,大步流星的就要走近赫连泽时,房间的门忽然被人打开——
斯蓝一席紫色的长裙遮住了脚踝,赤脚站在地板上,长发随意的落在肩膀上,脸上的伤没有用任何东西处理,赤裸裸的展现在他们面前。她没有说话,只是一步一步的走向蓝睿修。
“就算是你,也没用。我不可能会放过他。”蓝睿修不等斯蓝开口。
四年的轮椅,那是多痛苦的煎熬,每天缩在房间里,每一秒都是漫长的煎熬;之后在美国的复健,也是吃尽了苦头,差一点,差一点医生就说他永远都不可能再站起来。
这一切全部都拜赫连泽所赐。
斯蓝面无表情,水眸无所畏惧的迎上他的利眸,冷静的开口:“想要伤害赫连泽,先杀了我。”眼子步修。
“斯蓝,你公平点!”蓝睿修恼火的吼了起来。
每一次,她都是站在他们那一边,自己到底算什么?难道在她的心里就一点的位置都没有。
“你对我公平吗?”斯蓝轻声的反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就算让你找到那个人又如何?让我换上有艾滋病血液的心脏,我能活多久?像瘟疫一样活着,到处被人嫌弃,受尽唾弃。然后等待病魔慢慢的把我折磨到死。这就是你所谓的公平?”
“……你!”蓝睿修紧紧的盯着她,一时无言。
“我已经失去陈院长,失去两个孩子,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我在乎的人。”
斯蓝的声音很平静,像一条直线没有任何的高低起伏,但却像是在立誓般的庄严:“凡是伤害我在乎的人,都是我的敌人。”
“你一定要维护他?”蓝睿修的手指向赫连泽,语气里充满了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