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他不是应该支持魏王么?怎么跟慧王牵扯到一块了?”
老公公答道:“听何侍卫说,是陶侍郎主动找上慧王的。”
“哦?”皇上若有所思地抬起眉毛,把那封书信看完后,交给老公公收起来。坐在床榻上,一时不语。
老公公下去,宁昭仪问他:“皇上在想什么?”
倒没想什么,只是想起陶侍郎家的女儿。
很玲珑剔透的一个小姑娘,他对她印象深刻,盖因她小时候时常出入宫中,被皇后所喜爱。皇后对她赞不绝口,不止一回希望能生一个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奈何那时两人都年纪不小了,太医说再生会有危险,皇后才不得不摒除这个念头。
既然皇后这么喜欢她,而且楚国公早年为朝中效力,德高望重,既为了安抚他,又为了讨皇后欢心,皇上便决定封陶嫤为广灵郡主。其实他对陶嫤的印象不错,她的待遇跟一般公主无二,算得上是大晋待遇最优渥的郡主了。
只是没想到江衡会对她一往情深,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正思忖时,周溥起身向他告辞,把两张药方都交到宫婢手中。皇上有些心不在焉,便让他下去了。
宁昭仪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忽然说道:“说起来,景绩跟广灵郡主还有几分渊源。”
皇上看向她,有点兴趣,“怎么说?”
于是宁昭仪便把周溥背井离乡,来到长安求学的经历跟他说了一遍。“彼时他身上盘缠用光了,身无分文,便到陶府去当大夫。一面解决了吃穿住宿,一面又能为广灵郡主医治心疾,说起来也真是巧。”她想起什么,有意无意道:“不知道广灵郡主的心疾现在如何?若是没有好,将来成亲后可是十分危险的。”
皇上沉思一会儿,疲倦地躺下道:“朕困了,你先回去罢,让全公公进来伺候就行。”
全公公就是刚才进来的老公公。
宁昭仪起身道了个是,走出宣室殿。
她一直都很有眼力劲儿,话不必多说,点到为止即可。剩下的便让皇上自个儿去思考吧。
*
从皇宫出来后,江衡第一件事便是命人去查那块乌木的出处,经过几个人的手中,都要一一告诉他。
他隐约能猜到此事并未江衍所为,江衍隐忍了这么多年,绝对不会做出这种愚钝的事来。
江衍有头脑,成熟稳重,今日若不是被逼至绝境,绝对不会这么慌乱。
那究竟是谁?
宫里要谋害皇上,又能近身接近他的人,是谁?
不排除其余几位皇子,他们想要陷害慧王,说不定下一个就是他。但是转念一想又不对,他们应当没机会对乌木做手脚,即便做了,皇上又怎会发现不了?
思绪有点乱,江衡忽然很想去陶府见陶嫤一面。
一个月不见她,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如何,是不是跟他一样迫不及待?越想越控制不住自己,待回过神来的时候,一人一马已经停在陶府门口了。
陶府门口的阍者忍不住偷偷打量他,不明白他为何杵着不动。
其实江衡也想进去,但是他知道进去后依然见不到陶嫤,索性停在门口多看一会儿,想象她在府里生活的模样。
黄昏将至,天边云蒸霞蔚,染红了一大片天空。
此时陶嫤正在陪孙启嫣在后院散步,大夫说她要勤于走动,这样生产的时候才不会太痛苦。孙启嫣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偶尔还能感受到肚子的孩子在踏她,这不刚走着走着,她便忽然停下来,轻轻地把手放在小腹上,感受那个小生命的动弹。
陶嫤回头找她,“如意又踢你了么?”
她笑着点头,拉着她的手感受,“这么调皮,一定是个男孩子。”
陶嫤小心地把手贴上去,果真感受到了一下小小的动静,她觉得很稀奇,明明几个月前还瘪瘪的肚子,怎么一下子长出了一个小生命?
两人走累了便在亭里里坐一会,刚才出府买糕点的寒光回来了,提着食盒送到她们跟前,“姑娘,我刚才回来时看见魏王了。”
陶嫤转过头,诧异地盯着她。
她接着道:“魏王骑着马,好像在门口停了好一会儿。婢子回来的时候,他刚要离开。”
陶嫤哦一声,有点莫名的失落。
他们一个月没见,其实她也有点想他。
孙启嫣看出她那点小心思,一边暗道这姑娘真别扭,一边替她问道:“那魏王说什么了?”
寒光笑着点头,“魏王托婢子给姑娘带一句话。”
陶嫤抬眸,“什么话?”
寒光道:“魏王说还剩下两个月,请姑娘好好准备。”
准备什么?
别人听不明白话里的含义,但是陶嫤可是知道的。
那时候江衡对她说,他还有更流氓的时候,问她准备好了么?
陶嫤俏脸一红,低头把糕点从食盒里拿出来,不大自然道:“我知道了。”
孙启嫣忍不住替她说话:“这魏王的话是什么意思?府里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还能有什么?他跟叫叫多日不见,怎的就捎来这么一句话?”
陶嫤低头不语,没有解释。
*
两天后,让人乌木的结果尚未出来,江衡却再次被传入宫中。
这次不是出了什么事,而是皇上亲自叫他过去的。
江衡事先不知何时,踩着丹陛走近宣室殿,来到内殿。皇上瞧着比两日前精神多了,目下正坐在翘头案后,等着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