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公子,等哪天阿绯无狱无灾了,我再与你亲热也无妨,现在我不想,也不能。”
这话的意思就有多重了,叶旭尧瞬间也听明白了其中的潜台词,他想要亲近她,就得是她那好朋友摆脱牢狱之灾才行,不然,只要那叫贝明绯的少女还在坐牢,一切都免谈。
他故意冷淡她,真还不知道到底是谁故意在使坏?
“你那朋友对你而言就那么重要?”
“阿绯是我从小到大的好友,你说重不重要?只要还有一丝能救她的机会,我都不会放过。”
林珑表明心迹,尤其现在贝聿的妾室与庶出子女虽没下狱,但都做了鸟兽散,家财全部被封,事态看来越发不容乐观。
叶旭尧定定地看着她倔强的神情,她也昂着头任他看。
正在两人互相较量之际,不远处有狗吠声传来,接着是郑西珠的声音,“大黑,你别往那边去,珑姐不是从那儿过来的……”
“有人来了,你还不松手?”林珑急道,八成是郑西珠过来寻她,那狗的鼻子灵敏,嗅到了她的味道,这才寻了过来。
叶旭尧却是两手一收,紧紧地圈住她,在她抗议错愕之下,低头含住她的红唇吮吸起来,林珑的表情一怔,他疯了?没听到狗吠声与郑西珠的声音越来越近吗?
“你……放……开……我……唔……”她的抗议都被他吞吃入腹。
林珑感到脚酸,一方面焦急不已,怕人发现两人在此亲热,另一方面这类似于偷情的举动真的很刺激,她原本推拒的手改成攥紧他的衣襟。
半晌,他方才松开她的唇,伸手轻抚她红艳的唇色,“记住我说的话,很快会给你一个交代。”
在那只大黑狗扑过来之际,叶旭尧的白色身形一闪,原地徒留她一人,她望着他的背影,摸了摸自己的唇,还有几分怅惘。
那只大黑狗围着她转,还用自身的皮毛亲热地蹭着林珑的小腿肚,“呜呜”地叫着,尾巴翘起左右摇摆。
林珑这才蹲下来,伸手抚摸一下狗头,大黑狗舒服地眯了眯眼睛。
“珑……姐。”郑西珠奔过来的时候喘着粗气,好一会儿才能把话说流利,“你真的在这儿,我还以为大黑瞎蹿的,咦,你怎么走这条路?这要绕一大段路的。”
林珑直起身,“一时走岔了。”没有过多地解释,更是对之前两男争一女的戏码隐了过去,那可不是光彩的事情,不值一提。
郑西珠却不疑有他,上前挽着林珑一道向郑夫人的院子走去。
一路上,两人一狗倒是亲热得很。
到得郑夫人的院子,听到里面郑南珠说话的声音,“娘,上京的东西我都准备得七七八八了,对了,西珠那丫头也一块儿去?”
郑西珠听到她的名字,挽着林珑的手就是一紧,脸上的笑容隐了去,对于上不上京一事,她原本不在意,后来听府里的老人说,她的婚事还得嫡母做主才行,万一嫡母在京里住个一年半载再回来,她就是完全被耽搁了。
林珑感到郑西珠的紧张,伸手拍拍她的手背,着一旁的侍女掀帘子,她与郑西珠欣然入内。
“林妹妹过来了?”郑南珠起身相迎。“怎么这么迟?”
“路上走岔耽搁了一会儿。”林珑笑道,“好在遇上了三妹,不然只怕我还找不着路过来呢。”赶紧趋上前给郑夫人行礼。
郑夫人亲热地拉林珑起身,“那去接你的侍女严重失职,回头我好好训训她。”
“也不关她的事,是我在路上看园景一时跟丢罢了。”林珑不好意思地道,把一切都揽上身,没有必要祸及无辜。
郑夫人笑着拍拍她的手。
“对了,进来时听到郑二姐在说什么上京的事情?这么快就要准备了?我还一样也没收拾呢。”林珑睁大眼睛道。
“你还用收拾什么?把你人带上就得了,我想叶公子就心满意足了。”郑南珠开她玩笑。
林珑脸上顿如火烧。
郑夫人斜睨一眼女儿,“贫嘴,该打,这话是女儿家该说的吗?珑姐儿,你莫与她一张臭嘴计较。”
林珑羞涩一笑,避开这话题不谈,“到时候上路有二姐与三妹相伴,我这一程怕是不会寂寞,义母,你说是不是?”
有她这一句话,郑西珠上京的事情就此拟订。
郑南珠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自家三妹,果然庶出之人就是诡计多,不过也罢,她何必与一庶出的过多计较,这点风度她还有。
郑西珠却是暗暗感激地看着林珑。
“义母唤我来有何要事?”林珑问道。
“是为贝家的案子。”郑夫人一脸郑重地道:“这案子你不要插手,我怕你顾着情义做出不当的行为,这样对你没有半分好处……”
尤其是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她也听儿子提及了,一宿都没个好眠,现在认义亲的事情可以说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这桩婚事就不容有失,不然他们郑家所有的努力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郑南珠也起身坐到林珑的身边,一副好姐妹的样子,“妹妹千万别犯傻,为一个贝明绯不值当,现在你是注定了往上走的人,她却只能一路向下,这孰好孰坏你可要分清才好,莫后悔才好。”
这些个话似乎语重心长,也似句句为她着想,其实自私到无以复加,完全是以己身为重。
“珑姐儿,你二姐这回就说得对了,你莫硬脾气与叶公子闹不愉快了,我还不至于老眼昏花,也看得出来他对你的看重。”郑夫人又再劝道,“咱们女人一辈子图啥?不就是有个看重自己的夫君?你往后的好日子还长着哩……”
林珑其实颇反感她们的言论,不过对叶旭尧的话她还是选择了相信,遂也不在这问题上与她们争辩,闹个脸红脖子粗的没有意思,“这道理我都懂,义母与郑二姐的关心,我记在心里。”叹息一声,“不瞒你们说,我真的担心阿绯的前程,不过还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能做的不过是给他们送点吃食,让他们过得好点罢了,别的不自量力的举动,我是沾也不会沾。”
侧面保证了她不会为了贝家的案子四处奔波,拆郑巡抚与叶旭尧的台。
郑夫人闻言,心下也算是满意了,总不能让林珑连的探视也不去吧?那就太不近人情,“你能明白,我就放心了,昨儿可真是担心死我了,不过我知道你这孩子一向聪慧,定不会叫我们失望的。”顿了一会儿,喝了口茶水,又道:“现在这巡盐使苏宥武不知藏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你出入也得小心些,之前贝家还遭到他的报复,这人真是捅了大祸犹在那做死。”话里不满之意渐浓。
林珑微怔,这起案子苏宥武是关键人物,一天没找到还真的让人担心不已,“义父可有发散人手去寻?”
“怎么没有?只是他见事发躲了起来,一时半会儿却不知道该如何寻到他的人?这可真令人发愁。”郑夫人的眉蹙得很紧。
林珑也跟着发愁,这苏宥武在苏州城闹也这么大件事来,如果不抓回来不足以平民愤。
这边厢的林珑义愤填膺地在咒卖苏宥武,另一边厢的高志却是一脸郁闷地回到府里,桂嬷嬷迎了出来,看到自家主子的脸上红肿,乍呼道:“爷,这是怎么了?”
高志面无表情道:“没什么,不用担心。”说完,仰躺在罗汉床上,想到林珑躲在叶旭尧的怀里的情景,猛地一捶床板,“可恶!”
正拿着药箱子进来准备给高志上药的桂嬷嬷心头一跳,看到高志一脸不甘心,上前打开药箱子,吩咐侍女端盆水来。“爷可别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没什么,也不是什么大伤,不用擦了。”高志推拒着。
“怎么能不擦?万一将来破了相,没姑娘家嫁那就糟了。”桂嬷嬷倚老地板着脸道,她自幼看着高志长大,在这主子跟前一向有面子。
“不嫁就不嫁,我也不稀罕。”高志赌气地道,反正他感兴趣的那个都要嫁给别人了,其他的庸脂俗粉也入不了他的眼。
“爷这不是在说气话吗?”桂嬷嬷觉得这话不中听,思忖一会儿,觉得这事的根源还在林珑的身上,八成这伤也与她有关,这会儿她对林珑是半点好印象也欠奉,果然是那红颜祸水,早知如此,当初她就该劝主子收心。“爷何必自寻烦恼,那林姑娘不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有什么好的,以爷的家世相貌,要找什么样的姑娘没有?依老奴所见,就算娶个郡主,也不过是皇上与娘娘一句话?”
高志觉得丢脸至极,人家宁可选根木头也不要他,“嬷嬷能不能别提她?”翻了个身子背对这喋喋不休的老太婆。
“好好好,老奴不提她,提她那个扫帚星做甚?”桂嬷嬷忙顺着高志的话说下去。
听到桂嬷嬷说林珑是扫帚星,高志也不满意,又翻身回来,正色看向这老奴仆,“她不是扫帚星,别这样说她。”
桂嬷嬷撇撇嘴,不过她也聪明的不置一词,给高志洗了脸后,就给他擦药膏,看来她也要给京里去封信,让主母给自家主子订门亲事,娶了正妻,这心也就能收回来。
高志任由桂嬷嬷上药,两眼却盯着天花板瞧,这一步错步步错,如果他早点下手,林珑就会是他的,这时候也就没叶旭尧什么事了。
正在出神间,外头有小厮急匆匆地进来,“爷,京里有信来。”
高志腾的一声坐起身来,沉声道,“拿过来。”
那小厮递上,他接过,一看到信封上的字迹,他的神情严肃起来,打开信匆匆读起来,顿时一脸的凝重,下床趿着鞋在屋子里踱着步,来回好几圈,这才耙着头发,扬声吩咐人去备马。
“爷,不在府里用膳了吗?”桂嬷嬷问道。
“不了。”
高志边说边换了身不太显眼的衣物。
苏州巡抚衙门,林珑到牢里探望了一番贝明绯,看她气色比昨儿好,这才定了定心,暗地里告诉她不用担心,叶旭尧保证她们不会有事。
贝家母女都万分感激。
这回她没再逗留到天黑,近傍晚时分,即推了郑夫人留她用膳的邀约,早早坐上马车回叶家别院,只是这回程没有叶旭尧同乘一车,似乎他与郑华翰等人都不在,只能是她一人打道回府。
当夜她也没见着叶旭尧,带着重重心事睡下了。
翌日,当她再去探望贝明绯时,在路上听闻巡盐使苏宥武横尸在苏州的河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