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叶蔓宁那般不认亲娘的畜生,连死也不掉一滴泪。
叶钟氏噎得这对不要脸的男女无话可说后,这才吩咐了几句照顾的下人注意事项,这才带着林珑离去。
一回到她自己的正房,叶钟氏的脸色就挂不住了,“可恶,又要再添一个恶心的东西。”
“婆母,消消气,小心隔墙有耳。”林珑接过忆绵手里的茶水递到叶钟氏的手中。
叶钟氏接过,吹了吹热气小茗一口,许是茶水太烫,她又心情不好,把茶碗往地上一掼,“这沏的是什么茶?想要烫死我啊——”
忆绵忙跪在地上,脸色发白地道:“太太息怒,奴婢这就去就再沏一碗来。”
林珑知道叶钟氏这是在迁怒,并不是有心要刁难,忙给屋里侍候的大丫鬟使眼色,立即就有人上来将碎片收走,再把地面抹干,忆绵更是红着眼下去沏茶。
林珑这才走近给叶钟氏抚背,“婆母,您现在再生气也无济于事,这事已经发生了,若是气坏了身子,心疼地还是我们这些小辈……”
叶蔓君与叶蔓籽赶过来的时候,正好听到林珑开解叶钟氏的话,姐妹二人也沉着脸坐了下来,对于又要再添一个弟弟或妹妹,她们没有一个人能笑得出来。
半晌,叶钟氏的气许是消了,这才轻拍林珑的手,“刚才没吓着吧?”
“没有,哪这么容易就吓着。”林珑看她脸上的肌肉和缓了一些,看来已是过了内心那道槛,心下还是叹息做女人真不容易,做当家的女人更难。
“娘,不过是添张吃饭的嘴,我们府里养了这么多,也不差洪姨娘肚里那个,就看看她能生出个什么玩意儿吧。”叶蔓君安慰道。
叶钟氏看了眼女儿,脸上终是笑了笑,“娘不过是一时心里堵得慌才会这样,并不是有心要针对你们,哼,她生的孩子,我愿意养成怎样就怎样。”换言之,洪姨娘不过是给她生个玩具罢了,一如她看叶蔓宁、叶蔓安、叶旭广的眼神那样。
正说着话,突然叶旭尧就掀帘子进来,看到气氛有几分低迷,眉间皱了皱,还是说出已经安排妥当要陪林珑到权家拜访的事情。
叶钟氏挥挥手道:“去吧。”
林珑这才起身随丈夫出去。
直到夫妻二人坐上马车,林珑才把洪姨娘有孕的事情告之,看到叶旭尧的眉间锁得更紧,遂握着他的手,“不过是个庶出子罢了,也没有必要太上心。”
叶旭尧转头看向林珑平静的面容,她似乎并不太在意,“娘很生气?”
“那是当然,哪有女人高兴听到这消息的?”林珑下意识就道,“听了不动怒的要不是装的,要不就是根本没把丈夫放在心上,要不然没有不动怒的。”
“那你呢,你生气吗?”叶旭尧看着她道,一双墨眸紧紧地盯着她。
林珑抓不住他是什么心思,她不是当事人叶钟氏,再生气义愤填膺也轮不到她,“我自然是要与婆母站在同一阵线上的,不过这事我不是当事人,再难过也不过是隔靴搔痒。”随后半玩笑半认真地道:“等你哪天纳了姨娘,要生庶出子时,再来问我的反应也不迟。”
话音一落,她松开握着丈夫的手,径自端起茶盏小茗一口茶水,很自然地转头看了眼窗外的街景。
感觉到腰上被人揽住,她很自然地背靠在丈夫的胸膛,他的气息喷在耳旁有几分痒痒的,“娘子,生气了?”
“没有。”她答得飞快,只是她*的语气泄露了她的心情不大好。
叶旭尧在她耳边低声笑了笑,看到她咬着下嘴唇,再思及她那一番话,还是不再逗她,“放心好了,这辈子我只要你生的孩子,不会有什么庶出的来分去我们孩子应得的。”
听到这话,林珑猛然转头看向丈夫,手里的茶碗险些握不紧,好在叶旭尧反应快一把推住,稳稳地放在磁铁桌上,这才算是化去了被茶水浇湿衣物的危机。
“有这么惊讶?”他问道。
林珑实诚地点点头,这话细思还是有漏洞的,他只说不与别的女人生孩子,却没说不会纳姨娘,这两者是有区别的,不过这于她而言,却是莫大的进步,至少她的孩子的利益可以得到最大限度的保障。
叶旭尧看到林珑这呆呆的样子,觉得挺有趣,低头在她唇上一啄,“庶出都是搅乱家的,我不需要弄出这么些个玩意儿来给自己添堵,给我们将来的儿子惹麻烦。”
林珑一听,就知道他嘴里的麻烦指的是叶旭凯,毕竟这庶出的小叔的小动作不断,叶旭尧自然不会高兴,再者叶旭广还小看不出来什么好歹,叶旭尧似乎也不太喜欢那个安静的孩子,反而与胞弟叶旭融的关系还不错。
一旦想清楚根源所在,她立即兴奋地奖励他一个亲吻,两手圈着他的脖子霸道地道:“说话可要算数的,这不是我逼你的,是你亲口允诺我的。”
叶旭尧换紧她,脸上有着几分愉悦的笑容,“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林珑觉得这会儿看什么都是高兴的,脸上的笑容是想止也止不住,她最想得到的已经得到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还需要自个儿努力斗争。
所以,当她到达淮阴伯府下马车时,脸上仍是喜滋滋的笑容。
这回她先到权老伯爷的住处请安问好,并没有先去见权萧氏。
权衡正在练功,看到叶旭尧陪着林珑进来,看到外孙女脸上的笑容灿烂,脸色更是红润有光泽,可见这新婚时期夫妻是相当的恩爱,那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一半。
他插出一把长剑抛给叶旭尧。
叶旭尧怕伤及林珑,猛然踏出一步腾空接下那把长剑,看到权老伯爷那挑衅的样子,他二话没说,就上前去与权老伯爷厮杀起来。
长剑舞得赫赫生威,大刀大开大合,两人斗意正酣。
林珑看得有几分入迷,自家外祖父戎马一生,老当益壮,看来不输给年轻人,而自家丈夫那更是赏心悦目。其实南园有叶旭尧专属的练功房,林珑闲暇时也会坐在一边看他练功,不过大多时候在他练完要沐浴的时候,她都会被拉去一块儿洗鸳鸯浴。
等到两人收功之后,林珑一人递上一块巾帕,最后还亲自给叶旭尧抹去脸上的汗水。
“丫头,厚此薄彼啊。”权衡气呼呼地道。
林珑俏脸一红,“外祖父,你也好意思与年轻人争?你身边都有小厮侍候。”
换言之,外祖父有人侍候,她家亲亲夫君只有她,她不侍候谁来侍候?
“女生外向。”权衡仍旧把胡子吹得老高,“小子,往后不要生女儿,都只是便宜别人家,泼出去的水。”
叶旭尧看着权老伯爷这孩子气的面容,其实也挺可爱的,竟回了一句,“我娘子生什么我养什么,男女不拘。”
权衡一听这话,顿时又哈哈大笑起来,拍拍叶旭尧的肩头,“你这调调老夫喜欢,男人就得有这魄力。”遂拉着叶旭尧道:“走走走,陪老夫下棋去。”
林珑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她正看着两人你来我往地厮杀了几来回,权萧氏就着人来唤她过去说话,她这才朝权老爷子行了一礼,随那侍女前去拜会权萧氏。
她到达的时候,权萧氏的屋子里,三个儿媳妇都已坐满,看到她来都一致转头看向她。
她在人群中一睃巡,果然还是发现了权美环的身影,她也正巴巴地看着自己,估计是收到消息后赶来的。
“我瞅着珑姐儿出阁后变漂亮了。”大舅母权吕氏笑道。
林珑一听这话不好接口,遂笑而不答,只是上前给权萧氏行了一礼。
权萧氏看了眼林珑,这丫头的气色是真好,叶旭尧应是很疼她,“起来吧,你娘也来看你了,给她也行一礼吧。”
林珑转头看了眼权美环,看到她也抬头看她,最后还是屈膝行一礼,“见过霍夫人。”
权美环一怔,脸上的神色挂不住,转头抹起泪来。
“她终是你娘,挖苦她,你又能好受到哪儿去?”权萧氏忍不住教训一句。
林珑皱了皱眉头,若非碍于礼节,她是真不愿与这外祖母说话,劳心劳力之余也讨不得好,明知道她与权美环势成水火了,偏还要来做这和事佬,遂站在那儿不作声。
“婆母,珑姐儿难得过府说说话,我们大家好好聚一聚才是实在。”权吕氏打圆场,“听说你过几天要入宫晋见太后?”
权萧氏原本不悦,但听到儿媳这问话后,脸上的神色和缓不少,“这见太后可不是小事,你可得自个儿当心些……”
林珑听到这外祖母的话虽不太中听,但还是带着几分关心的,这才道:“外孙女晓得。”
这会儿权家其他的媳妇对于她那玉肤坊来了兴致,开始问长问短,林珑也有问有答,从她们嘴里方才知道,之前那位蔡夫人的伤口用了她特制的肤膏没留下疤痕,蔡夫人广为宣传,以至这些夫人们也知道她这玉肤坊的存在。
此时不但权家客厅热闹,叶家的客厅也不遑多让。
叶秦氏皱紧老眉看向霍周氏,“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