躬身,“娘娘,臣妇告退。”
一转身,她挺直背梁离开。
德妃被留在身后咬紧一口银牙,林珑的幸福样子深深地刺激她,自己身处在皇宫,表面光鲜,内里如何只有自个儿才知晓。
曾经她也为皇帝的俊美霸气所俘虏,时日一久,她也看得出来皇帝不在乎任何一个女人,他抬举她,是为了压制高贵妃的气馅,至于那位与皇帝青梅竹马的皇后,早早就被打发到别宫居住,只因为犯了嫉妒之罪。之所以没有废后,实因太后的阻止,皇后实际上名存实亡。
每每伴在这个男人身边,她都感到一阵心寒与胆颤,小心翼翼地惟恐说错话,惹来杀身之祸。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也后悔,如果不进宫,是不是她现在就能过上更舒心的日子?尤其看到林珑后,那种感觉更为强烈,一个人怎么能把所有好处都占全了?
一张艳丽的脸庞渐渐扭曲。
另一边厢的林珑在掀帘子进去之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与面容,这可是在太后面前,丝毫马虎不得。
“怎生去了这么迟?”叶钟氏看到她,板着脸低声问,之前太后好几次都问到她。
林珑低眉顺眼道;“遇上了德妃娘娘,与她在园子里散了一会儿步。”
叶钟氏一听到德妃这两个字,眉间一蹙闪过一抹厌恶的神色,拉住她上前,趁机耳语一句,“我们待会儿再说。”面对太后时,她又笑了笑,“刚才她与德妃娘娘遇上,娘家人难得见上一面,所以耽搁了一阵子。”
太后仍旧是笑呵呵的样子,亲热地拉林珑坐在她身边,“没事就好,哀家见你久久不归,正要遣人去寻。”
林珑的神色一凛,这会儿她面对太后更为恭敬,笑嘻嘻的太后其实心里明亮着呢,她上回进宫发生的事情,太后绝对知晓,要不然绝对不会说这么一句话。
这样一个不动声色,还笑口常开的老太后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所以,接下来,如何回话,她都是三思再三思才说出口。
直到与叶钟氏这婆母跪安后,她出了太后寝宫,这才敢长吁一口气。
寝宫之内,太后看了看林珑送来的肤膏,脸上笑得莫名。
“老奴觉得娘娘对这襄阳侯府的世子夫人实在太好了,那丫头年纪还太小……”
太后看了眼自己的心腹,“倒是个聪明的孩子,像她这年纪能做到这一步相当不容易,当年哀家十五六岁时还做不到呢。”起身给鹦鹉喂了鸟食,她跌跌碰碰吃了多少亏才能学会藏锋,沉稳行事,就这一点来说,林珑比她当年要聪慧得多,“对了,她是不是真的遇上了德妃?”
“没错,娘娘,襄阳侯世子夫人没有说谎。”
“那她们说了什么?”
“老奴遣去的人没能靠得太近,倒是没有听清这两人说的话,老奴再遣人去打探。”看到太后点头,她忙上前扶太后坐下,“这回娘娘抬举了襄阳侯世子夫人,只怕德妃的气馅要高涨了。”
“高贵妃不太安分,哀家正要敲打她,你可知盐务案子,她居然敢插手?哼,后宫干涉前朝政事是大忌。”太后的笑容一收后,显得有几分冷酷,这事她只收到消息,证据倒是还没有掌握。
“皇上心中不是也有数吗?”
太后叹息一声,“皇上在子嗣一途上还是颇为艰难,生了十多个皇子,仅养活了五个,高贵妃就是其中两个的生母,也难怪皇儿对她也有几分真情,抛开这个不说,她主理后宫,养育皇嗣,没有功劳也还有苦劳,要不然哀家何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心腹嬷嬷叹息一声,“还是皇后娘娘好。”
一提及皇后,太后也皱了皱眉,“那孩子不应为后,她太多情了,皇儿是皇帝,为了前朝后宫的平衡,必定要雨露均沾,她堪不破,还是别回来的好。”自责道:“也是哀家的错,当年就不该让她入宫,更不该让她登上后位。”
“娘娘,您别自责,相信皇后娘娘知晓娘娘的一片苦心能放下芥蒂。”
“她怨哀家倒也在情理当中。”太后深呼吸一口气,“遣人去她住的别宫看看缺什么,别在这方面为难她。”
“娘娘仁善。”心腹嬷嬷道,皇后当年对太后出言不逊,难得太后也没真计较她的举动,算来还是皇后的不是。
此时的林珑坐在马车里正把与德妃说的话一五一十地说给叶钟氏听,最后才道:“德妃娘娘就说了这么多,儿媳也没有真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