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倒没想过,男儿先立业再成家更好。”叶旭尧这会儿倒诚实道,“如果我娶了妻,估计遇不上你了。”
林珑想想也是,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给他当小,所以说姻缘天注定,她看着他的眸子道:“我要给你生一堆的孩子。”
叶旭尧笑了笑,揉了揉她的秀发,“好,你生我养。”
林珑动情地揽紧他的头,倾身噙住他的唇,主动去撩拨他的感觉世界。
即便不再适宜做什么,这一夜却是温情不已。
到了五更天的时候,林珑拉着叶旭尧起身,“快起来,陪我去看日出。”
叶旭尧翻了个身,“日出有什么好看的?”
“我要看嘛。”林珑祭出绝世“神功”挠他痒痒,“还不起来?你儿子也要看呢。”
叶旭尧被她骚扰得睡不着,只好爬起床来,怀有身孕的妻子当真得罪不起,林珑笑眯眯地侍候他穿衣梳洗。
夫妻俩出了房门,沿着回廊台阶往上走,很快就到了这宅子最高的亭台,却看到早已有人坐在那儿。
苏夫人裹着一件深绿色的厚重披风,秀发挽了个低髻,插着一枝华丽的凤头宝簪,此刻正惬意地坐在大罗圈椅内,转头看向他们,“怎么这么迟?”
“一时没留意时间,睡过去了。”林珑笑道,“苏夫人倒是好早。”
苏夫人笑着朝她招招手。“我这会儿睡不着。”
叶旭尧忙扶着妻子过去,思及到妻子身怀有孕,他就得小心翼翼地护着。
林珑走到苏夫人的身边,被她拉着坐到了旁边的椅子里,“这有了身子就 小心些,你可要好好照顾她,听到没有?不然我可饶不了你的。”最后的话却是朝站在林珑身后的叶旭尧说的。
“苏夫人不说,我也不会大意。”叶旭尧道,妻子孩子都是他的,他自然比苏夫人更紧张。
苏夫人满意地点点头。
林珑的嘴角却是向上翘的,一双眼睛笑眯眯地看着旭日一点一点地从云海里面攀升而出,慢慢地跃过高山,爬向天空,光芒渐渐灿烂耀目。
这云海日出果然壮观,她慢慢咋舌,这一生都会记住这一刻的瑰丽。
苏夫人却是一脸的平静,或许这日出看得多了,就不再那么称奇,慢慢地品着碗里的茶水,她的面容在阳光中渐渐柔和起来。
看过日出后,一行人再度回到正厅里面用早膳,这会儿林珑就不得不辞行。
林珑看着苏夫人道:“苏夫人,我们的庄子离这儿很近,你若想到世俗中去走走,可以到我们那儿玩一下,我们夫妻还要住上一段日子才会回京。”礼尚往来是必须的,更何况她是真心邀请苏夫人的。
苏夫人笑道:“既然我们是邻居,那就彼此串串门也好,等我得闲了就去叨扰。”
这娃儿有趣,她很是喜欢。
“那我静侯夫人登门。”林珑笑道。
叶旭尧却是在作揖告别时道:“苏夫人,这儿虽是风水宝地,但世人必还会记挂夫人,您还是给世人留个口信为好,不然会惹出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这话里有话,苏夫人一听即明,当即脸色一沉,“你答应过我不说的。”
“在下必定遵守承诺,但是苏夫人也应知道纸终究包不住火,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在下言尽于此,采不采纳那是夫人的自由。”
林珑没有搭腔,丈夫没有告知她这苏夫人的确实来历,就没有她多嘴的余地,不过在离去前她还是道:“我希望苏夫人是快乐的。”
苏夫人因她这话微微动容,亲自送他们过了吊桥,到那山门的地方。
林珑这才请她止步,朝她挥挥帕子告别。
苏夫人站在红叶山庄的正门看着他们夫妻渐渐消失在山道中,不过一天一夜的相处,她却微有几分落寞。
“太太若是记挂,我们过两天就去拜访即可。”晋嬷嬷建议道,她是希望自家主子能走出去的,不说回去原来的环境中,至少不这么排外。
“再看看吧。”苏夫人没有一口拒绝,却也没有当下就做决断。
“那位小夫人身怀有孕,不知道会生男还是生女?”晋嬷嬷似无意地道,不意外看到自家主子似有动容,她脸上的笑意更渐浓。
另一边厢的林珑在叶旭尧小心地护翼下到达了来时的山脚水路旁,匪鉴与划船的庄丁早已侯在那儿,一看到他们即过来请安。
叶旭尧扶着林珑小心翼翼地上船,这回他不再站在船头,而是陪她坐在船舱里面,就怕一个照顾不周会有意外发生。
“我没有那脆弱。”林珑没好气地道,自从昨知知道她有孕后,他的表现虽然让她高兴,但是没人希望被当成易碎品看待。
“我也没说你脆弱,不过不小心些,我难以安心。”叶旭尧道,还转头吩咐匪鉴与庄丁划慢一点。
林珑靠在他的怀里,摸了摸平坦的小腹,这一会儿她感到很是幸福。
小船艇沿着来时路回去,两岸的风光尽览目下,只是见识过那灿烂如火的红叶林和壮观的云海日出后,她就不再感兴趣,与之相比,味如嚼蜡。
刚一靠岸,商嬷嬷就立即迎了上来,紧张地看了看林珑的肚子,好在没出意外,“大奶奶还是先上马车回去为好。”
叶旭尧也紧张地扶她上马车,林珑哭笑不得地接受这两人无微不至地关怀,原来被人过度保护也是挺难受的,随后又暗嘲自己,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马车慢慢地晃回庄子去。
钟福也出来迎接主子回来,昨儿一宿说不回来时,他一夜也没有睡好,就怕出了意外,难以向京中的太太交代。
“大奶奶,京里有人来找您。”
林珑听到钟福的话,不禁诧异,会有谁到庄子来找她?她妹妹林琦与绿姨娘忙着铺子的事情,弟弟林栋也忙着学业,权英姿估计情伤未愈,更不可能出现,算了算,随后眉间一皱,不会是她吧?
果然刚这么一想,她就看到来人。
“林妹妹,你可回来了?”郑南珠在屋里听到动静,立即就出来相询。
林珑的脸色一沉,她还真的追到庄子来了,之前她已在信中告诉她,对于郑家的事情她无能为力。“郑二姐来了很久?”
“昨儿到的,不过你却不在。”郑南珠等得心焦,这会儿语气也不好。
叶旭尧脸色一沉,对于这影响妻子怀孕心情的女人相当的不满,“郑家之事,我们已给了答覆,这事办不了,还有奉劝你们一句,尽快离京去与郑道台团聚为上上策,别再到处钻营,没有用的。”
郑南珠的脸色顿时更难看,自从知道父亲被贬官后,母亲是真的病倒了,兄长整个人都阴沉起来,她不得不到处求人,甚至厚着脸皮去求九王爷。无奈她连九王爷的府邸也进不去,之前交好的京中贵女一个个地疏远避开她,把她当成了洪水猛兽,尤其是在权英姿高调宣布与她绝交之后,每况愈下。
“林妹妹,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林珑摇了摇头,“郑二姐,我夫婿说的就是我的意思,他都办不到的事情,我还如此能办到?郑二姐,回去吧,这京城不是久留之地。”
郑南珠一脸灰色地险险站不住脚,她不甘心就这样灰溜溜地离开京城。
叶旭尧看着这郑家女仍是冥顽不灵,不禁脸上略带薄怒,朝匪鉴道:“送郑二姑娘回京城交予郑夫人。”
郑南珠没想到才一照面这叶旭尧就赶她走,她还有话要与林珑说的,忙道:“我在京中也没有事,正好可以与林妹妹说说话……”
“你算老几,有何资格与她说说话?”叶旭尧这回不客气地道,这女子太厚脸皮了,以为自己哪根葱啊?他家林珑会缺了她一个说话的人吗?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郑南珠顿时一脸涨红,尴尬地站在那儿,她不过是被贬官员的女儿,林珑却是望族的长孙媳妇,这身份不再是她能勾得着的,只是以前她选择忽略了去。
林珑忙扶上丈夫的手臂,要他别动怒,这郑南珠确实不知道天高地厚,脸皮忒厚,不过到底是女儿家还是要留点颜面的,“郑二姐,你还是先回去吧,好好劝劝义母与义兄,赶紧回去未为不妥。”
事已至此,郑南珠脸皮再厚也没法再待下去,不过是一宿,她就得打道回府了。
无奈地看着自己的行李被人拿出来塞到马车上,灰溜溜地上马车离开了庄子,心中也暗恼林珑的无情与过桥抽板。
“你今日这般赶她离去,只怕我与郑家的关系也到头了。”林珑站在窗前看着郑家的马车消失在眼帘,不禁有几分唏嘘。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再说这门义亲要不要也就那样。”叶旭尧不以为意地道,郑家的芨芨而营很惹人厌,以前还好懂藏着,到了京里却变得猖狂起来,这样不懂藏锋,又能成什么大事?
林珑回头噘嘴看了他一眼,什么理都被他说全了。
郑府,郑华翰的伤倒是养好了一些,这会儿与母亲坐在一块儿,微沉吟道:“南珠去求林珑估计不会有效果,林珑这女子很懂得趋利避凶,依我看,她不会再帮我们了。”
“那可如何是好?就真的看着你爹被贬官?”郑夫人着急地道。
郑华翰却道:“爹刚有急信送来,这会儿我们还有一个路子可走。”原本他不屑,可这会儿却顾不上那么多,凑近母亲的耳边低语几句,“娘,你还记得那常公公吗?爹给了林琳一条生路,这可是卖了人情给常公公,你可知?那常贵搜罗女人是为谁?享用的还不是常公公?他听人说了个秘方可以让那玩意儿再生,所以需要元阴女子的血入药,非但如此,他夜夜也要女人侍候他再振雄风,我们若是能……”
“这不行。”郑夫人觉得过于恶心,想也不想就拒绝,“我不能害了南珠……”
“谁说是二妹来着?”郑华翰凉薄冷情地道:“我们不是还养了一个废物吗?这么多年也浪费了不少米粮,该是她为这个家做贡献的时候了。”
“可是……”郑夫人是不喜郑西珠,可也没想过要将她往火坑里推啊,她还想搏个好名声。
“娘,你是在乎她?还是在乎我与二妹?”
“当然是你们。”
郑夫人叹了口气,也罢,一切皆是命,郑西珠要怨就怨自己的命好了。
郑家的龌龊,林珑此时并不知晓,反倒是商嬷嬷听到林珑确诊有孕,当夜就主张要夫妻俩分居,直言这是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