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让权萧氏的心都碎了,当时把女儿从牢里接回来时她也未曾如此痛哭过,要她与霍堰那厮和离,她虽不愿,但最后还是听了劝,没去跟霍堰吃苦,这会儿怎么就哭得那么凄凉?
她一把抱住女儿,给她拍背,“我的儿啊,你受了什么委屈,跟娘说,你娘还没死呢,哪能由得别人欺到你的头上?”
权家几个儿媳妇一踏进这门里就听到了权萧氏的话,尤其是嫡出的那三个面色都不大好看。权苟氏和权徐氏心中有鬼,更是大气都不敢喘。
权吕氏是长媳,到底踏上前去,“姑奶奶,你这是怎么了?”
权美环看到嫂子和弟妹都在,顿时凄凉道:“我不用你们养,大不了我……我绞了头发当姑子去……”
“我的儿啊,这可使不得,使不得……”权萧氏忙阻拦,她如何能舍得女儿到庵里吃苦?回头朝几个儿媳怒吼,“你们谁说了混账话,都给我站出来。”
权吕氏也一脸怒火,怒看向几个妯娌,明知这姑奶奶是婆母的心头肉,还敢在她头上拉屎拉尿,这不是找罪受吗?
权苟氏与权徐氏两人拖拖拉拦地站出来,互相指责了一通推卸责任,气得权萧氏将这俩儿媳妇训斥一通,兼到祠堂罚跪。
大家好生安抚了一番,权美环这才止啼,但她身子弱,这一次痛哭兼之火气攻心,当即就病倒了,府医急忙来诊脉,开了几剂清心降火的汤药。
权衡这老爷子一回府就听说了这事,忙赶到女儿的院子,闻到屋里的药味,顿时也火冒三丈,严厉地看了眼大儿媳妇,他这老头子还没死,就敢嫌弃他的女儿。
“爹。”权美环弱弱地唤了一声。
权衡应了声,不过脸色也很难看,这局面归根到底还是妻女两人的错,挥手让大儿媳妇出去,这才一掀衣袍坐在床边的绣凳上,“你最好的出路就是回林家。”
“我也想回去,毕竟琦姐儿和栋哥儿还小,也要我照顾,可他们不肯,尤其是珑姐儿,这孩子的脾气您不是不知道?”权美环幽幽地道,大女儿估计是把她恨上了,宁愿喊一个妓子做二娘,也不肯让她这亲娘回头。
“这事我啄磨过了,老头子,林家在京里还有人,我打听过三房一家子就住在这儿,现在二房的林白氏也在,我们既然说不到珑姐儿姐弟仨,就让他们自家人的去说。”权萧氏道。
“这……不妥吧?”权美环面有疑虑,当初这些叔婶就欺负过她的女儿,如今女儿哪会听他们劝?
“没什么不妥?”权萧氏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当初我也恨极这两家人欺负珑姐儿姐弟仨,可现在惟有林家宗族站在你这一边,你要回头就不是难事。”
权美环咬了咬帕子,她这会儿是真心想要回去,霍堰不是良人,儿女才是最靠得住的,当初她那个傻啊。
权衡摸了摸胡须,这事他不大同意,拿宗族压林珑,这强扭的瓜不甜。“珑姐儿当初答应过我,等她回京我再与她细说,她必不会食言。美环,你且安心住着,只要你爹你娘活着,就没人敢赶你走。”
权美环哭泣地点点头,对于长女会同意她回归林家的事情,不大抱希望,她太了解这女儿的性子了,争强倔强偏又心思活络,看她成亲后在叶家的生活即可知。
权衡坐了一会儿就离去了,权萧氏看到人走了,这才道:“不开化的老头子,美环,你放心,娘害了你一次定不会再害你一次,这次将一切导回正轨,你也可以安心过日子。等将来栋哥儿出息了,你也能熬出头。”
“但愿能有这么一天。”权美环的眼里重新燃起希望,这娘家不是久待之地,她总得要找个安生立命之地才好。
林珑此时在庄子里却是收拾东西准备离去,在这儿住了些日子确有不舍,哪怕期间发生了很多令人唏嘘的事情,有苦有甜,她一面指挥丫鬟收拾东西,一面细细地品味与丈夫一起的甜蜜时光。
正在这时,匪鉴拉着香椽进来猛然跪在她面前,香椽还不安份地扭动着手臂。
“这是怎么了?”林珑诧异地道,这两人闹哪出?她虽然与这些个侍女没有培养出什么姐妹之情,倒也不是全然不关心,香椽与匪石私下来往的事情,她可不是睁只眼闭只眼的,就等他们到她面前来捅破这层窗户纸,哪知等到的却是匪鉴?
“小的要即香椽为妻,请大奶奶成全。”
匪鉴一句话,林珑正拈起的蜜饯顿时掉到地上,这匪鉴直奔主题太出乎她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