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帘当即脸色大变,眼睛大张不可思议地看着朱子然,她什么时候引诱了他?明明就是他先对自己示好的,她才会在他的刻意示好下失心*的,不,一定是她听错了,对,一定是这样……
就因为绣帘在做心里建设,没有第一时间反驳朱子然泼向她的脏水,从而给了朱子然再度辩驳的机会,“父王,事情是这样的,是她约儿子来赴会的,儿子一时定力差,受不了她的引诱,所以才会出现在叶姑娘的屋子里。儿子明明是按她的要求进这间屋子,不明白为何屋里的人是会是叶公子?更是不知道这是叶姑娘的闺房,黑天瞎地的,儿子分辩不了方向……”
这番辩驳听来好像也有道理,叶蔓君却是冷冷一笑,这个朱三爷口才真是了得,难怪绣帘会着了他的道,甘心为他背叛她这个主子。
“绣帘,你听到了吗?你不吭声是不是说正是他说的那样?是你自甘下贱为了向上爬引诱他朱三爷……”她没再理会朱子然辩解,径自看向绣帘。
绣帘的心底建设在这会儿全线崩溃,叶蔓君所说的每一字都让她羞愧到无地自容,遂忍不住大声反驳,“不是,不是这样的,是他,是他先对我好的,要不然我岂会背弃主子给他制造这样的机会,汝阳王爷,使坏的是他,是他朱子然……”
她连朱三爷三个字的敬称都不屑再使用,直到现在,她才看清他的真面目,原来她是这般傻,被人利用了还要替人数钱,为此还设计自家主子,越想内心越是纠结难过,她连看一眼叶蔓君这主子的勇气都没有。
两眼只是含着怨气与怒火地看向朱子然,这个伪君子,一想到自己曾经与他的亲密,她恨不得立即上吊自尽也好过苟延残喘地活着。
朱子然再也维持不了往日的风度,在绣帘大声指责他的时候,他就用发狠的目光看向绣帘,“胡说八道,若不是你自甘下贱地脱衣引诱,我这个当主子会看上你一个小小的婢女?你是国色天香还是沉鱼落雁?我身边随便一个侍寝的女子都比你长得诱人,爷会对你使坏?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
这说出口的话充满了蔑视,更是连粗俗不堪的语言也用上了,搁在以前,他朱三爷是绝对不会让人看到这一面。
朱子期只是冷冷地看着朱子然的火烧眉头,这个善于伪装的三弟总算有人揭下他虚伪的面纱,目光庆幸地看着叶蔓君,好在她警醒,要不然这会儿她与他都会万劫不复。
他上前朝父亲拱了拱手,“父王,现在无论他们如何辩解,三弟潜进了叶姑娘的香闺就是不争的事实,一个婢女若没有人指使又如何胆敢放一个大男人进自家姑娘的闺房?这背后藏着什么样的阴谋交易早已人尽皆知,叶姑娘是京城娇客,这样的行为传到皇上的耳里,我们汝阳王府脱不了干系……”
“朱子期,你这么说无非是要置我于死地,因为你不甘心我夺得世子之位,这是你设下的圈套,是你与她设下的。”朱子然用手指了指叶蔓君,猛然点了点头,“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与她早就暗通款曲,你是她的情郎,她自然希望你成为世子,从此才能与你双飞双宿。”他脸现嘲讽的笑容以及恍然大悟,“所以她让她的侍女来引诱我,然后一步步地布下这个局,而我却是傻傻地掉进他们的陷阱里面,这才是真相,父王,他们两人才是始作俑者,儿子是无辜的……”
叶蔓君听得俏脸紧绷,见过无耻的人但没见过无耻得令人发指的人,这个朱子然是她生平仅见。
“无耻。”朱子期愤怒地上前提起朱子然的衣领,朝他瞪视道,“为了脱身,你就无耻地把脏水泼到我与叶姑娘的身上,朱子然,你真的卑鄙得无可救药了。”
他一拳就打在这三弟的脸上,并且出手极重。
朱子然的半边脸颊当众肿了起来,并且被打得跌倒在地,只见他恶狠狠地吐出一口血水,用手背擦去那嘴角的残留的血水,“看,恼羞成怒了吧?这是你下套害我的,证据确凿,你无可抵赖……”
“你含血喷人。”叶蔓君再也不过眼了,“说的都是经不起推敲的胡言乱语,这不但是对我本人的侮辱,也是对我襄阳侯府的侮辱,更是对圣上的侮辱。朱子然,我以为你这人够虚伪够假了,也够卑鄙了,万万没想到你比我所能想象出来的还要下作。”
“你别急着否认,你敢说你不知道她与我来往的事情?”朱子然伸手指着绣帘,“要不然你不会设局让我父王来看这一幕,这分明就是你们主仆的一个计谋……”
“不是,全都是你朱子然胡乱编出来诬陷我主子的,这统统都是假的,不是真的,姑娘没有指使我做出这样不知羞耻的事情来——”绣帘大喊,这会儿她挣开了背后大汉对她的束缚,用手指着朱子然探诉,“是我不知廉耻上了你的当,不关我家姑娘的事情,你别想往她身上泼脏水诬她的闺誉,朱子然,我绣帘诅咒你行恶事必有恶报,就算化成鬼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凄厉的控诉后,为表清白,她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向屋子里的桌角,哪怕离她近的人也来不及拉住她,只见她的额头流下一串鲜血,身子缓缓地滑落在地。
就连朱子然也愣然在那儿,绣帘以死证清白的举动大出他的预料,那鲜红的血液让他一时间只能呆然地站在原地。
“绣帘?”叶蔓君大呼她的名字,急忙奔向倒在地上的绣帘,抬起她的上半身,焦急地用帕子按住绣帘额头的伤口,“绣帘,你怎么这么傻?忍住,我这就唤大夫来给你诊治……”
不用叶蔓君吩咐,马兰氏看到这变故立即就着人去唤大夫进来,今晚的戏一幕接一幕,发展之快让她也应接不暇,心底庆幸着当日她与丈夫的先见之明。
“姑娘……奴婢对不起……你,错信了他人的话……给姑娘的名誉……造成损失,奴婢……死不足惜……”绣帘幽幽地开口,双眼充满歉意地看向自家主子。
想到之前数次叶蔓君有意无意地暗示,都是她蠢,没有听明白,以为自己遇到的是良人,哪知居然是儿狼人?她不怪叶蔓君最后放弃了自己,如果换成是她,她也会这么做的,要怪只能怪自己没有戴眼识人。
“绣帘,不要说话,忍住,不要轻言放弃生命,知道吗?”叶蔓君双眼含泪地给她鼓劲,但绣帘流出来的鲜血早就把她手中的绣帕都染红了,“生命都是宝贵的,为了那样一个男人,不值当啊……”
“姑……娘,我没脸再……活下去了,奴婢不但……没给姑娘……长脸,还……做了这样的……事情,奴婢……下辈子会再报……答……姑娘的……知遇……之恩……”
说到这里,绣帘提起来的一口气全然消散,她的头一歪,双手无力地下垂,显然是断了气。
“绣帘,绣帘,你睁开眼睛……”叶蔓君用力地摇晃着绣帘的身子,希冀着她还能有所反应,大颗大颗的眼泪滑落那白皙的脸庞。
从头到尾,她都没想过逼死绣帘,尽管她让她一再失望,只要这事一了,她立即给绣帘指桩婚事,只要有她在,那人是不敢嫌弃绣帘失过身,可这傻丫头为什么偏偏要寻死?
匆匆赶来的大夫,蹲下身子给绣帘打脉,随后再翻看她的眼球,好半晌,朝叶蔓君摇了摇头,“没救了。”
这侍女刚好撞到的地方大出血,就算是神仙在世也无能为力。
叶蔓君伤心地落泪,不管如何,绣帘之死她也要负上些许责任,如果她那会儿拉她一把,她兴许就不会寻死了。
朱子期上前弯腰轻扶她起身,对这侍女的死他没有半分感觉,明明就是做了错事,却用死来逃避应付的责任,不值得同情。
叶旭融也上前给安慰自家亲姐,“姐,你别为这样的人难过,她确实该死。”
若不是这个绣帘,长姐不会被朱子然反咬一口,胡说八道地把脏水泼回来,这个绣帘亏得还是从侯府出身的,行事如此偏差,他娘也真真地看走了眼。
“这是釜底抽薪之计……”朱子然在反应过来,立即又开口,誓要将这黑锅给绣帘背。
“孽畜!”汝阳王朱翌大喝一声,跨步到这孽子的面前,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这会儿把人都逼死了,还能厚颜无耻地泼脏水,我朱翌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父王,你不信我?”朱子然瞪大眼睛看着父亲,眼里却是六神无主,若父亲不站在他这一边,他怕是再无翻身之日。
“你要人信你,也要拿得出证据来。”朱翌冷喝,他就是给了他一个辩驳的机会才没有第一时间发作他,就这么一点点时间,一条人命就没了,他想起来还颇为后悔。
尽管那只是一个侍女,那也是一条人命。
朱子然顿时眼里死灰一片,父亲在这方面最是刚正不阿,他怕是难逃一劫了。
正在这时候,门帘处又是一阵响动,汝阳王妃朱陈氏出现在门口处,这让众人都大吃一惊,这王妃是何时进府来的?居然也在这时候前来凑热闹?
马兰氏吃惊地看向跟着王妃进来的下人,尤其看到下人一脸冷汗又无辜地看向她时,她就知道朱陈氏没让人通传就这样踏进府里。
朱翌皱眉看向发妻,她来这儿做什么?“王妃,你来做甚?”
“王爷,妾身是来讨回公道的。”朱陈氏没有行礼,在她盛怒的面容下还能理智地回应朱翌的话实属不易,认识朱陈氏的人都会知道她现在出离愤怒了。
朱子期沉着脸看着这嫡母的举动,步子却是暗暗移动,挡在叶蔓君与叶旭融姐弟前,就的这个嫡母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这细微的一个动作,做的人无心,看的人却是有意,叶旭融朝自家长姐眨眨眼,嘴角更是促狭的一笑,直到现在,他算是真正认可了这个未来姐夫,能时时以自家长姐为重,这未来姐夫当得还是挺够格的。
叶蔓君心下一暖,对比死去的绣帘,她显然要幸运得多,至少她的良人不是狼人,不是要时时夺她性命之人。
朱陈氏却是两眼并无斜视,她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地走向朱子然,似乎每一步都带着无可化解的仇恨。
朱翌皱紧浓眉看着发妻,这发妻只怕疯病又要发作了,他忙一把拉住发妻的手臂,“有话我们回去再说……”
“朱翌,你放开我——”朱陈氏冷冷地回视丈夫,一字一顿地道。
“王妃,这儿是官衙,不是王府由得你胡来……”朱翌不想家丑外扬,今晚已经让人看够了笑话,这会儿不想再添一桩茶余饭后的谈资。
“我叫你放开我——”朱陈氏使命的挣脱朱翌的抓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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