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收敛几分才是惜福。
“起来吧。”苏梓瑜飞快地道,并且还看了眼太后,不给她借机刁难林珑。
太后此时哪里还顾得上刁难林珑,一双老眼狠狠地盯在那四人的身上,其实在林珑进来的时候,她就感到后背一凉,果然,对方抓住了她的把柄。
不过此时太后神色一变的样子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林珑身为当事人却是一眼就看到,神色间也微微紧绷。
苏梓瑜看了眼被五花大绑还卸了下巴的几个宫侍,这几个宫侍她都没有印象,心下立即转思一遍,目光却看向脸色沉着的太后,莫非与太后有关?
朱翊也是挑挑眉,“这是怎么一回事?”
“回皇上的话,义安今儿个进宫却是遇到了此四人的袭击……”
林珑的话音未落,苏梓瑜立即站起来忙走向林珑,拉着她的手急切地问,“你可有大碍?”
叶旭尧也是神色大变,若不是顾及这是君前,且妻子给了他一个让他安心的目光,目光凌厉地看向被缚的四人,手掌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林珑忙道:“好在老天保佑,且红菱赶来及时,义安一切安好,并没有受到伤害。”
红菱踢了踢脚边的人,“皇后娘娘,此四人实在胆大包天,敢在宫里行凶,而且还算准了时辰避开了巡逻的宫庭侍卫,简直是无法无天了,眼里哪还有皇上和娘娘?”
苏梓瑜还是上下打量了一下林珑,尤其看了眼她的肚腹,想来这胎儿应无恙,这才放心地松开林珑的手,气势大放地上前看向那四人,“说,是何人指使你们在宫里行凶?”
那四人神色慌张,目光却是不由自主地看向太后。
太后神色俱厉地喝道:“你们看向哀家是何意?宫内行凶实乃不赦之罪,皇上,哀家建议,应将他们全部处死以儆效尤才是。”
“太后娘娘,这幕后真凶还没有审出来,娘娘这是着哪门子的急?”苏梓瑜抬头冷然地看向太后,一想起自己生产时那俩稳婆的死,这怒火就更为高涨。
林珑所遇到的险难,分明就是因为她的缘故,太后这是要向她施压。
“皇后,你这是什么意思?”
“太后娘娘,您心里清楚,还用臣妾说得太明白?”
“皇后,你别含血喷人,哀家好歹也是圣上的生母,岂容你诋毁?”
“太后娘娘,臣妾还用得着诋毁您?您若不是心虚,又何必如此色厉内荏?”
太后与苏梓瑜针锋相对,不过苏梓瑜虽是咄咄逼人,却是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倒是太后神色越来越苍白,显然是苏梓瑜触到她的痛处。
其实若非这段时间太后身子亏得太厉害,也不会在这样的场合落了下风,毕竟精力有限,她的思考能力也跟着下降,如何会是还在盛年的苏梓瑜的对手?
朱翊仔细地看着太后的神色变化,本来柔和了些许的眸子不由得又一阵冰冷,“母后,您还是解释清楚为好。”
“皇上,连你也不信哀家?”太后一副伤心至极地看向朱翊。
“不是朕信不信的问题,而是您有没有做过的问题。”朱翊紧绷着脸回应。
叶旭尧憋着一肚子气上前道:“皇上,此事要弄清楚原尾,这四人就是关键。”
那四个宫侍脸色更为苍白,就连嘴唇也打起了哆嗦。
“子阳说得是,来人,朕今儿个就重重地打他们的板子,若是不招,全部乱棍打死。”朱翊这次是动怒了,不然他少有当众行刑。
叶旭尧却是上前,不顾自己的洁癖,一把掐着他们的下巴,伸手进他们的嘴里一阵掏弄,竟是把那颗藏了毒的假牙掏出来,扔进一旁太监手中的托盘里面。
此举就更坐实了此事有幕后真凶。
林珑深知丈夫那点子毛病,早已是掏出干净的绣帕出来,见他忙完,立即上前把帕子递给他擦手。
叶旭尧接过,面无表情地擦干净自己的手,那两手使劲地搓着,显然是感觉到双手极为肮脏。
霍源亲自行刑,他虽是武将,却懂得这打板子的技巧,可不能让人一棍子就把人打死了,目光暗瞟向太后,这太后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太后坐在凤椅内,双手紧紧地攥着扶把,看着霍源动手行刑。她在后宫沉浮半生,哪会看不出来霍源单个行刑的目的?而且那板子打得极有节奏,一寸一寸地在拷打人心。
这次不像苏梓瑜生产那次,让她有机可趁立即消灭证据,嘴腔一阵苦涩,她竟是感觉到额角冒出了冷汗。
被打的人哗哗叫,太后恨不得把耳朵捂住,只是她深谙输人不输阵的道理,仍还是正襟危坐。
朱翊一直仔细地观察太后的表情动作,他们做了几十年的母子,对于母亲此刻的强撑焉能看不出?这回他的心沉入了谷底。
太后的表情动作也落在晋嬷嬷的眼中,她与苏梓瑜暗中对视一眼,得了自家主子的暗中默许,她悄然退后隐去身型。
焦急的何止太后一人?随侍在她身边的嬷嬷也是全身出冷汗,她们都怕引火烧身,太后毕竟是皇上的生母,皇上再愤怒还能杀了她不成?可怜的是她们,只怕要成为太后的牺牲品。
一股异香飘到鼻端,太后嗅了嗅,实在是香,不似殿中香炉燃烧的香味,她为了分辩清楚,还用劲地嗅闻了一下。
结果却是头微微晕着,她伸手轻抚自己的额头。
“母后?”朱翊起身走向太后,微蹙眉头地碰了碰她。
“别碰我!”太后怒道。
朱翊眉间紧拧,这母后又在唱哪一出?
“太后娘娘?”苏梓瑜慢慢走近。
太后的双眼圆睁地看着步步近前的苏梓瑜,“你别过来,丽妃,哀家知道是你,你就算死得不甘心又如何?哀家现在早已是太后了,岂容你一个小小的妃子挑衅?”
苏梓瑜皱眉看向朱翊,一副似在问你老娘这是在发什么疯的样子?
朱翊也不明究里,如何能回答了妻子?况且母后现在更是把苏梓瑜当成了那个什么丽妃?这不是失心疯吗?
“太后娘娘,臣妾是您的儿媳妇,不是什么丽妃……”
苏梓瑜的话还没有说完,太后神色俱厉地道:“就是你,你别以为冒充了苏梓瑜那个臭丫头,哀家就认不出你来?苏梓瑜那个贱货,她勾引得我儿子也不认我这个生母了,还害得哀家母子分心,不,她还害死了我最爱的小儿子,我的九皇儿啊,你死得好冤啊……”
太后的话颠三倒四,没有一句是连贯的,并且还当场哭骂了出来,与她平日的样子相差甚远。
朱翊神色大变,忙唤人传太医院院判进宫诊断。
苏梓瑜眯眼道:“太后娘娘,你到底在说什么?”
太后一副要吃了她的样子瞪着苏梓瑜,“你与苏梓瑜一样可恶,你死了,那个贱人也不远了,她很快就会下去陪你。哀家不仅要她死,还要她的那个所谓义女陪葬,这对母女都死光光才称哀家的心,对,她们死光光,哀家就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