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真的没有……大哥,你要信我……”
叶旭凯倒在地上顾不得擦嘴角流出的血液,忙为自己分辩道,只是话还没有说完,就又被叶旭尧抓起来打了一拳脸上,那张本来就挂彩成猪头的脸越发不能看。
叶旭凯不停地在叫苦求饶,只是叶旭尧根本就不听他的,等发泄得差不多了,这才一把甩下他,接过匪鉴递上来的帕子擦了擦手,随手就扔到叶旭凯的身上。
“我警告过你别动歪心思,这府里我愿意承认你,你还能混得下去,不然,”他微微眯了眯眼,蹲下来与叶旭凯平视,“你就别怪我心狠,连爹都救不了你。”
说完,他这才起身整了整衣物转身离去,这出了一口气,方才觉得胸中不再那么郁闷。
叶旭凯看着这嫡出兄长离开的眼睛里有抹不甘又恶毒的眼神飘过,手紧握成拳,对这嫡兄越发忌惮和嫉妒。
“爷?”
那三个美貌侍女看到侯爷离开了,这才敢过来搀扶叶旭凯。
一向宠爱她们的叶旭凯猛然甩开这三人,沉声道:“是不是你们嫁祸栽赃给我?”
“爷,冤枉啊,奴婢们没有……”三人忙大喊冤枉。
汀香更是大胆一瞥了眼叶旭凯,“爷这么说是不是厌了我们?太太那般严厉审问,我们什么也没说,再说现在指证爷的是外面那个三等丫鬟,你有气朝她撒去,向我们发什么脾气?”
有一就有二,汀兰也哭丧着脸道:“那个贱蹄子不知道收了谁的钱,把这脏水泼到爷的身上,爷这是倒霉给人背了黑锅,我们心疼爷还来不及,爷倒是疑上我们?既然容不下我们姐妹仨,这就回了太太去,把我们撵走了干净……呜呜……”
哭得那叫一个份外伤心。
汀芷没说什么,小脸上满是倔强的表情,大有一走了之的味道。
叶旭凯本来对她们有所怀疑,现在看到美人垂泪,又娇颜带怒地指责他,顿时这心就又疼上,遂道:“好了好了,都是爷的错,不该疑心你们,来来来,快扶爷起来上药……滋……这下手可真狠的。”
他被扶起来的时候,伤口一被碰到就是一阵疼痛,这嫡兄分明就是想要拆了他的骨头。
这边院子发生的事情,第一时间就传到了叶钟氏的耳里,当即眉头一皱,这儿子也太冲动了,等她查清楚了再处置这贱种不迟,遂忙过来拦住儿子好说几句劝阻的话。
结果却是在半道遇上了叶旭尧,她神情严肃地问道:“把他打死了?”
“我倒是想,不过还是留了他吃饭的家伙。”叶旭尧淡然道。
“你犯得着这样?省得你爹又偏心地骂你一顿。”叶钟氏没好气地道,“再说他就要当新郎倌了,你现在打伤了他,这不能亲迎新娘,岂不是让人笑话我们侯府……”
她心疼的是侯府的面子,至于叶旭凯,就算他死了,她也不心疼。
叶旭尧看了眼他娘,“他爬不起来,抓只公鸡与新娘拜堂便是,对外就说他染上风寒卧床不起,难道人家还要到我们府里后院去看他是真风寒还是假风寒不成?”
听着儿子少有的说了一大串话,叶钟氏却是眼前一亮,她怎么没想到这点,这样倒是可以杀杀孙思琪的威风,反正珠胎暗结了,她再如何也不敢在婚礼上大闹,遂兴喜道:“看娘都糊涂了,就这么办,回头我让人去寻只帅气体面的公鸡来,想来新娘子也会满意。”
这话说得让人想要发笑,叶旭尧不笑,但周围的下人却是忍笑忍得辛苦,那场面光是想想都觉得有趣,只是可怜了新娘子要与只公鸡拜堂。
“娘,这事查得如何?”叶旭尧更关心这点。
叶钟氏皱眉头,“倒是有个小丫鬟指证叶旭凯,不过我倒是觉得不足以取信,一个小丫鬟如何能进得叶蔓枝的内室,府里不至于如此没规矩,里里外外都有人,她要寻到这样嫁祸栽赃的机会不容易。”顿了顿,“兼且认罪太快了,我总觉得这事不像是叶旭凯弄出来的,但又不敢肯定。”
“祖母那儿呢?有派人去查过没有?”叶旭尧知道叶秦氏一向不喜欢他的妻子,连带着也不喜欢庭哥儿和辉哥儿,回来这么久也没有看过俩曾孙子可见一斑。
“你祖母不至于会选在此时动手,如果叶蔓枝嫁了之后倒是有可能,而且侍候她的人我也问过,并不大可疑,反倒是……”眯了眯眼,叶钟氏还是略有迟疑。
“谁?”叶旭尧神色不善地追问。
面对盛怒的儿子,叶钟氏还是没有隐瞒,叹了口气,“还能是谁?不就是被送到肖家去养的肖蔓露,依我之见,她最为可疑,只如今她已是肖家的人,我倒是不好拿她问话。”
“她如果真做了如此可恶的事情,自然不能轻易饶过。”叶旭尧冷哼一声,“她身上还流着叶家的血统,娘去带她回来,也轮不到肖家不放人。”
人心就是如此,肖家是个什么货色,他能不清楚?那一家子都是眼高手低之辈,肖蔓露到了肖家时日一长,还能真当自家人看待不成?再说肖家的景气是一年不如一年,要不然当初叶肖氏何必贪了那么多贿赂银子?其中有一大半都是为了填娘家的无底洞。
不然肖家为何会同意接收肖蔓露?这里面的腌脏事也就只有他们自家人知晓,那会儿为了不让三房的案件影响到侯府,他也就没有把这事牵扯进肖家,以致于让肖家尚存一息之气。
叶钟氏本来正愁该拿什么名目去肖家审一审这肖蔓露,毕竟双方的关系因叶肖氏的伏法而变僵,这两年都不大走动,她自也还记恨叶肖氏拿她做人质之事,也就不大上心。
“这主意甚好,倒是娘糊涂了。”她忙赞道,“我明儿就去接人。”
叶旭尧结束了亲娘的谈话,心里记挂着林珑,遂急忙回去南园。
这二爷被打一事,叶钟氏没下禁口令,很快就全府皆知,叶秦氏在入寝前听闻,顿时脸上放松一笑,“甚好,那小子就是欠教训。”
看来大房上勾了,有叶旭凯做替死鬼,枝姐儿很快就不会有事,更不会牵扯到露姐儿的身上,她也就能高枕无忧,算是迈过这道坎。
所以这一宿她是相当好眠,就等此事再过两天,她就能名正言顺地去向叶钟氏要求释回枝姐儿。
天才刚刚亮,林珑就幽幽转醒,睡得太多以致于没有什么睡意,她转了转头,看到丈夫抱着她睡得并不太安宁,顿时有几分心疼,也不知道他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想要挣脱开他的怀抱让他能睡得舒服点,哪知这才一动,却是惊醒了本就睡得不太沉的叶旭尧。
“醒了?”他的声音有几分沙哑。
“天色还没大亮,你且睡一下……呕……”
话还没有说完,林珑又想要吐,忙一把推开丈夫,急着下床。
叶旭尧却是反应极快地抓起床底的痰孟递到她面前,林珑也来不及惟有吐到痰孟里面,顿时空气不大好闻。
林珑歉意地看了眼丈夫,这人一向爱整洁,最受不了这些个脏物,如今能这般面不改色地拿着痰孟侍候她,确实也难为他了,“让侍女进来收拾一下吧。”
叶旭尧给她轻拍背,没有反对,扬声唤值夜的侍女进来收拾善后,看到妻子不再想吐,这才披衣下床,就算屋里有炭盆,他还是拿着氅衣包住妻子,抱着她坐到躺椅那儿,拿过漱口水小心地侍候她。
“我来吧。”林珑不大好意思,自己吵着他睡觉,还让他侍候自己,说不过去。
“听话。”叶旭尧吐出这俩字,根本不让她动手。
林珑无奈只得由他,乖乖地漱了口。
如眉领着绿春、绿秋二人进来换过染上脏物的床铺物什,眉眼之间担忧更甚,大奶奶这害喜的症状颇为严重,忙到一半,又听到大奶奶忍不住要吐,她忙把干净的痰孟递过去。
叶旭尧一把抓过,看到妻子吐得脸色发白,这心越发揪得紧,“怎么这么严重?那府医开的药根本不凑效,我今天就去给你请太医回府看诊。”
林珑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确实是吐得难受,以致于她整个人都病恹恹的提不起劲,擦了擦嘴,“也好。”顿了顿,再不愿她也还是开口道,“我这症状一时半会儿只怕也好不了,本就不是大病,不过是害喜严重了些,要不我让人把厢房整理出来,你且搬去那儿住,省得我吵着你……”
她本不愿分房睡,可事到如今,不分房只会让丈夫跟着她一道受罪,他白天还要处理公务,不似她还能补补眠,这心一疼,不愿也变成了甘愿。
叶旭尧板着脸瞪她一眼,“净瞎想些没用的东西,你怀着闺女就没我一份?我还能嫌弃你不成?”
他是男人不能怀孕生子,但不代表他不心疼她,如果在这个时候弃她而去,那他还是人吗?她怀的孩子可是他的骨肉。
林珑轻抚他的脸,心里一阵感动,其实她没有那么多理所当然,这个世上妻子怀孕不方便被丈夫嫌弃那是常态,像郑西珠身子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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