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凑过去,仰着脸笑的分外开心。
苹儿止了泪水,轻声说道:“好,不哭。如花,谢谢你。”
尽管感谢过如花多少次了,可苹儿还是想对如花说声“谢谢。”
如花笑着握了握苹儿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苹儿转身,对梨儿和桔子说道:“梨儿、桔子,往后爹娘就交给你们了,你们要听话,别让娘和爹操心。”
言毕,又拉住杏儿的手,“杏儿,姐一直把你当作我的亲妹妹一样,姐跟你说句话,你一定要听。”
杏儿不自在地眨了眨眼睛,犹豫了下才“嗯”了一声。
“家里人都是为了你好,别死钻牛角尖,多看看,会有那么一个人就在那儿等着你,找到你了,就会爱你、疼你、护你一辈子。”
杏儿咬着牙,不让眼里泪流出来,未被苹儿握着的左手紧紧地攥着。
周氏看着时辰差不多了,便叫梨儿她们都出去,单独留下来,给苹儿盯嘱了几句,尤其是一些闺房中的事情,自然是由她这个娘传授。
“娘教你的这些,你可都记住了?”周氏一脸慈祥,温声询问着。
“娘!”苹儿红着脸,恨不能把头埋进衣服里去。
周氏笑着,摸了摸苹儿的脸蛋,“傻孩子,这害羞哪儿成呢,这人事哪个女人都得经头一遭的。告诉娘,娘方才说的,你可都记住了?”
“记,记住了。”苹儿眸中闪着尴尬,细如蚊子叫地回了一句。
“好,记住就好。去了李家,千万要早早的开枝散叶,李家就大虎一个独苗,你若早早给他添个一儿半女的,那你婆婆才会对你好。娘希望啊,你生个儿子,别像娘一样,这没个儿子,总是缺着些啥。”
“娘,我们三姐妹你不喜欢吗?”
周氏抱住苹儿,“喜欢,喜欢,你们三个都是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娘能不喜欢嘛。娘这样也就罢了,你爹和你爷爷奶奶人好,不说啥。可娘怕你公公婆婆他们抱孙子的心思重,唉,不说了,这大好的日子,我家苹儿是个有福的,将来一定会儿女成双的。”
正嘱咐着,就听楼氏来说,李家的花轿来了。
苹儿只有两个妹妹,没有兄弟,自然这背着上花轿的事,就落在了志森的身上。
周氏红着眼,和楼氏一起给苹儿盖好了盖头,志森进来,背起苹儿,把苹儿送上了花轿。
吴立贤和周氏目送着花轿离开,两个人的眼睛都红红的。
因为两个村子离的近,所以花轿到了李家村后,还一直绕着李家村里转了一圈,才去了李大虎家。
李家这边也是张灯结彩的,鞭炮声、锣鼓声震天响,大红的喜字入眼可见。
贺喜吃酒席的人围了满满一院子,院里李村长亲自带了几个人,替李大虎招呼着客人,场面十分的热闹。
李大虎乐呵呵地一直笑着,不自禁的看着身旁盖着大红盖头的新娘子,满心的欢喜。牵着红绳,带着新娘子进了堂屋。
主持婚礼的李村长唱喝一句,他们就跟着做,“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李大虎的爹、娘笑容可掬地受了儿子和儿媳妇的叩拜礼,目送着一脸喜气的儿子带着儿媳妇去了新屋。
“哟,这女方家真阔绰,瞧瞧,隔壁的院子是女方家陪送的嫁妆,这可值班几十两银子呢。”
“可不是啊,原本是张家的屋,正好人家迁到别处去了,这女方家连地皮带屋子一起买了下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就送给闺女当嫁妆了。”
“是啊,是啊,这院子可比李家的要好百倍,听我家那口子来收掇屋子的时候听人家说,这小俩口成亲后,就把公公婆婆都接过来,那李家的旧屋子就推倒了重建呢。”
“啊?重建?我的乖乖,那得多少银子?可重建了要住吗?这不是有这院子吗?”
“那谁知道,反正是人家的地,人家想建房就建房,想干啥就干啥呗。哎哟,你说,我家咋没个大小子,也娶这么一个闺女回来,那这日子可不要太好了呀。”
大全竖起耳朵,听着几桌来贺的人们,纷纷议论着喜屋的事,扭过头,朝那边的院子望了一眼,大全的眼里溢满了羡慕。
酒席的菜色很足,看来是李家倾尽了所有置办的。
如花和如梅坐在一起,两个人因为本身就长的出众,又穿着与别人不一样质地的衣裙,头上戴着碧玺珠花,如梅手上还戴着如花送给她的那条碧玺手链。吃席的许多男男女女的目光总会在她们两个的身上停留片刻。
一顿席吃下来,就有不少人打听着,到柳氏那儿询问如梅是否订了亲。
柳氏看着大闺女出落的越来越好的娇容和身段,当娘的也是心里自豪的很,便和打问的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顺便的也询问着对方说的人家的情况。
如梅看有很多人都在打量她,还是有些害羞,便拉了如花到喜屋里去,陪着苹儿姐待了一阵子。
要到离开的时候,苹儿这眼泪又流了下来,如梅和如花劝着苹儿姐和梨儿、桔子,和杏儿一起,坐着自家的马车,离开了李家村。
梨儿从李家村回来,先到面条铺子里去,把面粉放进盆里,准备好,明天一早要和好了压面条。
就听有人叫她,看是村里杂货店张婶子家的小闺女香草,听香草说:“梨儿姐,你娘叫你到河边去,你爹喝醉了,你娘叫你帮着她把你爹扶回来。”
“我爹不在家吗?他跑去河边干吗?”
香草手里拿着个帕子绞来绞去的,“谁知道?也许是你大姐出嫁,你爹心里难过,就喝了些酒跑去河边坐坐,你去不去呀?你娘可叫你赶紧去呢,要不然她可扶不了你爹。”
梨儿擦了手,对香草说:“去,去,我这就去,谢谢你啊,香草。”
香草小腰一扭,转身就走,“快去啊,我走了。”
梨儿从面条铺子出来,锁上了门,急匆匆地就往小河边赶,路上遇到村里的人,都向她恭贺着她家大姐嫁人的喜事,梨儿只匆匆地应了声,便快步离开了。
如花洗梳完回了屋,红衣上前来,跟如花耳语了一番。
如花秀眉一挑,“是谁去传的话?”
红衣说:“是杂货店张寡妇的小闺女香草,她拿了人家的五文钱。”
“五文钱就换她跑腿来骗人,哼。派了人盯着吗?”
“卫四在那儿盯着呢,不怕那小子使坏。”
如花有桌上轻叩着手指,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不,人家要使坏,还是要使出来的好,这次收拾了,也省得叫人千日里防贼。走,去瞧瞧。”
梨儿急急忙忙地跑到小河边时,四下里张望了一会儿,可就是没有看到她爹她娘的影子。
“哎?香草说的就是这里呀?爹,娘,爹,娘。”
梨儿喊着,看到前面的两棵大树,梨儿向那边找了过去。
快到大树跟前时,突然地蹿出一个人影,挡在了梨儿的面前,梨儿大叫一声,那人也同时出声。
“啊。”
“梨儿姑娘。”
梨儿捂着心口,脚下不由地往后退。
“你,你怎么在这里?”
“梨儿妹妹,你来了?”
“你?我要走了,你让开一下。”
梨儿想要绕过去,那人却挡着不让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