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一个小儿童椅,穿着病号服的小糖豆也是和她一样并拢双膝的坐着。
夏天里的小萝莉总是看起来那样招人爱,大眼睛像是可口的黑葡萄一样。
不过此时的苹果脸绷得紧紧的,漂亮的小眉眼之间,也尽是严肃的小表情,两条小胳膊抱在身前,像是电影里演的盘查人员,“妈妈,你跟我交个实底儿,是不是恋爱了呀?”
“小糖豆……”叶栖雁尴尬。
“你别拿我当三岁小孩子对待哟,我今年可是四岁半了!”
小糖豆樱花瓣的小嘴一抿,“哼!我已经发现很久了啦!妈妈,你不是说过嘛,我们不仅要做一对母女,也要做一对好盆友呀!有什么事都要互相分享和倾诉滴!”
“好想是这么说过……”叶栖雁沉吟的点头。
“所以就对了呀!”小糖豆昂起苹果脸,挑着可爱的小眉毛,“妈妈,我的事情可都告诉你了哟!还特意带大河介绍给你认识呐,你这样就太不够义气了!”
见状,叶栖雁纠结了下回,“好吧……”
这两个字无疑就是默认了,聪明的小糖豆也立即领会。
“谁谁呀?妈妈,你谈恋爱的对象是谁呀,多大多高,有大车子和大房子吗?”
还未等她回答,小糖豆就已经托着苹果脸开始猜测起来,“是不是之前总来病房里看我的叶叔叔呀?怪不得他最近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原来是和你谈恋爱去啦……”
“不是叶叔叔。”叶栖雁忙打断的说。
“那是谁呀?不会是范医生吧?”
“不是……”
小糖豆不禁犯难了,苦恼的眨动着大眼睛,又因为太想要知道,所以一连串的急问,“那是谁呀?是谁是谁是谁呀?”
是你的大河呀……
叶栖雁在心里默默的无声。
嘴角抿紧,她当然不能说出来了。
眼前浮现起小白常常挂在嘴边的,小糖豆哭晕在厕所里的画面……
面对一脸好奇的女儿,叶栖雁不停吞咽着唾沫,转移话题间不时瞥向病房门的方向,闺蜜小白到底跑哪去了,刚刚说出去一趟,竟然到现在还没回来!
正在心里念叨着,病房门就忽然被推开了。
“砰——”
门板都被重力的砸在墙上。
小糖豆受惊的瞪圆了两只大眼睛,捂着小嘴喊,“小白阿姨!”
叶栖雁也吓了一跳的看过去,只见白娉婷两只手一边捂着月匈前的一直跑进来,秀气的小脸上是异常的气愤,都有些涨红了。
“小白,你怎么了?”
叶栖雁不解的问,看了眼她此时的姿势,忍不住又问,“你……被人袭月匈了?”
“啊啊啊啊!”白娉婷顿时有了很大的反应。
保持着那个姿势,她在病房里脚步凌乱的转着圈,“尼妹啊,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啊!”
“小白阿姨,你到底肿么了?”小糖豆也问。
“我要去买颗炸弹!”白娉婷怒吼一声。
叶栖雁惊讶,“你买炸弹做什么?”
“我要炸飞这家破医院!”
“小白阿姨,你要是炸飞了这里,小糖豆上哪住呀?”小糖豆一听,立马眨巴着大眼睛说。
“那我就炸飞心脏科,炸飞那里的男医生!”白娉婷握爪,义愤填膺的。
“小白,你这是从哪结来的梁子啊……”叶栖雁看着气急败坏的好友,不禁问。
“雁雁,我告诉你!别以为穿着白大褂的就都是救死扶伤的,奶奶个大麻花的!全都是衣冠禽受,一个比一个不要脸!”白娉婷越说越火大,像是被烧着一样不停跺脚,“啊啊啊,气死我了,不行,我非得做点什么不可!”
在病房里连着转了好几圈,忽然眼睛一亮的直奔某个角落。
“你拿着那么脏的菜汤要做什么去啊!”
中午她们点的外卖还没来得及收拾走,看着她将那些残羹拿起来往出走,叶栖雁连忙问。
白聘婷眯起眼睛,露出歼诈的笑,“我要代表月亮去消灭人渣!”
说完,便踩着风火轮一样的跑了。
不到十分钟,白娉婷像是被狼撵一样的跑回来,脸上的愤怒早就烟消云散了,病房门一关上,两只手互相拍着的抖,末了得意地往鼻头上擦了把。
叶栖雁看她两手空空,已然能预感到那些菜汤去了哪,只是不知道谁那么倒霉……
有了白娉婷回来,就能很好转移了小糖豆的注意力,没多久,她就觉得没意思,自己拿着玩具跑去找其他小朋友玩了。
“怎么了,看你好像有心事一样?”
“还不是之前跟你说的那件事!”
白娉婷一听,反应过来,“哦哦!上环那件事啊!”
“……小白,你可不可以别直接说出来?”叶栖雁咽了咽唾沫。
“尼妹,这有啥的,这是医学的专用术语好吗!你上百度里百科都能出现的,跟我装什么纯!你丫的跟我比,腐多了好吗!”白娉婷跳脚的不干了,又开始小眼神。
“是是是……”叶栖雁心虚的立马点头,不敢再多说。
毕竟她和池北河已经全垒打到很多阶段了,而小白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只是医学术语的话,不应该叫宫内节育器么!
白娉婷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这种事情很正常,我们杂志社还有个大姐前两天才去医院把环取出来!现在结婚的小夫妻都会主张跑去做这个,不然做安全措施又耽误那个赶脚,要是不做措施又容易中彩!”
“池北河这样想也无可厚非,毕竟人家也要有感觉么!再说他跟你这样提起来,也是因为闭孕药那玩意不能吃,吃多了伤身子,换种想法是他为你着想。”
“你生过小糖豆了,上环没事的!你怕疼?”
“倒也不是……”叶栖雁轻咬嘴唇。
这些天心里总会惦记这件事,像是一个小疙瘩,不至于多大影响,但总是存在着。
“诶呀,有麻药啦!”
白娉婷安抚她,又掏出手机,手指划拉着屏幕,“对了,我那天上网看,好像还有一种方法,在手臂内侧埋植闭孕针!是将一定剂量的孕激素放在硅胶囊管里,然后再埋再皮下,和环是一样的道理,等着以后想要孩子的时候,把那个囊管取出来就行了!”
叶栖雁看了两眼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随意点了点头。
白聘婷看着她低垂的睫毛,也是叹了口气,“哎!不过感觉确实挺亏的,明明是两个人一起的事,到最后却是女人受苦!或者啊,从男人女人最初的生育方面来讲,就已经体现出了本质的不平等了!”
是呀,这种事情吃苦受罪的总是女人!
叶栖雁心里或许更多的,也是因为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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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周很快结束,眨眼就到了双休日。
周六的上午,叶栖雁并没有像是往常那样着急坐车去私立医院看女儿,而是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正将一集电视剧看完时,接到了他打来的电话。
说是事情处理完已经回到楼下了,让她也准备的下楼。
叶栖雁连忙将家居服换了,拿着手机和背包的锁门,从楼门洞里出来,那辆白色的陆巡停在那。
副驾驶的车窗敞着,池北河高大的身形靠坐,一条手臂拄着旁边,露出他那张线条立体却又五官深刻的脸,薄唇微抿,朝她看过来的目光深沉而冷静,很英俊成熟的男人。
被那目光望上一眼,心里总会不平静。
在叶栖雁走近时,他越身过去从里面将车门打开。
“事情处理完了?”叶栖雁坐进去问。
“嗯。”池北河点头,伸手帮她拉过了安全带,系好。
重新发动车子的同时,他扯唇说了句,“我们去医院。”
叶栖雁伸手捏在安全带上,偏头看着车窗外,周围景物已经从视线里向后。
池北河将车子行驶出小区,跟着她随口说,“刚刚陈秘书打电话,他已经都联系好了,正在医院等着我们。”
“哦。”叶栖雁低应了声。
“只是个小手术,估计用不了多久的时间。”池北河低眉看了表,黑眸侧向她问,“我们到时候一起带小糖豆在外面吃个午饭?”
“嗯……”她垂了垂眼,脑袋里想的都是一会儿的手术。
“你怎么了?”池北河蹙眉问。
“没事啊!”叶栖雁摇了摇头。
池北河黑眸薄眯了下,凝睇了她两秒后,伸手握住了她的。
叶栖雁手被他拿过的搁在腿上,想了想,她也还是张开五指回握住了他的。
周末城市里的车道不拥挤,白色的陆巡行驶没多久,就行驶进入了私立医院里,只不过他们并不是来看小糖豆,而是来做另一件事情……
他们在泊车位停好下车时,一旁车边的陈秘书也大步走过来。
“池总!”
陈秘书颔首,随即道,“已经和周主任联系好了,这是单子,直接去就可以!”
“嗯,你回去吧!”池北河点头,伸手接过。
“是!”陈秘书点头,然后便离开了。
叶栖雁皱眉看着陈秘书离开的方向,脸上还有着疑惑。
刚刚陈秘书离开前很特意的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并不是多饱含深意,而是很佩服的样子。
叶栖雁多少也被搞得有些凌乱了,纳闷间旁边低沉男音响起着,“我们进去吧!”
“嗯。”她跟着他往里走。
周末一般只有值班医生,他应该是提前有打好招呼的。
进入了电梯,叶栖雁看着不断往上升的楼层,梯壁映出她一脸的视死如归。
“叮——”
提示音响起,电梯门缓缓拉开。
叶栖雁好像头皮也跟着一麻,脚下不太情愿的往出走。
其实说到底,她心里还是害怕居多一些,尤其是她在网上看了一些那种图片……
池北河回身见她没出来,蹙眉催促,“杵在那做什么,到了!”
叶栖雁只好迈起脚步,可没走两步,她又再次停了下来。
面前的楼层挂着的牌子并不是妇科,而是男科……
这代表着什么?
叶栖雁脑袋乱了,睁圆了眼睛的看向他,有些慌了的喊,“……池北河!”
池北河不语,双手抄着裤子口袋,内双黑眸只是斜睨向她,昭然若揭。
叶栖雁被他震住了。
其实在这方面,男人做这种手术更为简单、方便和安全可靠。
并不会大伤元气,也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体力以及那方面的功能都丝毫不会影响。但是几乎所有的男人内心都有隐藏的大男子主义,会觉得没有面子,也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这样去做。
可现在……
这个叫池北河的男人。
他竟会愿意,为她做到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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