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方奎笑道,“你又不耐烦这些俗事儿,又说要和我到边关去,家里还不是得托付给儿媳妇?”
郑氏笑道,“家里有方嫂照应呢,她挺忠心的,心里也细,我在不在家也一样的,李氏到底还年轻些,心性又不定,就说如今这梁嬷嬷吧,这老婆子实在不像话,只是梁嬷嬷好歹也是奶娘,撵她回家去也就罢了,又何苦往死路里逼她呢,就只从这一点来说,少夫人实在是刻薄了些。”
方奎的眉毛跳了两跳,“你什么意思?你是要给梁婆子讲情?”
“我给她讲情?”郑氏倒是笑了,“那老婆子与我什么相干呢,我只说少夫人性子不够沉稳。又太刻薄了些,她这样的性子如何能当得了这么大的家业呢,国公爷还请再斟酌一回。”
方奎一听开怀大笑了。“老夫看人明白,李氏比你有见识。这个家交给她老夫放心的很。”
郑氏不好再说什么,忙着指挥小丫鬟打理行囊,杂七杂八的堆了一屋子的东西,四季的换洗的衣物,成匹的绸缎,大块的皮革,连名贵的中药都包了几大包,院子里还堆了百十坛的美酒。方奎看看笑了笑,“你说说你,准备了这么多做什么,那里你也不是没去过,哪里用得着这样讲究了。”
郑氏唠叨着,“就是因为那里什么都没有,越发要多准备一些,还有你喜欢的茶叶我也带了两大包。”一边想着还需要什么,又让方奎帮她想想。
方奎心里有事,哪里在意夫人的这些琐事。“你看着办就行,想带什么就带什么,你这点东西装几大车也装的下了。”
方奎又命人传了管着铺面的大掌柜。让他把账册都拿过来,当着郑氏的面,要大掌柜以后都和少夫人对账了,二少爷还要在外面读书,有什么事让少夫人做主就好了,郑氏实在忍不住,气得脸色都变了,大掌柜还在,少不得忍着。等大掌柜一走,郑氏就抱怨开了。“子颀一直管着这些呢,他是有错了还是怎么了?你就不能让子颀管着?他好歹还是爷们呢。不比少夫人有见识?”
又唠叨着说了几句话,方奎一听就发了火,指着郑氏的鼻子说道,“你当初不是情愿为妾的吗?你不是说你什么也不图,就图我这个人?我扶你做了妻,已经很对得起你了,你究竟还想怎样?还想和长房争夺家产不成!趁早别做这个梦了。”
郑氏和国公爷这么多年都没红过脸,这回国公爷发了火,郑氏心里难免委屈,“也不知道少夫人都和你说了些什么,她还敢告我的状不成!你就对我这样,这些年我对方子意怎么样?你也摸着良心说一说,吃的、穿的我哪里亏待过他了!就知道拿我煞性子,子颀、子颖就不是你的儿子了?他俩不是比方子意强一千倍?方子意是嫡长子,爵位给了他,连家里的这些产业你也都给了他,我心里就是不服这口气。”
方奎看了她半晌倒是笑了,“好、好、好,我今日才算认识你了,你放心,我这人公道的很,子意是嫡长子,分得的家产就多一些,这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争这些也没有用,哪家不是这个规矩。”
郑氏不敢置信的看着国公爷,就像不认识他一样了。
郑氏性子疏朗,又不耐烦庶务,原以为这个家将来都是两个儿子的,也就没攒什么私房钱,手里也没使出来几个心腹,这时候悔不当初也晚了。
仆人如今都争着奉承少夫人去了。
少夫人早吩咐方嫂传下命令,明天卯时一刻到议事厅点名,先认一认府里的下人,国公爷吩咐她不必照着婆婆的规矩,把府里整治一番才好,天才刚刚放亮,花厅这儿就来了十余人,交头接耳的说着话儿。
少夫人罚了梁嬷嬷,一点情面也不留,还要往死里逼呢,这会儿十停有八停人都知道梁嬷嬷倒霉了,少夫人拿了梁嬷嬷立威,众婆子少不得勤快一回。少夫人来的也早,就连世子爷也起了个大早陪在身边,方嫂这时候也急忙赶过来,连忙笑道,“少夫人来的倒早,看来是我来晚了。”
少夫人笑着说了几句话,又等了一会儿,看看人来得差不多了,让丫鬟按着花名册点了名,又说了一些细务,问了几句差事,“我第一天管事儿,你们也不知道我的规矩,有几个嬷嬷来晚了,我也不责怪你们,那些到现在还没过来的,这个月的月钱就减半吧。”
吩咐一声散了,这些婆子都赶紧的回去忙各自的差事去了。
少夫人看一眼一大摞的账本,吩咐小丫鬟搬回去,也不急着查账,先派了两个厉害的老嬷嬷过去关照梁嬷嬷,又派了红笺、青芽领着十几个粗壮的婆子到梁嬷嬷家里,再好好的查验一番,说世子爷丢了不少东西呢,让她家里人把从府里偷的那些都交出来,又要喜梅也跟过去看着,哪怕是一草一纸呢,只要是府里的,不管值几个铜板都拿回来。
也不知道梁嬷嬷犯了什么忌讳,少夫人非要往死里逼她,国公爷也吩咐不能轻饶了她,方嫂琢磨了一回也不得要领,如今府里的天变了,少不得尽力奉承少夫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