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老夫人就问外面怎么这么热闹,齐氏进去学了一回,老夫人一听也笑了,看着玉潭说道,“可见姑爷是个好的,他肯提拔他兄弟呢,让敏哥儿也出去挨着姐夫坐着。”
敏哥儿小孩子,在他心里哥哥浑身都会发光,祖母说起哥哥来眉开眼笑的,爹爹那般威严,每回和姨娘说起哥哥也是赞不绝口,姨娘疼他,可是那些好玩的姨娘只肯送给哥哥,只是逼着他念书。
敏哥儿巴不得出来呢,好和哥哥亲近,慎哥儿看他也来了,就让他在下手坐了。
又吃了一回酒,戏台上的小戏子咿咿呀呀的唱着,敏哥儿见姐夫只抱着谨哥儿,往他的小嘴里喂菜,看也没看他一眼,慎哥儿又只管和方子意说话,又逗着谨哥儿说笑,对他也是淡淡的,敏哥儿一个小孩子,又被周姨娘养的尊贵,心里就觉得委屈了。一开始只是眼泪汪汪的,也没人看见,那眼泪就吧嗒吧嗒的掉下来。
周姨娘注意着这边呢。听见老夫人也让敏哥儿出来,禁不住心里喜欢。特意和刘姨娘换了靠门的位置,不时的往外看一眼,敏哥儿的奶妈子给他喂饭,慎哥儿也不肯搭理弟弟,周姨娘恨得心里疼的慌,她又看见敏哥儿哭了,心里越发的像火烧一般,站起来就要出去。张姨娘连忙拉住她劝道,“周妹妹好歹的先坐一会儿,敏哥儿小孩子家,别扭一会也就完了,奶娘哄着他呢,有什么大不了呢,姑爷在这里,我们不方便出去的。”
周姨娘抬了眉毛鄙夷的笑了,“我们姑爷面团一样的性子,好说话的很。哪里有那些讲究了,张姨娘你除了会奉承夫人还会做什么?就连自己生的女儿都照顾不周全,大小姐要是还活着。这会也该回娘家了呢。”
张姨娘脸色苍白,眼看周姨娘拧着腰出去了。
周姨娘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了,把敏哥儿搂在怀里,杏眼含悲看着慎哥儿,“大公子不把姨娘看在眼里,姨娘心里伤心也认了,谁让你姨娘是个妾,阻碍了大公子的前程,敏哥儿是大公子嫡亲的弟弟。敏哥儿都哭了半天,大公子也没看见?”
说着就拿帕子拭泪。敏哥儿更委屈了,哇的一声哭出声。
李鸣唯都抬头往这边看了。周姨娘心里暗暗得意,哭的更伤心了,慎哥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姨娘不过是个妾,我姐夫是新姑爷,姨娘难道不懂规矩吗?敏哥儿哭不哭又与我和姐夫什么相干?姨娘这是过来兴师问罪的?这里这么多人看着,我们还打了他呢。”
周姨娘哭道,“敏哥儿也是大公子嫡亲的兄弟,大公子也不说照应他一下,看他哭了也不哄哄他。”
里屋老夫人早一叠声的问是怎么了,齐氏只得笑道,“是周姨娘有了点小委屈。”
老夫人扶着丫鬟出来了,周姨娘忙站起来笑道,“都是妾身不好,惊动了老夫人,不过也没什么的,是妾看见敏哥儿哭了,就和慎哥儿说了几句,都是亲生的儿子,哪一个心里不疼呢,要知道妾心里更心疼慎哥儿,这孩子要强,也怨不得人疼他。”
老夫人也以为方子意好脾气,就笑道,“我就说有什么大不了的呢,慎哥儿小孩子,一时不周道也是有的,慎哥儿你和祖母进屋,给祖母说说皇宫里那些事,齐氏你这个嫡母是怎么当的?敏哥儿也叫你一声母亲,敏哥儿哭了你也不知道,可见不是自己生的,就没有那些慈心,还有二姑爷,敏哥儿也是你小舅子,也别忘了那个孩子,也陪着敏哥儿玩一会。”
玉潭听了脸上火辣辣的,齐氏也是满脸尴尬。
方子意这个人好脾气,别人辱他骂他,他不在意也不屑在意,在李家可不一样,在李家他是玉潭的脸面,他得给玉潭争面子才对,他还是新姑爷呢,不是给李家哄孩子的。
周姨娘强忍着一脸的得意,没留神方子意走到她身边,一把抓住她的头发,伸手把她拉起来,使劲一推,周姨娘就仰面摔在那了,“啊”的尖叫了一声。
屋子里寂然无声,真是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方子意冲着李鸣唯抱了抱拳,“岳父,这、这女人是谁?她跑到我的桌上做什么?”
李鸣唯那张老脸都快挂不住了,紫胀了脸指着周姨娘骂道,“你还不给我滚出去!”又连忙笑道,“贤婿只管吃酒,别让这婆娘害了贤婿的兴致。”
方子意索性一指吓得大哭的敏哥儿,“我、我又没打他,也没欺负他,他哭、哭关我什么呢,他又不是我、我小舅子,让他上别、别处坐着吧,我、我岳母也该坐一会了,岳父家里没有丫鬟?还得我岳、岳母端茶倒水?”
方子意身份在这儿,这番话说出来,李鸣唯老脸火辣辣的,他再没想到姑爷一点情面也不留。(未完待续)